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愿1

    除夕的早上，钟清是被钟濯叫醒的，刚睁开眼就瞧见钟濯支着身体看着她，瞳孔在昏暗的房间里显得更黑了。钟濯看她醒了，落了个吻在她唇上，摸了摸她的脸，“醒了？我给你做了早餐。”

    钟清以为在出租屋呢，脑子回过神吓了个够呛，猛地坐起离了钟濯一米远，看了眼敞开的大门，眼睛都瞪大了，“爸妈呢？”

    钟濯不以为然，他刚晨跑完洗完澡，头发还没吹干，“一大早就出去了。”

    钟清心有余悸，下床去洗漱，钟濯就跟在她身后，待她弄完了一把将她扯过，盯着她调侃道：“我说，怎么这么像偷情啊？”

    “瞎说什么呢。”钟清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不是偷情是什么，”钟濯笑着，存心想逗她，“我是你的情夫，不能和你做亲密举动，晚上要避开人才能进你房里和你偷情。”

    这几天确实是这样，等杜真和钟正时睡熟了钟濯才过来和她zuoai。

    不过钟清还是忍无可忍，抬手捂住了耳朵，跑去吃早餐了。

    钟濯这个假放了跟没放一样，满打满算算放十天，过完年又要无缝衔接去学校上课。吃早餐时，钟濯就一边盯着她吃一边写作业——一沓卷子，钟清看了眼都觉得脑袋疼。

    不多时，门咔嚓一下被打开，杜真的声音传了过来，“钟清，过来提一下。”

    钟清过去一看，就见她和钟正时两个人四只手都提满了年货，连忙接了过来。钟濯听到动静，也从房里走了出来了，他将东西从钟清手里提过，对杜真道：“你先喝口水。”

    “小濯在干什么啊？”钟濯把东西提到客厅，钟正时问。

    钟清倒了杯水给杜真喝，“刚刚在房里写作业呢。”

    钟正时是个好继父，这么多年对钟清不错，至少比她那个亲生父亲好八百倍，如果说钟清对这个家里的谁有什么歉意的话，那就是钟正时了，当然，也仅仅只有一点点。

    午时，杜真去做年夜饭，钟清给她打下手，杜真还把厨房门给带上了。

    不用想，话题也都是围绕着陈京舟来说。钟清看她开合的嘴，脑子里都能想出杜真要说的下一句话——你和小陈在一起属于你高攀了，小陈对你有意思，你和他培养一下感情，皆大欢喜。

    钟清不由地想，如果她和杜真说陈京舟喜欢男的她会不会就此罢休？

    不，杜真可能会骂她有病，随随便便就这样地编排别人，教养都进狗肚子了。

    钟清又想，为什么要在自己女儿面前说这些谋划算计，把自己的女儿当商品，精打细算地想卖个好价钱，又要在自己的儿子面前装得那么高风亮节、岁月静好？

    听着杜真的絮叨，钟清又想起钟濯昨天来她房里cao她的场景。

    昨天晚上她都快睡过去了，被钟濯口醒了。

    自从她回来住了之后，钟濯每天都来，晚上做一个多小时，早上还有精神去晨跑，她真的很佩服钟濯，怕他身体出什么问题，可钟濯浑身像有劲使不完一样，倒是她每回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钟濯给她口完了之后，又爬上来从正面cao她，做了两次，最后是后入捏着她的胸射出来的。

    钟清将洗好的菜递给杜真，看了眼她姣好的面容。

    如果杜真知道钟濯已经cao了她一年多了，知道钟濯最喜欢吻她嘴唇、咬她的rutou，她会是什么表情？会不会崩溃？

    自己最优秀、最期待的儿子居然和自己的女儿滚到一张床上去了。

    “想什么呢，”杜真说道，“刚刚和你说的听到没？和小陈在一起准没错。”

    可是你儿子会生气。

    钟清笑了一下，“知道了。”

    一顿年夜饭准备到下午还没做完，钟濯和钟正时在外面贴对联和福字，将家里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一切做完后，钟濯进来厨房帮忙，他将杜真推到外面去，继承了她的位置炒起了菜。

    钟濯道：“你别忙了，出去坐会。”

    “不用，小濯，马上好了，”钟清切着佐料，“我在这里陪你。”

    钟濯很开心，往外看了一眼，见杜真和钟正时不在客厅，快速地在钟清脸上亲了一口。

    他们俩一起在家这么多天，钟濯没事就亲一下，弄得钟清已经习惯了，但还是会怕被家里人看到，拍了一下他，“小濯，别乱来。”

