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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许愿吧!

    最初发现那东西时,铁男没有特别去在意。也许是谁家参拜后从口袋里掉出来的东西吧,铁男趿拉着拖鞋,咬着烟路过了像是被谁扔在路边的巴掌大的雕像。现在是正午时分,毒辣的太阳下铁男的汗珠一路顺着长发滑进背心包裹着的结实胸口。

    今天只是普通的星期三,铁男只是像以往一样准备带着逃课的三井寿骑着车到处兜风。自从那个自来熟的小鬼开始坐上自己的摩托车后座指使自己每天带着他无头苍蝇一样随处乱转,每个月的油钱几乎都要翻倍。

    铁男清了清喉咙,徐徐吐出最后一口烟。在路边低头把烟踩灭,抬头的瞬间,铁男注意到了好像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东西。三分钟前路过的草丛里看见过的雕像,现在正斜插在离自己五米处的地方。神明一般包容而平和的微笑,舒展的眉眼,慈悲的神态,铁男不知为何目不转睛地盯着反射着太阳金光的雕像。

    是观音吗?铁男弓着身子蹲在草丛前,皱着眉头思考了片刻,随即否认了自己的想法。就算铁男从很早以前就不再老老实实地上学,也知道观音不长这样。静静地和那尊奇怪的雕像对视三分钟,铁男终于伸手把那东西从土里拔了出来。

    刚好能够握在手心里的雕像沾了些许尘土,铁男随手抹了抹,雌雄莫辨的清亮声音立即在耳边炸响。

    “你的愿望是?”

    铁男倏然一抖,差点把手里的东西摔在地上。靠,这是那个什么吗?传说中的阿拉丁神灯?还是被诅咒的邪神雕像?铁男惊疑地盯着手心的雕像,本想把这奇怪的东西再狠狠埋进土里,但不知为何犹疑了片刻,只是把那东西随手塞进了口袋,随后加速往三井寿学校的方向走去。

    开玩笑,对着来路不明的东西许愿谁知道最后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无数恐怖片中出现过的片段闪现在他的脑海,铁男低低地骂了两声,又从口袋掏出了烟盒。

    已经靠在校门口的三井寿插着兜,百无聊赖地盯着门口一排排整齐的树木。德男低着头踢着地上的碎石子,已经被铁男遗忘名字的两个男生石狮子似的杵在三井寿两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铁男凝视了这样奇怪的场景三秒,像往常一样喂地一声算是和所有人打过招呼,搭着三井寿的肩膀就往常去的便利店走。三井寿哼了一声算作回应,拖着脚步跟在铁男旁边。

    沉默在几人间蔓延,也不知是被太阳晒蔫了还是单纯心情不好,三井寿的睫毛在阳光下投射出小小的阴影,垂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以往这一群人里也只有三井寿一个人会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从前一天晚上看的电视剧,到早上无聊的课堂。德男偶尔插上几句话,但三井寿一个人也能说得热火朝天。铁男时常觉得自己好像被迫参与了三井寿一整天的生活。

    “你的愿望是?”

    铁男脚步停顿了一瞬,被残留在嘴里的烟雾呛得狠狠咳嗽几声。在三井寿疑惑的目光下摆了摆手,铁男摸了摸口袋凸起的冰凉雕像。三井寿移开了目光,嘟哝着说了些什么,铁男倒也没听清楚。

    “哟。”和龙打了个招呼,铁男跨上了自己的摩托。三井寿熟门熟路地拿起铁男的头盔罩在头上,爬上了后座。摩托车的轰鸣声划破整条街的宁静,铁男一直无法忽略腰间传来的比平常箍得还要紧的力道。三井寿好像连心跳都比平时快了不少,但也许是自己的错觉也说不定。

    只是一个普通而平静的下午,如果铁男能够忽略脑袋里不时传来的奇怪声音的话。

    在第八次听到这邪门东西问自己愿望是什么之后,铁男对这个清亮声音的印象只剩下烦人。真是的,哪有非要强迫别人许愿的神明?现在他更加肯定这东西一定是某种邪神的化身。

    铁男捏扁已经空掉的烟盒,烦躁地搓了把被风吹得混乱的长发,把摩托车停在了便利店的门口。他自认为没有什么很迫切想要实现的愿望,也没有对什么东西过分的执着,怎么这雕像偏偏缠着自己问来问去的。

