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诗会

    恩荣宴结束，程仁便窥到了朝中隐秘的事，那位谢大人是惹了什么人，正处于风口浪尖上。

    似还有造势之人，热烈的拱火，理智告诉他不要掺和，他也无法掺和，可那些人下流的嘴脸让他作呕。

    已有其他进士被人约了后半夜去外面吃酒，程仁还迷糊着被一个小太监提了醒，告诉他哪里是单纯的吃酒，恐有人刻意做局要拿捏把柄。

    程仁装作不胜酒力晕过去了。

    其他未有提点的人怕是日后艰难，程仁感恩不已，向那位太监道谢，小太监面目清秀，机灵的眸子里闪烁光芒，伶牙俐齿道：“您运气好，别忘了谢大人就成。”

    又是那位谢大人！

    廊庑下程仁拱手行了大礼，小太监着急说：“这可使不得，程大人，前途无量，日后可别忘了奴婢。”

    程仁微笑应下了，“敢问公公如何称呼？”

    “奴婢徐南。”

    “徐南公公，多谢。”

    徐南见他如此上道，欣慰的点点头，“选秀大事跟联姻之事搅在一起，自然家事没有国事重要。尽快让蒙古公主回蒙古才是大事。”

    程仁不想一个太监竟然大胆到议论国事，含蓄开口：“下官今日不过刚入刑部，哪能置喙...国事？”

    徐南哎呦一声，“程大人，机遇难得，做得漂亮，升官是早晚的事儿，好了，就说这么多了。”

    程仁着急道：“公主嫁人，不该入乡随俗？成婚后久居大熙吗？”

    徐南道：“久居大熙？是大熙之灾，早早归国才是大事，程大人细细想想吧。”

    程仁拜别，双腿已颤抖不稳。

    本想着科举后过几天舒坦的日子，得，这根本没有闲，掺和到联姻的事中才是他最先要做的。

    他有点不服气，凭什么那位谢大人就知道，他程仁会承他的情？

    一个外臣爪牙竟然这么多，又是顺天府又是后宫的，他到底养了多少人？他到底要做什么？

    这人，这人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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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气渐暖，雨水开始多了起来，蒙古公主已来京十天，还未定下联姻人选，不是她借口回绝就是再挑一挑，两国修订盟约的事情也被推置在后。

    圣上已有不满，下头人自然要投其所好，京中以镇武侯家世子朱朗为首，盛办了一场诗会。

    邀请了京都出名的才子佳人坐镇，联姻也不一定非是身份尊贵之人，公主喜欢哪个就挑哪个。

    文人墨客的说道历来最多。

    谢榕不参与诗会，却去凑个热闹。

    车轮碾在水洼处，京都被雨水清洗过，青芽绿草更显新鲜。

    宋橙守护在谢榕身边，“大人，酒楼戏文一事已有眉目，乃是平定侯曾养的门下人弄出来的，名单已有，这件事再不处理，恐怕要传出烟花之地了。”

    “用不用属下悄悄把他们结果掉。”宋橙严肃道。

    “不用。”谢榕微微一笑，目光冷静，“我们又不是土匪，打打杀杀的风格不适合。”

    “可恐怕...”宋橙还要提醒，半途住了嘴，自己的主子他清楚，说一不二的性子。

    “不用担心我。”谢榕给了他一个安定的眼神，“有时候时机更重要。”

    “稍等等，现在天太亮。”

    宋橙秒懂，抿唇嗯了声。

    赶车的苏子阑轻吁一声停了车，从车厢内抽了三把伞出来，“诗会人不少呢，要下车绕过去。”

    宋橙嗯了声，扶着谢榕下马车。

    这个时候京都的举人们还在，好不容易赶到联姻的盛会，也想亲眼等等结果再走，想亲自见一面异国人的模样，圆了好奇的心思。

    街贩众多，热火朝天，这天气最适合聚会，来出来吃饭的人不少。

    谢榕走在前面晃荡了一圈，感叹道：“偏偏诗会定在了雨天，那些儒生灵感爆发又是感伤怀秋的，蒙古公主喜欢那挂？”

    “少爷又说笑，她哪懂什么诗会？恐怕是朱朗世子用来嘲笑外族的。”苏子阑淡定道。

    “你都猜到了，他们猜不到，还要自取其辱去参会？凭什么？”谢榕小心翼翼地避开脚下水洼，也尽量不影响到别人，给人溅一脚污泥。

    “大海捞针，万一有真对她胃口的呢。”苏子阑不懂谢榕为何这么问，直愣愣的说了想法。

    宋橙低语：“你觉得她真是来联姻的？”

    “为何不是？”苏子阑纳闷，“不然她来干什么？”

    “蒙古大汗年老，已重病缠身，内乱之下多个儿子已经开始分割领土，一个嫡出的公主来京，求和联姻，是送地也是找个强劲的靠山，可别忘了她的嫡亲大哥已被我国将领砍了头颅。

    承接大汗位的不可能是女人，只能其他妾室生的儿子，她就算找了驸马回去，也不会有她的位置。她已无其他亲生兄弟。母亲年迈，可敦的位置可能不保。与我朝联姻，公主能得到什么呢？”

    “那这场联姻？”

    谢榕嘲讽道：“有两个可能，第一，她已与某个弟弟结盟了，联姻能保住她的地位。第二，她被威胁来京，有重要任务在身。”

    “不管是什么目的，让她赶快离开大熙，这件事情再拖下去，削藩会更为艰难。不能让外族勾搭上皇室外戚，会波及王朝的稳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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