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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第三个周末

    第十六章第三个周末

    敖烈吸了几口烟,问天天:“要来一根么?”

    天天摇摇脑袋,尾巴一下一下打着敖烈。

    严实和洛云松进警局里找人,敖烈不喜欢这地方,就在外面等着,天天蹲在他身边,短短的一个小时,前来围观合影的络绎不绝,敖烈长相俊朗,天天的体积巨大,一人一狗坐在警局门前,很是引人注目,特别是天天,毛茸茸的一大坨,女孩子们合影完,总得摸摸它,敖烈一开始还解释几句,到后来懒得理,他们问什么就随口答什么。

    “好大的狗狗哦,帅哥,你养的吗?”

    “嗯,我养的。”

    “汪!”(屁咧!)

    “养这么大,不容易啊!它会叼拖鞋报纸么?”

    “会。”

    “哇!”

    “每天下班,它就叼着拖鞋过来,听话得很呢。”敖烈闲着无聊,索性也跟着瞎扯起来,越扯越离谱,天天有意见了,用鼻子拱拱他,敖烈扭头喷了它一脸的烟。

    天天被刺激得连打几个喷嚏,鼻涕横流,在地上嗷嗷地滚来滚去,惹得围观的连连拍照,直呼可爱,有这么多人看着,天天当然不敢啃他,敖烈心里暗爽,正想着多喷几口烟欺负欺负它,天天忽然站起,前爪搭在敖烈的肩上,往他脖子上舔了一口。

    “好可爱好可爱!”不明真相的群众继续拍照,天天晃晃尾巴,开开心心的汪了一声,凑到敖烈耳边,却发出威胁般的咕噜声,敖烈能感觉到湿答答的口水直往脖子里淌,天天饭都没吃,饿坏了,大海鲜竟然还敢调戏它,不想活了?

    一个年轻男人带着饭菜过来的时候,发现了一群人围着什么拍照,好奇地走过去,里面的一人一狗同时抬起脑袋看向他。

    那年轻男人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他们一番,偏偏头,示意换个地方说话。

    警局附近有个小公园,鸟语花香,环境优雅,年轻男人坐在长椅上,摸了摸天天,直接问:“这是哮天犬?”

    敖烈嗯了一声,他从第一眼看出,这年轻男人气质不凡,没准是某门派的修道之人,现在听他一开口就爆了天天的身份,这让敖烈更加肯定自己的判断。

    一只小纸鹤在那男人的兜里探头探脑了好久,敖烈一直偷眼瞄它,拿不准是什么玩意儿,那男人也不隐瞒,掏出小纸鹤说:“去,跟新朋友玩吧。”

    小纸鹤晃晃悠悠地飞去了天天那儿,停在它湿湿的鼻子上,歪头打量着这个大朋友。

    天天也好高兴,伸着舌头翻上去舔它。

    两个伙伴在一边玩得开心,那男人朝敖烈伸出手:“我叫雷霆,昆仑山无为子的弟子。”

    敖烈跟他握了握手:“噢,你就是雷霆啊,我听说过你,我敖烈。”

    雷霆以为自己听错了,疑惑地望着他。

    敖烈解释:“西海龙宫的,我爸是敖闰。”

    雷霆恍然大悟:“龙太子千里迢迢的跑来人间玩啊?”

    敖烈苦哈哈地说:“来打工的。”

    雷霆:“……”

    论拼爹,敖烈无疑是大赢家,他有一个很会做生意的爹爹,四海龙宫里,唯独西海龙王敖闰的产业在仙界遍地开花,近年更有在人间发展的趋势,龙太子家境富裕,养尊处优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什么都不愁,但生活资历不足,若是来接管人间的公司肯定是不行的,于是敖闰把儿子丢了上来,叫他自己生活打拼,先熟悉一下环境。

    这么一琢磨,雷霆也就释然了,但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八竿子打不着边的哮天犬会跟龙太子在一起?