    “行，”钟濯继续炒菜，“晚上再亲。”

    天快黑时，年夜饭终于完工。四个人围着座子坐，许是一年最后一天，钟正时与杜真喝了点酒，杜真觉得昏，躺沙发上睡了会，钟正时便拉着钟濯与钟清说：“一转眼你们就长这么大了。”

    钟正时很感慨，继续说：“想起刚见到小清的时候，那么瘦小一个，我都心疼死了，现在都变成大姑娘了。”

    钟清握着筷子，轻声说：“谢谢您。”

    “说什么谢啊，”钟正时啄了口酒，叹气道，“你小时候那么乖，那么懂事，我们当时忙啊，就连小濯出生后都是你照顾的。”

    说着，他又和钟濯说：“你jiejie从小照顾你长到大，她当时年纪那么小，又要喂你吃饭又要哄你睡觉，吃了很多苦，咱们最对不起的就是她，以后你要对她好知不知道？”

    钟濯沉默了很久才说：“知道。”

    钟清知道钟濯在看她，她抬起头便撞进了他那双沉沉的黑眸中，然后，钟清便听到他认真地、珍重地道：“我会对她好的。”

    钟正时拍了一下他的肩，“这才差不多，有个男人样。”

    夜晚时，杜真和钟正时醒了酒，跑去了邻居家打夜牌，钟濯来钟清房里找她。

    钟濯什么都没干，只是在被子里搂着她，将她紧紧地搂在自己怀里。零点不知不觉度过，窗外烟花猛地炸开，钟濯突然说：“钟清，对不起。”

    钟清愣了会，“小濯，怎么突然这么说。”

    “很多事，”钟濯声音埋在烟花声中，很闷，“我经常在想，要是我没出生的话，你会不会过得好点。”

    钟清从钟濯怀里仰起头，亲了亲他的唇，笑道：“小濯，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说，但是我从来都没有这么想过哦，相反，你的出生的时候我很开心。”

    “真的吗？”钟濯道。

    “真的，”钟清又亲了亲他，“和你相处的这十几年，我有很多珍贵的回忆，比如你刚会说话的时候，学会的第一句话就是‘jiejie’，再比如有一天我很难过，你那时候还小，居然过来抱住了我的腿，一直抓着我...还有很多很多。”

    说着，钟清忍不住笑了一下，“所以，我很感谢你的出生，小濯。”

    钟濯沉默了许久，骤然吻住了她的唇，哑着声音道，“我也是。”

    感谢你的降生，感谢你来爱我。

    每年的除夕都是两个人一起度过的，只不过确定了关系后，去年和今年的除夕就过得比较特殊些。钟清记得，去年除夕在满天烟花下，他们躲在小房间里疯狂地zuoai。

    转眼又过去一年。

    她和钟濯居然相安无事地度过了整整一年。

    窗外的烟花逐渐平息，房间内又安静起来，钟濯身下已经勃起，钟清能感受到，她伸手想帮钟濯撸一撸，被钟濯一把攥住了手腕。钟濯的吻落在她的脸颊上、眼睛上、脖颈处，轻声说：“今天不做。”

    钟清应道：“我们干什么？”

    “你睡吧。”钟濯道。

    房内安静起来，钟清靠在钟濯的胸膛处，过了很久，久到钟清快要睡过去了，钟濯突然说：“时间过得再快点。”

    钟清迷迷糊糊地回应他，“嗯。”

    钟濯的手抚摸着钟清的后脑勺，声音很轻，“钟清，从初中时候喜欢你开始，我就一直祈祷时间能过得再快点，我祈祷自己能快点长大，快点变得有能力，快点能不以弟弟的身份站在你的身边。”

    “快点、再快点，”钟濯的吻也很轻，落在钟清的额间，“快点和你说，我爱你。”

    钟清一时之间很想哭，眼泪蓄在闭合的眼眶中，差点就要落下，她不敢出声，怕一出声就哽咽。

    钟濯继续道：“从来不喊你jiejie，可能也是因为我对自己身份的自卑，想通过这个来逃避，我现在才想明白，原来以前的我是个胆小鬼。”

    “但我现在有足够的勇气，有勇气说我爱你，有勇气去规划属于我们的未来。”

    钟濯的声音太轻太轻，“只是时间为什么过得这么慢。”

    钟清攥紧了他的手，只说：“小濯，我们慢慢来。”

    钟濯抱紧了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