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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格。墙面上挂了不少字帖,落笔之人,遒劲有力,一手草书狂放不羁,如金钩铁划,气势自成。临窗一面,靠近阳光之处,养了几盆兰花,随着微风轻轻抖动枝叶。书架上的书多不胜数,上至各类修仙炼道之术,下至凡间流传的一些诗籍,皆按类摆放整齐,纤尘不染。云霜下意识去看房间内贴墙而放的床。这张床虽也比寻常可供两人同眠的床要大些,但也属正常范围之内,没有计荀寝殿之内足够六人并卧的大床那般夸张。阿玄微微一笑:“仙君可还满意?若有不喜之处,可告知于我,我即刻命人整改。”除了离计荀太近,云霜觉得自己再没有其余不满之处。他朝阿玄道谢:“此处很好,多谢仙使。”阿玄笑道:“仙君客气了,唤我阿玄即可。道主此刻出去了,可能要晚些回来,仙君可自行歇息,晚些,我会送些佳肴美酒过来,供仙君饮用。”“多谢,不过不必劳烦了,我早已辟谷多年,无进食习惯。”云霜看了下桌上摆放的茶壶,“我有水可饮便可。”阿玄一怔,正要同他说无极道的食物同其余不同,对修为反有助益之类的话,但又想起上次在药浴池边,他固执不肯受的模样。他侍奉计荀多年,猜测计荀心思,约莫也是顺着这人多一些。阿玄一笑作罢:“阿玄明白了,那不打扰仙君歇息了。”人一走,屋内就静了下来。云霜收拾了下东西,又在屋内走了一圈,见外头日头渐沉,也没别事,就坐在床上打坐冥思。一旦沉下心来,时光过得飞快,灵力在体内绕行,将阻塞之处一一打通,让人倍感舒畅。听到门外有细微的脚步声,他收纳吐息,双掌下压,将灵力回拢,缓缓睁眼,就见计荀的身影投在门外,借着清冷的月光,带了一丝朦胧之感。屋内没有点灯,又没有声息,仿若屋内之人已睡了过去。计荀站了片刻,转身,伴着窸窣的脚步声,慢慢走远。云霜的目光落在逐渐消失在门前的影子上,始终没有吭声。他又静坐了会儿,下床倒了一杯水,饮下之后,褪了衣衫,上床闭目而眠。固然,如非必要,他不想见他。……翌日一早,阿玄就来请他过去。今日要准备洗髓易骨,计荀在他寝殿之中备了一个浴桶,里头浸满了黑漆漆的药汁。云霜进去之时,计荀正往里面撒药粉,而谢长明捏着鼻子站在一旁,拿起桌面上插满了银针的布袋晃了晃:“师兄,插这么多针,怕不是要疼死,你也真舍得。”因他捏着鼻子,带着浓重的鼻音,声音听起来极为滑稽。阿玄忍不住一笑:“谢师兄,你这是在做什么?”谢长明见他们二人到了,眼前一亮,快步走近,绕着云霜走了一圈,啧啧道:“挽风师弟啊,你们天剑峰伙食是否不好,怎么你这般瘦,待会儿可疼了!你记得叫我师兄下手轻点!”他回头,故意瞥了下计荀,好似他是什么杀千刀的刽子手一般,忒不会怜香惜玉。谢长明极是会耍宝,说话时表情生动,让云霜忍俊不禁:“多谢谢师兄挂心,无妨,我能挨得住。”他声音清冷,微带笑意说出之时,又十分柔软撩人。计荀的重点落在那句“谢师兄”三个字上,掀开眼皮淡淡扫了谢长明一眼。谢长明本是背对着计荀,却忽然“咕噜”一下咽了下口水,好似如芒在背一般火急火燎地跳了出去:“那个……门中尚有事要处理,我先走了!你慢慢弄,别着急哈!”云霜微怔,阿玄却是低下头,忍住唇边笑意,眼观鼻鼻观心,上前听计荀嘱咐做事。云霜再去看计荀,却见他面色如常,一双桃花眼温柔带笑:“你去将上衣脱下吧,待会儿需要在身上走针。”云霜点了点头,走到计荀所指的屏风之后,将身上衣物都除了,只留一条白色亵裤,走了出来。他虽看着体态偏瘦,但因长期练剑,身上并不松软,反而曲线分明,肌理之下蕴含着薄薄的力量。计荀听见脚步声,回头望他,目光微动,渐而转沉。阿玄下意识跟着抬头,只扫到一眼的雪白,他吓了一跳,不敢再看,连忙恭声告退。计荀转开目光,落在药桶之中,声音低沉:“进去罢。”作者有话要说:谢长明:TAT为什么恐吓我!阿玄也叫我谢师兄嘤嘤嘤!计荀微笑:嗯,你也可以让旁人叫,我也没说你什么。云霜不等于旁人,谢长明画完这个等式,吓哭:师兄,我错了!求你别笑了!云霜:????今天有点私事出了趟门,所以码字的时候有点晚啦,明天正常开始恢复更新哈=3=感谢鱼儿、木桥、高山有乔木、嘿你看我的鼻子会发光扔的地雷~=3=抓住啾一口!第19章第十九章水温很热,烫得肌肤渐渐泛出红来。云霜赤身坐于木桶之中,双目紧闭,牙关紧咬,一副极力忍痛的模样。不断有汗珠从额角沁出,一路蜿蜒而下,啪嗒,滴入水中,泛出层层涟漪。随着身上插着的银针越来越多,云霜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但他未置一词,甚至没有发出任何痛吟,身板依旧挺得笔直。计荀神情肃穆,落针飞快,但每一处xue位都扎得极准,没有丝毫偏移。待到银针全部用尽,一直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下来。飞针走xue,只要差之一寸,都可能断送云霜一生的功力。即便自信如计荀,亦不敢掉以轻心。尤其这个人,还是他近来颇有些在意的云霜。计荀长吁一口气,收了手,取过帕子轻拭了下脸上的汗水。目光复又落到云霜身上,见他脸上覆盖的面具已湿了大半,一对乌睫轻颤,如振翅欲飞,却又丧失所有力气的蝴蝶,可怜巴巴地耷拉着。洗髓易骨有多痛,计荀自然清楚。他甚至在开始之前同云霜说过,如若实在受不住了,可叫他停下来,歇息片刻再继续。计荀负责施针,精神需要高度集中,中途若被打断固然不好,但这如同将骨头打碎了重组,比千针刺心还厉害的痛楚,寻常人很难忍受。他也做好了途中停歇的准备。然而出乎意料的,云霜竟一声不吭,生生抗了下来。计荀心神微荡,既欣赏他心性之坚韧,又无端生出一些怜惜来。在成长的岁月里,这人到底是如何长成了现在这副样子,有时循规蹈矩到让人失笑,有时看他如此正经自律到对自己苛刻的地步,却很是能拨动他一向平静如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