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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雪中银酒(H,许姜)

    五日后。姜礼绮厢房。

    许华羡跨过门槛走进房内,手里攥着几页书契:“这是我名下几份在锦州和江州的田产和铺面,夫人瞧瞧,若无疑虑,署押之后便都是你的了。”他将契文搁在桌上让她查阅。

    姜礼绮心下偷喜,看来她这几日在高夫人面前装作未承郎君雨露、不得郎君真心的痴情可怜女装得很有成效。

    她拿过契文仔细瞧了瞧:“郎君当真下定决心了?”虽然她已盼了许久,但于许华羡而言,他俩成亲不过月余,这决意得也太快了些。

    “嗯。娘说,若你有了身孕,便答应让我们搬去信园住。”许华羡在桌旁坐下,自己倒了杯水喝。

    “原来如此。”果然高夫人一出马,便能吹糠见米、立竿见影。姜礼绮目光狡黠:“既是成婚之前同夫君商定好了的事,妾身自当信守诺言。”

    她拿着契文去书案前署名押字,末了还欣赏了一番每一页的黑字红印,暗自得意。而后转过身,笑如迷人心窍、食人精魄的妖祟:

    “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今夜,如何?”

    许华羡一时心下有些生畏。他觉得姜礼绮像是磨刀霍霍的庖妇,而他一介被牢牢摁在俎上的鱼rou,就等着她来千刀万剐,蒸了煮了吃抹干净。

    若不是看惯了她素日花哨娇媚的演技,他定要以为姜礼绮真的在他身上图些什么。

    姜礼绮从他身旁绕过时,手指轻搭在他肩侧,声音妖妖娆娆,如烟丝雾缕:“妾身沐浴过后,便去郎君的卧房寻你。”

    许华羡扶额,神色略显扭曲。这女人做起生意来竟如此积极?但不得不说,她的戏精做派用在这件事上倒颇为适宜。

    十一月的夜天寒地冻。

    许华羡打开门,便瞧见姜礼绮披着一件貂毛斗篷、托盘里端着一壶酒立于门前。她发髻轻挽,铅华洗净,宛如一朵清透白净的出水芙蓉。

    许华羡侧身让她进门,在她身后将门阖上。屋内燃着暖炉,一进来便感觉到暖热。

    姜礼绮站定瞧他:“郎君,可否替我解一下斗篷?”

    不是让他拿托盘,而是让他解斗篷。许华羡轻勾唇角,跨步到她跟前,抬手拨开她毛绒绒的领子,替她解开绳结,免不了要与她的肌肤相碰。

    褪下斗篷后,才发现她里头穿得极其单薄。鹅黄色的衣裙,金莲花橙的襦衣,一身上下明亮艳丽。相较之下,那张未施粉黛的脸却不显寡淡,因它本就生得精致华丽,艳若尤物。

    姜礼绮走近桌前时,闻到屋内飘散着一股甜甜的香气:“这是郎君特意为我点的香?”她将托盘搁在桌上。

    “嗯。”许华羡在她身边坐下,顺手将她揽入怀中。

    姜礼绮心下一诧,许华羡怎生这般主动?而且他的眼神似乎也与平日有所不同,多了些阴戾之气。

    不过刹那间她便心有所想,右手勾上他的脖颈,左手指尖戳着他的胸膛,眼波流连辗转,目光锋利地看向他:“郎君心里想的,可是报复jiejie?”

    “都是多久之前的人了,提她做甚?”

    见他声音沉稳,但眸底的阴戾之色又深了几分,姜礼绮心中有了定论。

    “玱州特产的冬日佳酿雪中银,方才温过的,郎君要不要尝尝?”

    她来之前,分别在两只酒杯里放了催情药和迷幻药,就是为了探清许华羡的想法之后再做定夺。眼下看来,并不适合给他用后者。

    “好。”许华羡笑眼柔声。

    姜礼绮侧身斟上一杯酒,再回过身,示意他张嘴。许华羡就着她的手喝了下去,但觉味道有些异常。

    “夫人给我下了什么药?”语气并非责怪,而是轻浮浪荡,仿若调戏。

    “媚药。”姜礼绮偏过头将手中的杯子搁下。既然被发现了,便索性承认。

    “哦?你是觉得……”许华羡捏住她下颚别过她的脸,“为夫不行?”这便让他有些恼怒了。

    姜礼绮不惊不乱,指尖在他的脖侧至下颚顺拂轻点,再用掌心捧住他的脸:“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郎君反悔。”起码有这药也能牵制一些,毕竟他杯子里的那份可是药劲极猛的。

    许华羡明白她担忧何在,眸色沉了些。但见她面色微微泛红:“夫人可是也服了药?”

