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剧情
过了十五便要开朝，叶若光每日寅时便要起，她起了黎景便也起了。 在宫女们给叶若光换好衣裳后，黎景过来象征性地给她系好了朝服上的带子。 上过早朝，才用过早膳，叶若光又得坐在御书房里批奏折。 刚过年节，各地请安的折子堆成山高，黎景在一旁将这些折子挑了出来，仿叶若光的笔迹批复。 叶若光翻到礼部的折子，才想起又该准备今年的春猎了，冬天整日地待在屋里，人骨头都犯懒了。 叶若光提笔批复，一应照旧。 礼部还提出叶崇今年已年过十七，应该回京城中的荣王府居住。 黎景道：“是该让他回荣王府了。” “他如我的亲弟弟一般。” 黎景将案上的折子整理好，“就算是陛下的亲弟弟也不行。” 叶若光叹气，道：“知道了，太傅。” 叶崇不知道从哪听见了这事儿，叶若光刚用完晚膳便来了。 “jiejie，我一定要搬出宫去么？”叶崇问。 “礼法如此。” “可是我想常常见到jiejie。”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叶若光，好不可怜。 “阿崇也不能永远待在jiejie身边啊，这世上也不止皇宫这四四方方的地方” 叶崇泫然欲泣，“我只想待在jiejie身边。” 叶若光心疼地擦了擦他脸上滑过的眼泪。 要搬出去，也没人说什么时候搬出去，对此黎景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拖着拖着二月过去，三月便该去春猎，无论礼部还是黎景也没时间管这事了。 但待他们得空定然还是要提这事的。 三月春猎，叶若光率文武百官，皇后随驾前往京郊五黎山。 叶若光换好骑射装，翻身上马，她从小便是当皇子养的，骑射也一样有专门的老师教导。 进入山林深处，叶若光打了几只野兔幼狐便让围着她的贵族子弟和武将自己玩去了，留着的多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文臣，数十禁军护卫在旁。 太阳西沉，众人便回了营地，燃起篝火，将白日里猎来的兽禽烤了吃，猎到大型动物的子弟、武将都被赏了金。 骑了一天马便大腿酸痛的文臣们也被分到了别人打来的猎物。 叶崇显然也在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行列里，但叶若光心里念着他，一天下来打的猎物都让他先挑喜欢的。 可惜赵岑不在，不然定是他打到的猎物最多，叶若光想。 第三第四日，围在叶若光身边的文臣已经少了许多，叶若光乐得自在。 五黎山上有一座专为围猎时使用的行宫，叶若光干脆让无力再行围猎的贵族子弟、大臣入行宫休息了。 叶若光驾马追着一头白鹿，白鹿钻进一簇灌木丛后却没了踪迹。 现在她身边却只余数名禁军，叶若光回过神，勒住缰绳，让马回头，“回去。” 茂密的丛林中却窜出数十名黑衣刺客，奔跑着的马儿双腿被斩断，叶若光紧紧拉着缰绳，被甩下马去，在地上翻滚了两圈，起身拔出了腰际的剑。 禁军迅速挡在她的身前，一直跟着叶若光的五名暗卫也现身了。 天子近卫，以一敌百，刺客虽也算个中好手，但与宫中暗卫的差距还是太大。 “留几个活口。”叶若光道。 被生擒了的刺客却咬下了藏在牙齿里的毒药纷纷自尽。 叶崇策马赶来时，见到站着的叶若光松了一口气，在不远处下了马。 明枪易躲，暗箭却难防。 羽箭从风中呼啸着穿过重重树影。 叶若光只听见叶崇的一声呼喊。 “jiejie！” 她摸到了面前人的血，面对着她后心被羽箭刺入的人的血。叶若光搂着他，瘫坐在地上。 “jiejie，我好像要死了。我死了该葬在何处，又有哪不多我一个呢。”叶崇嘴角溢出鲜血，落在了叶若光的肩头。 “我不会让你死的。太医，太医呢？”叶若光唤到。 “陛下，太医在营地内。” 叶崇的伤不能颠簸，几个暗卫背着他轮流施展轻功，回到营地。 几位随驾的太医都来了，箭头插得太深，太医暂时也不敢轻举妄动。 黎景握住了叶若光的手，想叫她冷静些。 “太傅，为什么我已是人皇，却还是不能掌控他人的生死。”叶若光茫然道。 “陛下只是人界至尊，却不是地府阎王，世事皆难料，生死簿也不是陛下书写。”黎景道。 太医们将羽箭取出，叶崇却昏迷了几日还未醒来。太医提议，让几名禁军护送叶崇先回宫，在宫中有效果更好的药材。 叶若光想一同回去，礼部尚书却劝到，还未行祭天仪式，祈风调雨顺。 黎景提出他护送叶崇回宫去，叶若光才稍放心下来，继续待在五黎山围猎。 没两天总算将所有仪式流程都走完了，叶若光才率众人拔营回宫去。 叶崇伤在后背，只能趴在榻上，本就白的脸一丝血色也没有。 他回宫后才醒来，不久又昏迷过去。连日来都是清醒的时间少，昏睡的时间多。 待叶崇的伤好全乎，已是又披上狐裘的冬季。伤口反反复复的崩裂，全皇宫的人都将叶崇当成瓷娃娃，走两步怕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