    敖烈知道雷霆想问啥,主动解释道:“杨戬没下来,还在仙界,他的狗……啊疼!天天是陪杨戬的徒弟下来人间,出了点事,咱们就遇上了。”

    “哦。”雷霆也一点儿也不担心他们,陪着闲聊了一会,看看时间,不早了,他家媳妇儿还没吃饭呢,于是跟敖烈互相留了电话,笑道,“改天咱们出来聚一聚,一起吃个饭。”

    “好。”敖烈答应着。

    回到警局,正好,严实和洛云松走出门,与雷霆擦肩而过,雷霆回头看了眼,洛云松身上缭绕着一层死气,命中有大劫,没准还是一场死劫,雷霆犹豫了一下,想提醒他注意,结果看见龙太子和哮天犬迎上去,三人一狗热热闹闹地走了。

    原来他们认识啊。

    雷霆放心了。

    警局里,万钧跟技术科那边沟通了一番,挂电话后登录网页,翻看起逍遥小道士的微博。

    这么一条普普通通的微博,竟然引起了电视台两位大大的关注,非得查ip要去采访这个人,而且还很急的样子。万钧看来看去,还是没看出有啥特别,微博里最新发布的是锦鲤大仙,转发量不高,只有二十三个人,万钧好奇地点开转发名单,发现了橙v认证的洛云松,电视台的人几乎都信这些,万钧哑然失笑,什么转发就有好事情发生,真有那么灵吗?哼,他偏不信!

    门敲响,雷霆带着饭菜进来。

    万钧饿坏了,迫不及待地迎上去,抱着雷霆亲了一口,舔舔嘴:“好吃!”

    “滚!”雷霆脸红红地把媳妇儿扔沙发里,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感觉万钧身上有一层似有若无的影子。

    敖烈的劫难日过完,轮到洛云松。

    用严实的话来说,就跟来例假似的,一个来完另一个来,一个不疼一个疼,个顶个的准时。

    洛云松想了半天,竟然无法反驳。

    白天的时间,洛云松倒是不担心,毕竟见识过几次,他自己的,别人的,几乎都是晚上出事,所以该干啥干啥,加班的加班,加班完继续排演。

    天天陪着他们坐在椅子上,敖烈没有来,他打装备赚了笔钱,又开开心心地去泡温泉了。

    打扮成树的严实扭头瞄了眼,洛云松拿着纸写写画画,写的字不像字,画不像画,跟鬼画符似的,严实觉得没意思,也就不看了。

    洛云松写完一张纸,歪头看了看,跟梦里的一模一样。

    还有几个节目就轮到广播组了,助理喊他去换衣服,洛云松把纸塞文件夹里,起身时候滋啦一声,t恤钩在椅子上的铁架,刮开了个大口子。

    “衰人!起个身都能弄破衣服!”严实嗤之以鼻。

    洛云松苦着脸,他也不想啊,衣服上有咖啡猫的图案,网购时候跟严实的一起买的,他好喜欢呢。

    严实说:“脱了,我给你缝缝,今天穿完就丢吧,重新买件。”

    洛云松惊讶:“你会缝衣服?!”

    严实白了他一眼:“靠!多简单的事情,普通人都会的好不好?”

    洛云松诚实道:“我不会。”

    严实点头:“嗯,所以你不是普通人。”

    “哼唧!”洛云松自豪地挺起胸脯。

    严实诚实道:“是衰人。”

    洛云松:“……”

    lucy随身带着针线包,严实问她借了针线,捞过t恤缝补起来,洛云松换好衣服回来一看,严实身边围着小苗lucy大毛二毛,连天天和台长都歪着脑袋看严实缝衣服,严实的手又快又巧,用线少,落针少,却把衣服缝得完完整整,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哪儿有口子。

    阿彪哥见洛云松过来,特地竖起大拇指:“瞧瞧,咱们组长就是有能耐!”

    洛云松也看得心服口服,别人家的媳妇儿估计还没严实这么给力呢!心里想着,洛云松脱口就说:“嗯,我家媳妇就是好。”

    小苗和lucy哇呀一声捂着脸。

    严实:“……”

    洛云松反应过来,连忙摆手:“不是不是!我是说,以后娶媳妇了,一定要娶个像严大大这么心灵手巧的!”

    台长乐了,指指严实:“我看呀,像小严这样,又会赚钱又会顾家,会下厨还懂做针线活的,恐怕没几个了呀!”

    严实忍了半天没忍住,自暴自弃地晃动树枝:“这里有现成的,会开花会发芽,还会结果子,你娶不娶?”

    洛云松:“娶!”

    众:“哇!”

    严实一根枝丫戳过去,怒道:“娶回去种花盆里?”