    “请慢走,欢迎下次再来。”便利店店员困倦又懒怠的声音无端让铁男心中的烦躁又多了一层,他抓起烟盒和棒冰转身出了门。三井寿不知道又在因为什么事情和龙拌嘴,推推搡搡的两人都涨红了脸逐渐提高音量,中间还夹杂着德男和一众小弟无力又无效的劝架声。

    真是的。铁男闭上眼睛捏了捏山根,觉得自己像是同时在养两个学龄前儿童。三井寿来之前龙是这样的吗?好像不是吧。叹了口气,铁男上前一步拨开快要打起来的两人,把棒冰袋子贴在三井寿和龙的脸上。

    “到此为止,给我安静点。”两人都被冰得一哆嗦,听到铁男发话了只能骂骂咧咧地分开。三井寿凑到铁男旁边,仓鼠似的拆开棒冰袋。铁男盯着三井寿有些鼓囊囊的侧脸,顺手把散落在三井寿脸旁边的碎发撩到他耳后,刻意忽略了龙在旁边夸张地露出一阵恶寒表情的脸。

    但是愿望吗?铁男弹了弹烟灰,视线不受控制地飘向三井寿的脸。

    “希望他能……开心起来?”铁男心里模模糊糊地冒出这样的话。也不能说是让他开心起来,是要怎么形容?铁男突然回忆起不久前德男偷偷拿给自己看的照片,是三分球脱手而出、姿势漂亮地定格在空中的三井寿,那张神采飞扬的脸最近总在自己脑海中挥之不去。

    “啊……让他能回去打篮球。”心中的声音突然清晰起来。

    接下来的一整天,什么也没有发生。那个烦人的声音没有再响起,三井寿也并没有开始打篮球。铁男有些无语地嗤笑着相信了这种东西的自己,在把三井寿送回家后找了片灌木丛,挖了个坑端端正正地把雕像埋了进去。

    两天后,不知道和谁干架丢掉了两颗门牙的三井寿出现在铁男面前。说话都漏风的三井寿斯哈斯哈地让铁男帮忙处理伤口,手指都攥紧了铁男的背心。铁男看着这家伙鼻青脸肿又痛到红了眼眶的样子,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被三井寿狠狠锤了一拳在大腿。

    再过两天,铁男听着在海边踢罐子的三井寿说要摧毁篮球部,跟着三井寿踹开了篮球部的大门。

    “用这头才对。”只是指导完三井寿的铁男也没想到自己会栽在一头红发的高中生身上。

    “教练……我想打篮球……”三井寿的哭声扎进铁男心里,像是原本断裂的环扣突然严丝合缝地合上了。

    有什么办法,毕竟是自己许的愿。铁男叹了口气,抹了把自己被血糊满的脸。

    再在街上碰到三井寿,他已经把头发剪短了。铁男盯着他不会再随风飘动的黑发,生出点遗憾的心思,又想伸手揉一把他看起来还是同样柔软的头发。铁男把自己的头发往后一捋,捕捉到隐隐约约的警笛声,在并不柔和的晚风里和三井寿仓促道了别。

    反正之后也不会再见了吧,铁男在空旷的街道上不断加速,漫无目的地想着。

    “……多雨季节已经来临,未来十二小时内将有强降雨,伴有5-6级大风,请各位市民注意出行安全。在户外行走的各位请勿靠近积水区域,远离电线区域……”

    铁男叼着烟,不断腾升起烟雾的烟头距离密集的雨雾不过十多公分。伴随着滋啦滋啦电流声的暴雨预报从铁男身后老旧的收音机里传出,回荡在光是看着都觉得拥挤的小卖店里。戴着老花镜昏昏欲睡的店主婆婆似乎毫不在意一直站在短短的屋檐下避雨的高大男性,伸手拧了拧收音机的旋钮,天气预报小姐甜美的声音就这样逐渐消散在雨幕里。