    “嗯。”她是来前在自己房里时用的,虽然用得节制许多,但足以让她今夜的撩拨甚有底气。

    “委屈你了。”许华羡将她搂紧了些,鼻子深深呼出一口气。

    他不是没见过姜礼绮真实的样子,就像大婚那夜,对他清清淡淡。此后偶尔也见过几次她不戴假面的模样,说不上来的疏远。她虽说可以将自己当亲生哥哥,实际上他们之间却也不同兄妹那般亲热。总之,他们之间不存在什么情感,只是生意。

    而她却还要为了这桩生意,牺牲自己的身体,承受一个不爱之人对她的侵犯。

    “何谈委屈。”姜礼绮摩挲着他的耳垂,慢悠悠道,“为了郎君,也是为了我自己。”说着,她感觉远处的暖炉像是忽然间燃得旺烈,热气都往自己身上扑来。

    那是了,在买卖这件事上,他们是同心戮力的。

    “雪中银的确是好酒,夫人有心了。”许华羡伸手再斟一杯,举臂一饮而尽。

    “诶——小酌即可。”姜礼绮夺过他的酒杯放回身后的桌上,朝他娇柔一笑。

    许华羡不禁抚摸上她guntang的脸颊。拇指触碰的那抹潮红正如白莲瓣尖的嫣粉,将这白莲点缀得娇艳动人。

    “郎君……”姜礼绮凝视着他,呼吸愈发急促。

    不过片刻,她眼里已写满情欲渴求,声音媚软:“我意已至,可否帮帮我?”她握起许华羡的手,往自己襦衣的胸襟里缓缓伸去。

    许华羡手指触到那团柔腻绵软时,心下有一瞬的愣怔。

    姜礼绮浑身灼热,欲望像是数万根细针在她的皮肤上扎出密密麻麻的刺痒。她暗自奇怪,明明没用多少药,为何反应如此强烈?莫非是自己本就饥渴贪婪?

    “嗯嗯唔……”她不觉发出浅浅嘤咛,抓着他的手揉捏自己的rufang。

    这声音,很似一人。许华羡听闻这两声娇喘,一股潜伏已久、蠢蠢欲动的异样气流倏然在经脉中大肆游走、胡乱窜动。

    他手里忍不住揉抓,想再次听到那个声音。

    “郎君唔嗯……”姜礼绮只想他继续下去,替她消解痒意,“还要……”

    许华羡解了她的襦衣,更为肆意地将她的白乳捏成各种形状。姜礼绮嗯嗯哼哼之际,未能瞧见他此时神色的阴狠邪恶:“为夫定会好好帮你。”

    不出多会,她便被剥光身子覆压在床,腿心在他的拨弄下早已是盛放得烂熟的牡丹,湿泞而糜红。

    “郎君……”她此时陡然畏缩,欲将他推开已是来不及了。随着一阵撕裂的疼痛,许华羡梆硬粗壮的性器不由分说地挺进花xue,直直冲破那层薄膜,闯开嫩rou的阻碍捅向深处。

    “哈啊……”那一瞬间她竟未有十分抗拒。

    姜礼绮感受到他在甬道里进进退退的厮磨。

    她没有想到,到了关键时刻自己竟如此神智清醒,看来还是剂量用少了。但许华羡这个样子……的确不该给他下药!

    她慢慢接受了他cao弄自己xuerou这件事。谈不上快慰,但也不很排斥。只是她的嘤咛声沉了下去。

    “别不出声。唤给为夫听,可好?”

    这竟是他会对自己说的话?姜礼绮疑惑之余,许华羡猛地抽插了几下,她不觉连连娇叹。

    她一边在他愈发猛烈而且永无止息的进攻下吟唤着,一边回想许华羡今夜的异样。虽然不甚明白,但她总觉得和柳韵织有关。似乎兜兜转转,她还是当了jiejie的替身。

    郎君对jiejie情深意重,铭肌镂骨。她作为一个看客,尚且为之动容。他成婚前后多日的怅郁终于有了宣泄之地,她不该不给他满溢的豁口。也许他的精力不竭,并不是因为媚药的作用。