    洛云松:“种心里。”

    众:“哇靠!”(*/w\*)

    严实:“…………”

    缝补好的衣服往洛云松身上一丢,严实怒瞪台上的小鲜rou,吓得人家频频出错,而洛云松呢,拿着衣服左看右看,开心极了,天天坐到洛云松大的腿上,毛茸茸的脑袋拱了拱衣服,摇着尾巴赞严实手巧。

    洛云松摸着天天,忽然想起还没吃到狗rou,说了那么久,还没时间去吃呢,一想到狗rou,他就想起严实,那梦实在太撩人,洛云松想得心痒痒。

    排演完回到家,已经到了夜晚十点十五分,洛云松和严实累坏了,今天是洛云松的劫难日,他们特别留了个心眼,洗完澡后把所有的水闸全关了,厕所的门锁上后用铁丝绑着,啤酒什么的,一股脑儿塞进了柜子锁好,钥匙由严实保管。

    天天趴在床底下,人家堂堂哮天犬,让它睡地板似乎不太好,于是洛云松拍拍床:“天天,上来吧?”

    天天蹦上床,趴在严实和洛云松之间。

    洛云松:“……”

    严实乐了,横过手抱着天天,天天的毛又干净又暖和,严实抱着它,像是抱了个毛茸茸的大抱枕,洛云松无奈了,大狗狗是他邀请上来的,人家躺哪是人家的自由不是?洛云松也学着严实横过手抱着它,有天天守着,洛云松的心情也放松下来,但没几分钟,他推推严实。

    严实抬了抬眼皮:“干嘛?”

    “我想上厕所。”

    “啧,事儿真多!”严实翻出钥匙,“走!”

    天天一路护着他们去厕所,严实解开锁,把铁丝一圈圈绕开,叮嘱道:“别关门,掩着就好。”

    “哎。”洛云松索性门都不关了,直接掏出东西对着马桶尿了起来,严实无语,扭过头不看他,洛云松尿完,摁下阀门,摁了半天没有水,他这才想起水闸关了,正要去开水闸的时候,马桶里突然响起了轰轰的冲水声。

    洛云松愣了愣,看向严实。

    严实摇摇头,示意他快点出来。

    马桶似乎有点儿漏水,轰轰冲完水后响起滴滴答答的漏水声。

    “闸关了吗?”严实问。

    “一直没开。”

    严实锁了厕所门,把铁丝绕紧,厕所里不知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发出吧嗒一声,天天走在后头,一步三回头,时不时发出威胁般的呜呜声,直到躺回床上,两人才松了口气。

    “卧室的门锁了吗?”严实忽然冒出这么一句。

    洛云松马上蹦了起来,反锁了门。

    “把窗帘拉开。”

    洛云松又跑过去哗啦一下拉开窗帘,他住十九楼,外面什么都没有,偶尔钻进来的风吹得窗帘一晃一晃。

    洛云松躺下的时候看了眼时间,十一点整,身边所有与水相关的东西都被清空,还有哮天犬陪着,剩下的一个小时里,劫难会以什么形式出现?

    洛云松抱着天天,眼皮沉沉的,想着想着,不知不自觉睡了过去。

    严实起来的时候,洛云松睁开了眼。

    “去哪?”洛云松问。

    “饿了,煮点东西吃。”严实的脸朦朦胧胧,洛云松以为自己没睡醒,揉揉眼,严实已经打开门走了出去。

    洛云松迷迷糊糊地跟着他去到大厅,严实坐在沙发上,对他说:“你给我煮点什么吧?”

    仿佛开启了一个开关,梦见了n次的画面重现,洛云松坐到严实身边,从文件袋里取出一张纸,上面是写好的咒符,他本来闲着无聊写的,没想到派上了用场,他用打火机把纸烧了,就在这时,厨房的方向传来一声狗吠。

    一只已经不能算是生物的东西竟然爬了出来,慢慢往他的方向挪,洛云松心下一惊,严实的手按在他肩上:“别怕,还没死透而已,把灰泼它身上去。”

    那只狗瞪着眼珠子,吱呀咧嘴的,洛云松从来没见过这么可怕的东西,心里直发寒,严实按在他肩上的手,传递出温暖的热度,洛云松定了定神,等它爬近了,猛地抓起一把灰抛过去,那只狗显然没料到洛云松竟然来了这么一手,躲避不及,沾了一身灰,身子一歪倒在地上,洛云松以为它终于死透了,想去检查一下时,那只狗突然蹦了起来朝他咬去,洛云松怕它伤着严实,想也没想,抄起手边的烟灰缸就砸了过去,烟灰缸砸破了狗的脑袋,血水四溅,大狗哀嚎一声倒在地上,它的生命力是多么的顽强,头破血流了,还要挣扎着爬起,这到底是什么怪物啊?!被屠户开膛破肚,抽皮剥筋,明明处理好了,怎么可能还会动?!