    又是暴雨。铁男盯着被雨水冲刷的地面,漫无边际地想着晚饭到底要怎么对付过去,一边用已经被打湿些许的鞋子拨弄着脚底被台风吹落的、还是嫩绿色的落叶。虽然也不是不能就这样骑着车冲回家,但是不远处看起来几乎要被狂风吹动的石墩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再怎么说,还是等到风稍微小一些吧。

    鞋尖有节奏地一下下戳弄着水泥地,铁男有些不耐烦地换了个站姿。突然,脚边像是碰到了什么东西,铁男歪头一看,熟悉又陌生的小尊雕像面对着他,端正地站在他的脚边。铁男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环视一圈后做贼似的蹲下身。不会是来报复自己把它埋进土里的吧……铁男心虚地在地上摁灭了烟,伸手戳了戳凭空出现的雕像。

    “你的愿望是?”

    果然。又来了,铁男捏着眉心叹了口气。随便许个愿能蒙混过去吗?一整天都在别人脑子里说话的家伙真的很烦人。铁男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在心中虔诚地重复着“想要现在马上捡到钱”,默念三遍后睁开眼睛,发现周围没有任何变化。微笑的雕像凝视着他,明显对这个愿望不太买账。

    铁男低头暗骂一声,看来这东西真的不太好糊弄。上一次的愿望……三井寿的身影倏然出现在脑海。铁男沉默片刻,平铺直叙地开了口:“我有点想他。”

    一分钟过去了,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被同一个雕像连耍两回,铁男蹲着点了根烟长长地吸了一口,猛然站起身子,摆出了踢罐子的预备姿势。

    急促的脚步声从背后突兀地逼近这片被屋檐庇护的小小空地,铁男的鞋尖在雕像前急促地停下,一小簇积攒的烟灰从叼着的烟上掉落,被风吹散后融进晶莹的雨滴里。

    啊,意想不到的人出现了。铁男咬着快要烧到尽头的烟,愣愣地盯着从雨幕里冲进来的狼狈人影。全身都被淋湿、气喘吁吁冲进屋檐下的熟悉的脸,不是三井寿又是谁?

    “……哟。”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沙哑声音。像是对自己干涩的声音感到意外,铁男清了清喉咙,重新开口:“三井。”撑着膝盖还在小声喘气的高中生欸了一声猛地抬头,把舒露露地贴在额头上的发丝往后一捋,露出短发下端正英气的脸。

    “铁男?”三井寿站直了身子,有些震惊地想去抓铁男的衣角。

    啊,是好久不见。从那之后过去了多久?好像也只有几个月,但铁男总觉得那张曾经熟记于心的面孔现在都变得有些陌生了起来。但是说不定只是因为青春期的小孩真的在迅速成长?又不是每天都能见到,有些不认识也很正常吧。铁男摸了摸兜,触碰到烟盒的瞬间又收回了手。

    “所以你是又开始不想回家?”一段有些尴尬的沉默后,铁男决定先一步开口。

    “上补习班忘了带伞而已。”三井寿扭过头盯着雨幕,“再说,这样的天气带伞真的有用吗?”

    铁男的眼睛在听到“补习班”这样充满违和感的词语从三井寿嘴里蹦出后震惊地睁大了一瞬,随即才想起来这家伙好像真是备考生来着。说起来这家伙确实也到了要升学的时候呢,铁男盯着黑沉沉的天空,发现自己脑子里浮现出的全是初见时长发的少年瘦到有些纤细的背影。

    又是一阵漫长的沉默。雨水已经飘湿了铁男的半截裤管,湿哒哒地贴在腿上。但比起全身都在往下滴水的三井寿来说不过是小巫见大巫。“打算什么时候回去?正好顺路,我可以送你一程。”铁男目光在三井寿身上扫过两三遍,在三井寿开始打第三个喷嚏后终于还是没忍住,从快要干瘪的烟盒里又摸出一根烟叼在嘴里。

    “……顺路?”三井寿把湿漉漉的制服包搭在肩膀上,皱着眉头想了想。“不顺路吧,你家和我家,从这里出发的话明明在反方向。”

    “啊,你不知道吗?”铁男慢慢吐出鼻腔里充斥的烟雾,模模糊糊地说:“我搬家了啊。”

