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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芊儿红着脸跑进来,梁忆瑾坐在床边,手里摆弄着彦卿的扇子,光着脚一晃一晃的。芊儿拿出罗袜给梁忆瑾套上,小声道:“杜嬷嬷说殿下今晚肯定会过来用饭,已经去预备着了。”梁忆瑾将扇子咔嚓一合,笑了笑:“不一定,太子亲自上门,肯定有要紧事。”不过梁忆瑾只猜中了一半,太子倒是很快就走了,可彦卿一直待在书房里没出来。梁忆瑾站在窗前,凝望着渐渐被吞噬殆尽的余晖,淡淡的失落感挥之不去。他应该着急才是啊。太子没有久留,说明并不是有了什么棘手的要事,那彦卿也就没有理由一直耽误到现在啊。梁忆瑾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扇子,犹豫再三,还是不打算再等了。她没带芊儿,一路走得很慢,傍晚的凉风徐徐拂动着雪青色的纱衣外罩,发出簌簌的低响。书房里亮着灯,很安静,梁忆瑾犹豫了一瞬,正想着要不要掉头回去,就听见司振的声音,“侧王妃是找王爷吗?”想走都走不成了。梁忆瑾笑了笑,“王爷在忙吗?”“应当是没有,”司振转身叩了叩门,替梁忆瑾回禀,“王爷,侧王妃来了。”“进来。”屋里的人嗓音低沉,可能是在书房太过空旷的缘故,声音听起来格外清冷。梁忆瑾有些后悔了,她打算放下扇子就走。“殿下的扇子落在妾身那儿好几天了,妾身特意给殿下送过来,”梁忆瑾将扇子放在书房当间的花梨圆桌上,朝着彦卿福了福,干脆利落道:“妾身这就告退了。”说话间一直低着头,正眼都没有一个。“你站住,”彦卿喊住她,“来都来了,坐会儿。”梁忆瑾停住脚步,走也不是,坐也不是。“你来帮我看看,”彦卿轻敲书案,“这画哪里不对,我总觉得差些意思。”梁忆瑾垂着头,走近一看,书案上摊着一张白纸,哪里有什么画。她正要开口,就被彦卿握住手腕一拽,跌坐进了他怀里。彦卿垂眸睨她,笑得玩味:“我这里还有一点小事没处理完,你再多等半个时辰我就过去了。”“妾身是来送扇子的……”梁忆瑾的声音很虚。“知道,”彦卿抱着她,“知道你是来送扇子的,不是想我了。”他这么一贫嘴,梁忆瑾反而不拘束了,抬眼看他,满是真挚,“送扇子是事实,想殿下也是事实。”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我先动。默了默,彦卿突然笑了,指尖碰了碰她浓密卷翘的眼睫,低声问:“想我做什么?”梁忆瑾浅笑着避开他的手,软软地伏在他的肩头,气音扫过他的耳朵,带着女人的娇喘,“做什么……都可以……”就在这时,宋长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殿下,奴婢来了。”作者有话要说: 吼吼吼~~宝贝们冷静看文,评论里撒花就可以~~~~爱你们三千遍~~~~☆、胡服听到宋长安的声音,梁忆瑾先是一愣,柔弱无骨的身体一下子绷起来,再然后便是讳莫如深地望着彦卿笑,“原来是妾身扰了王爷。”彦卿吊着眼梢,倒也没否认这句话。梁忆瑾从他腿上退下来,笑得妥帖又温柔,“扇子送到了,妾身就先回去了。”彦卿懒懒地靠在椅背上,似笑非笑地盯着梁忆瑾,眼神探究,似乎想从她身上找出些破绽。没有破绽。不是故作的贤良,也没有欲说还休的醋意,还真有那么一点点歉意,叨扰了别人的歉意。一股邪火蹿了出来,彦卿的脸一沉,“你走吧。”“殿下?”梁忆瑾微微蹙起眉头,不解地看向彦卿。彦卿冷冷地瞥了一眼放在堂间花梨圆桌上的扇子,阴阳怪气道:“扇子送到了就走吧,愣着干嘛?”这么明显的态度变化,要说感觉不出来那是不可能的,可梁忆瑾这一时也摸不透彦卿到底是为着什么缘故,她瞟了一眼门外宋长安的身影,思量片刻,觉得还是不能当着外人的面再与她掰扯了,便回身向彦卿施了一礼,规规矩矩道:“妾身回去了。”可她忍让落在彦卿眼中,成了我知道你发脾气是因为我,但我不想哄你的漠然。彦卿吃了瘪,心中的怒火更盛,不上不下地拱在胸口,不知如何才能宣泄,结果梁忆瑾只一个偷偷摸摸的小动作,霎时就让他破了功,噗呲笑出声来。听到身后的笑声,梁忆瑾抿了抿嘴唇,在拉开门的同时回眸冲着彦卿笑了笑。天地失色的一瞬间。宋长安退后两步与梁忆瑾问安,比起上回见面,宋长安瘦了许多,神情寡淡,再不见缠着彦卿要赏赐的那股娇嗔的劲头,单薄的身影隐没进淡淡的夜色中,如同一片从枝头凋零的落叶。梁忆瑾微微颔首,与她错身而过,她背对着彦卿,看不到此刻他脸上的表情,但宋长安却看得一清二楚。她从没有想过,有朝一日靖王那双澄澈的眼眸中也会露出如此缱绻而深情的目光,三分宠溺,五分欣赏,还有剩下的两分——认输投降。而这些全都被倾注于梁忆瑾的背影,简直是暴殄天物。宋长安呆愣在原地,直到彦卿抬手示意她关上门,她才回过神来。而他眼底的温柔和快乐已经在顷刻间烟消云散。“奴婢见过殿下。”宋长安站在阴影处,不敢往光亮的地方挪半步。她已经一个多月没有见过彦卿了,深知自己的情绪极易失控,躲在在晦暗的地方,她还能由着自己的心,好好看看他。彦卿的手盖在茶盏上,语气很平静,“叫你来是想你说,过些日子我要去山戎,你跟着一起,就别再回来了。”彦卿的语调很轻,却如同一股巨浪几乎将宋长安掀翻在地。她瘦弱的身影前后晃了晃,敛与袖中的指尖深深地陷入皮rou之中,她咬住嘴唇,声音很低,哀求着:“奴婢不会再有从前那些愚蠢的想法,求殿下让奴婢留下来,奴婢能帮到殿下的。”彦卿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