    严实在一边提醒:“用灰!”

    对!用灰,还有灰!

    洛云松赶紧用文件袋铲起剩下的灰,尽数泼在了它身上,大狗是拼了命,眼珠子通红,憋足劲再一次猛地蹦了起来,洛云松发现他的目标不是他,而是他身后的严实!

    不行,他不能让这只可怕的东西伤害严实!

    洛云松抓起水果刀,朝着飞跃过他身边的狗肚子扎去,狗肚子明明开了个大口子,里面空空的,但这一刀下去,洛云松有种扎进rou里的错觉,还有热乎乎的液体淌落到手上,他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洛云松也没多想,一心要护着严实,手里发力,用刀推着大狗把它远远甩开,大狗重重摔在地上,这次爬了半天爬不起来,不知是纸灰产生了作用,还是这一刀产生了作用。

    严实催促道:“快!杀了它!”

    洛云松往水果刀上抹了点纸灰,拿着刀多哆哆嗦嗦地走向大狗,要不是刚才他反应快,严实恐怕都被它咬了,真是太可恶了!这只玩意都成这样了还能动,简直是妖怪!

    大狗朝洛云松吼了两声,它全身乏力,无法动弹,眼睁睁地看着洛云松举起水果刀,而他身后的严实却在笑。

    一刀子下去,大狗发出一声哀嚎,疼痛把它刺激得发了狂,再一次蹦起朝严实发动袭击,严实朝洛云松身后轻轻松松地一躲,洛云松抬手抓住了大狗的一条腿,把它又摔回地上,不等它爬起,洛云松把它摁在地上,一刀一刀地砍下去,洛云松在梦里,对于砍狗rou早就熟悉得不得了,但水果刀不同菜刀,砍着费力,严实说:“直接扎吧,弄死了就行。”

    于是洛云松听话地握着刀,一下一下地扎,大狗起先还能挣扎,还能嗷嗷叫几声,到后来,一动不动地躺着,仿佛真的死透了。

    严实看了看,说:“去厨房拿菜刀,砍成小块块吧。”

    洛云松出了一身汗,抬手揩了揩脸,起身去厨房,脸上忽然传来一阵重击,洛云松摔在地上,被打的地方火辣辣地疼,不等他反应过来,脸上又是一阵重击,洛云松被打得眼睛都睁不开,公寓里就他和严实两人住,打他的,不是严实还能是谁?但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严实无端端要打他,他做错了什么吗?

    面对严实,洛云松不敢还手,只得用手护着脑袋叫他别打了别打了,严实的声音好飘渺,似有若无,严实在喊:“洛云松!洛云松!”

    “我在!我在!别打了!别打了!”洛云松应着,但对方出手更重了,洛云松实在受不了了,一抬手抓上严实,对上他震怒的眸子。

    严实一巴掌将他扇翻在地,扯起他的领子。

    “你干什么啊?!”洛云松心里憋气,他的脸疼,身子也疼,一说话,就感觉嘴里一股腥味,可能嘴唇弄破了,他往嘴上抹了一把,满手的鲜红。

    “靠!这么多血?!”洛云松吓坏了。

    严实愣愣看了他片刻,不确定道:“醒了?”

    洛云松没好气道:“什么醒不醒的?你干嘛打我啊?!”

    严实叹了声,把洛云松抱进怀里,抚着他的背,喃喃道:“没事了,没事了。”

    洛云松蒙了,什么有事没事的?他都被打成这样了,还能叫没事?

    满屋子飘着一股nongnong的血腥味,洛云松越过严实的肩膀,打量起四周,厨房里溅满了血,糊得满墙满地都是,洛云松心里纳闷,出血量真猛,该不会是动脉打破了吧?

    视线飘到角落,那儿躺了一只红彤彤的东西,一把水果刀还扎在那东西身上,洛云松看了看,渐渐瞪大了眼。

    “别看。”严实把他的脑袋摁进自己的颈窝,但洛云松挣扎着推开他,跌跌撞撞地跑了过去,等看清那玩意时,洛云松全身脱力,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天天躺在血泊中,身上扎了许多个血窟窿,已经没了气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