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嫣也几乎没有回过上京,这次回来究竟是为了什么,彦诩跟她都心照不宣,俩人的关系越发的微妙。魏琬琬朝着彦嫣递了个眼色,意思是自己也不知道彦诩为什么会跟出来。她不知道,彦嫣知道。彦嫣的驸马冯子恒是湖南驻军总领,手下的湘军这几年逐渐发展壮大,是很可观的一股力量,彦诩是冲着冯子恒手下的十万湘军来的。“小七长大了吧,”没什么话说,彦诩也只能拉着彦卿出来当挡箭牌,“一物降一物,这混小子现在也被人治得服服帖帖的。”彦嫣把手里的鱼食分了一小把给彦诩,笑道:“那他得感谢你呀。”她仰起头,“我听说你为了小七的婚事费了不少心思啊。”这话说的很含蓄了。彦诩舌尖舔着一侧的唇角,哼笑两声:“你现在学会给我留脸面了。”“哥,”彦嫣回眸瞥了魏琬琬一眼,轻声道:“你跟魏家不管怎么样,琬琬现在还有孩子呢,你得替她做做打算。”彦诩捏了一小粒鱼食在指尖揉碎,一点点洒进鱼池中,看着一群鱼为着那一点点几乎看不到的粉末,趋之若鹜,笑着说:“琬琬一直都有个有主意的人,我替她打算她也未必听啊。”“她那不叫有主意,叫放不下执念,”彦嫣皱了皱眉头,“你们男人不管是为财死还是为食亡,女人都是无辜的。这些年,你有的选,她没得选。”从今天一见到皇后,彦嫣就发现她跟彦诩之间的某种纽带断了,而一旦彦诩跟魏家彻底决裂,那魏琬琬的处境就太凄凉了。她原本就是一颗棋子,身不由己,再成了一颗废子,那就只剩死路一条了。彦诩叹了口气,偏过头问彦嫣,“驸马最近在忙什么?”“他一向无事可忙。”彦嫣把手里的鱼食全部撒了出去,拍了拍手心的里的渣子,回头看向魏琬琬:“外头太热了,咱们回去吧。”魏琬琬点了点头。彦嫣走过去扶起魏琬琬,三个人并排而行,半晌,就听彦诩问:“什么时候回湖南。”魏琬琬夹在两人中间打哈哈,“她才刚回来,你就盼着她回去啊。”她转过去,撒娇一样对彦嫣道,“你得等我生了才走。有你陪着我,我能安心不少,这几天晚上做梦都是突然流血,满腿都是血,吓死我了。”“好,好,好,我等你生。”彦嫣挽住魏琬琬的胳膊,笑应着。即便是自己夫君就在身旁,这样的恐惧魏琬琬也不会想到要跟他去说。三个人回来,菜刚好上齐,殷俭荣指着魏琬琬面前的食案,“太子妃的菜式与我们不同,味道清淡,更滋补些。”魏琬琬颔首浅笑:“多谢安国侯。”殷曼易瘪瘪嘴,她很是看不惯殷俭荣对魏家人的这副态度,这些年两家明争暗斗,给对方使过不少绊子,也吃过不少亏,殷曼易恨透魏家的人了,尤其是魏琬琬。那些年没有梁忆瑾的时候,同龄的姑娘中就属魏琬琬长得好看,性子又柔又顺,说起话来总是轻声细语的,被彦卿用石头把鼻梁砸出个坑来,明明眼泪扑簌簌往下落,仍是绵绵软软,嘴角上翘,“小七不是有意的。”殷曼易觉得她虚伪极了。魏琬琬感受到了来自对面充满敌意的审视,要是放在平时她自是不理会的,可今天也不知道是天气烦热,还是肚子里的孩子接连闹腾得她几日都没歇好,总之窜上来了一股邪火。她喝了一口杜仲参鸡汤,慢悠悠地用手帕捻着嘴角,抬头看向殷曼易,“我听说侧王妃现在还住在侯府?”殷曼易不可思议地睁了睁眼睛,捏着筷子的手攥得死死地,指节都泛白。其他人也都诧异地看向魏琬琬,到底是来殷府作客,这样丢脸面的事理应是不该说的,更何况这必然还要牵扯到彦卿和梁忆瑾,说到这件事就是诚心想把水给搅浑了。皇后皱了皱眉头,不明白为什么一向性情温顺魏琬琬会突然在这个时候挑事。殷俭荣赶紧出来打圆场,看着彦卿,讪讪笑道:“王爷先前为太后服丧,这才让曼易回来住些日子的。”“哦,这样啊,”魏琬琬用手绢摁着鼻翼的浮粉,淡淡道:“那小七还真是体谅侧王妃呢。”她一口一个侧王妃叫得咬牙切齿,生怕别人听不清似的。殷曼易的脸红得能滴出血来,她狠狠地盯着魏琬琬,可比起让她当众出丑的魏琬琬,她还是更恨梁忆瑾。偏偏彦卿跟梁忆瑾两个,事不关己,一脸漠然地淡淡啜饭。这两个人有时候真的很像,特别是这种让别人恨得牙痒痒,又拿他们没办法的时候。皇后有意同殷俭荣缓和关系,原本就想提一提殷曼易回靖王府的事,就顺势问彦卿:“说起来,到这个月也你服丧也就满三个月了,曼易也该回去了。这孩子孝顺,当时为了给太后冲喜,紧着日子成亲,许多事情也来不及细细料理,偏偏又赶上太后过世,也是委屈这孩子了。”人一张嘴两张皮,黑白是非任由她说。皇后这言之凿凿的样子,真是一点看不出,殷曼易能从稳稳当当的靖王妃落到如今的地步,全是拜她所赐。彦卿慢条斯理地把嘴里的饭咽下去,抬眼看向皇后,唇齿间挤出两个字:“当然。”一旁的长公主悠悠地开腔:“皇后娘娘您也不必太cao心,丧期过了小七自然会把侧王妃接回去,侧王妃又不是犯了什么错,不敢回去。”话说完,她还特意挑起眼皮看了殷曼易一眼,笑问:“你说是吧,曼易。”殷曼易眯起眼睛,紧绷的肩膀微微颤抖,几乎要将手中的筷子掰断了。她紧咬着嘴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长公主虽然才从湖南入京,但上京城中这些是是非非她多少有耳闻,更何况关于殷曼易做的这些见不得人的事,一早上魏琬琬桩桩件件都告诉她了,加上刚才马球场上,殷曼易不顾长公主的劝说屡屡挑衅,她早就想丢丢她的面子了。“好啦,”皇后凛然道,“不说这个了,就叫小七自己做主吧。”殷俭荣是满心的懊悔啊,费了这么大的劲办了个茶会,想干的事一件没干成,偏偏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