    那夜,她承了他数多回欢,最后实在再也遭受不住之时央求他停下,许华羡放过了她。姜礼绮倒吸一口凉气,还好不是真夫妻,这福气还是留给jiejie去消受吧。

    次日。夜。

    许华羡骤然推开姜礼绮的房门。

    “郎君,寻我何事?”姜礼绮光是瞧见他略显匆匆的神色,便敏锐地猜到了他心里装着什么猫腻。

    “想问问夫人,可还有雪中银?”许华羡正了正声色道。

    道貌岸然地来讨酒喝。姜礼绮忽然想看,她若回答没有,他气得悻悻而去是什么景象。罢了,还是不要扫他的兴。

    “当然有。”她笑意盈盈,转身去拿酒。她房里就摆着几坛,素日许华羡不在她也会独自微酌一些怡情驱寒。

    “郎君千杯不醉的好体质,既买不了醉,贪饮也该觉得无趣才是,怎么今日又想喝我这儿的雪中银?”她取来红泥小火炉,将这雪银新醅酒倒进酒器中放在炉上温着。

    “瞧夫人这话说的。茶也不醉人,夫人当初为何几次三番邀我去茶楼?而且如雪中银这般好酒,需得反复品尝,只品一回怎么够呢?”许华羡大摇大摆地坐下。

    “我请郎君去茶楼喝茶,可是别有图谋的。”姜礼绮朝他走近,食指勾起他的下巴,媚眼慵懒地低低打量他:“依我瞧,”她俯下身,与他的脸近在咫尺:“郎君就是昨夜尝着了甜头,贪得无厌。”

    “是又如何?”许华羡微微偏头挑眉,眼神阴鸷而诡黠。手里揽着她腰间来回抚摸。

    姜礼绮转过身,走到他对面坐下:“那妾身奉陪郎君,天经地义。”

    许华羡闻言一笑:“夫人这般体贴仁厚,世间不可多得。昨夜是为夫鲁莽,今夜为夫一定好好疼惜。”

    姜礼绮才不信他疼惜的鬼话,不过说她体贴仁厚倒是真的。

    “酒温好了。”她将酒轻轻倒在昨日那副精致小巧的红釉杯中。酒壶是她独饮用的,本就不大,而她方才就倒了不到半两酒在酒壶里,所以热得很快。

    她与许华羡各执一杯,浅啜一口便见了底。

    姜礼绮还欲倒上第二杯,许华羡站起身,走上前夺去她手中的酒壶置于桌上,随即将她打横抱起,定定瞧她:“夫人说过的,小酌即可。”

    姜礼绮心领神会地回应他的目光。

    她只是手臂柔柔地缠着他的脖颈,那蛊媚的眼神和嘴唇牵起的弧度却让人觉得她仿若一条妖蛇盘绕着他的身肢,勒紧了他的七寸。

    许华羡对她的蛊诱饶有兴味,抱着她走进里间。

    炉暖天干,云雨帐中。

    接连四日,许华羡都来寻她的雪中银。只不过后来的三日云急雨切,索性舍弃了那一杯小酌。

    他这兴致来得突然,去得也突然。许华羡后来便再也没在夜里找过她,他身上的阴戾之气也从未再出现过。

    而姜礼绮之所以艳冶逢迎,既是对她这深情的郎君却之不恭,于心不忍,也是觉得,昨夜第一回真正与人尝欢后她也有些欲求未尽,既然有一个她不厌恶的人想与她欢愉,虽然不尽如意,但也聊胜于无,她有什么理由非要拒绝呢?

    一个多月后。

    姜礼绮在布庄里忽然觉得身子不适,便去了附近有名的朱氏医馆看诊。

    问诊的朱老先生是江州民间老成持重、名望颇高的大夫。见来者是姜氏布庄的老板,还客套地寒暄了几句。

    询问过症状,替她把过脉后,朱大夫面露愉色:“夫人这是……”

    “先生但说无妨。”姜礼绮见他欲言又止,便让他放心直言。

    朱大夫便不再顾忌,直接道:“喜脉。”

    “姜夫人有喜了?”一旁等着抓药的女客人又惊又喜道。

    她旁边的姐妹问:“可是姜氏布庄的老板?许二公子的夫人?”

    “是啊是啊,就是那个姜夫人!”

    在药柜前给病人核对药方拿药的朱家长女朱骛,闻言抬头看了一眼。她的正前方,便是坐在看诊位的姜礼绮。

    “没想到这才刚同许公子成亲两个多月,便有身孕了!”

    “果然是恩爱夫妻啊,真让人羡慕!”

    “这位便是传说中的姜夫人?长得真是国色天香啊。”一位城郊的老妪称赞道。

    霎时间,整个医馆都知道了姜礼绮怀有身孕的消息。

    朱大夫见姜礼绮看着周围人惊诧不已,也有些窘迫。这寻常富贵人家的夫人姨娘来看喜脉,都不会让他这么明着告知,只因这江州城的百姓传风月消息是最在行的,一旦被听去便很难隐瞒了。

    好在姜礼绮也没想对许家遮掩此事。她笑着同朱大夫说:“无妨。”

    “好好,”朱大夫这才舒展神色,“我这便给夫人来一副安胎的药方,夫人回去好好服用便是。”

    “多谢先生。”姜礼绮笑容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