    三井寿惊讶了一瞬,没再接话。超过五分钟的尴尬沉默,铁男早就把伫立在自己脚边那东西忘了个一干二净。

    “喂,铁男,带我去你家吧。”最后还是三井寿率先开口。

    狂风骤雨中,天已经不知不觉黑下来。三井寿从婆婆的店里翻找出两瓶果汁,结了账后把还带着水汽的果汁罐贴在铁男裸露在背心外的膀子上。铁男把烟头踩灭,本想让他赶紧回家,但对上那双和以前一样亮晶晶的眼睛,还有他淋湿后几乎变得透明的单薄短袖,拒绝的话就怎么都说不出口。

    啪地一声打开易拉罐的拉环,抬头猛灌了两口后塞进三井寿手里让他拿着,自己从容地离开短屋檐的庇护,走进雨中用手抹了抹旁边被雨水飘湿的摩托车坐垫。打火两三次后,熟悉的轰鸣声终于响起,三井寿迅速蹿上摩托车的后座。

    直到摩托车停在陌生的楼房前,铁男都还有些不能理解自己做了什么。最后还是把人带回来了。但也是没办法的事,从以前开始自己就很少能够真正拒绝这家伙的要求。铁男为自己的行为深深叹了口气,握着三井寿被雨水冲得冰凉的手腕,带他上了楼。

    湿漉漉的钥匙拧了两圈,几乎和以前一模一样的出租房门板吱呀响着打开了一条窄缝。铁男推开门,把身后的三井寿推进门里,随后自己进了屋,反手锁上了门。

    接过三井寿手里的制服包随便放在玄关老旧的鞋柜顶上,铁男灼热的呼吸下一秒就出现在三井寿的脸旁。玄关好像不是适合接吻的地方,但对于铁男来说倒是无所谓。摁着三井寿的后脑勺,把完全湿透的三井寿拢在怀里。是他的错觉还是三井寿真的长高了?手掌抚摸到的身体比起最后一次见面时好像结实了不少。

    “好了,现在去洗澡。”铁男摁开墙上的电灯开关,不由分说地推着三井寿进了浴室。

    三十分钟后,换上干燥衣服、吹干湿漉漉头发的三井寿已经开始摆弄铁男家小小的电视机。连换了几个频道,又拿起遥控器把电视关上了。

    “话说,你这样闲逛不要紧吗?”铁男从冰箱深处掏了啤酒和果汁,用手肘关上了冰箱。

    “什么不要紧吗?”三井寿有些疑惑地接过铁男手里的果汁,插了根吸管咕噜咕噜地吸了两口。

    “比赛。下周开始你们不是有那个吗?Inter High什么的。”铁男在三井寿旁边盘腿坐下。好像贴得有些太近了,铁男的膝盖都能碰到三井寿微凉的大腿。

    “啊,原来你知道我们要参加Inter High吗?”三井寿有些不敢置信地扫了眼铁男,捏着吸管转来转去。

    铁男沉默片刻,说电视上看到的,不是说打篮球的高中生都想参加?三井寿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说这话倒也不算错。

    电视上有播吗?铁男其实也不知道。虽然他没对任何人说起过,但他曾经真的悄悄到湘北的体育馆外看过几次。从路过的学生那里听来的,说听认识的人悄悄透露,篮球部今年好像大闹了一场,这个样子还能参加Inter High吗?

    作为当事人之一的铁男侧头撇了一眼那两人,压了压帽檐,加速路过了湘北高中的大门口。

    不过这种事情三井寿没有必要知道。铁男随手把啤酒罐子放在身旁,伸手去够远处的遥控器。“是很严苛的比赛吗?那个Inter High。”

    三井寿低头不说话,好一会后才摆弄着吸管慢慢回答是呀,很严苛。

    铁男盯着三井寿像是闲不下来的手指,仰头灌下最后一口啤酒说是吗,那还真是辛苦啊。喝完刷牙就去睡吧。

    雨声好像渐渐低下去了。铁男躺在狭窄的床上,盯着不断被雨滴冲刷的小小窗户。身边是硬要挤上床的三井寿,呼吸平稳得好像已经熟睡。铁男翻了个身,背对着他,闭上了眼睛。

    就在铁男昏昏欲睡之时,三井寿快要被雨声覆盖的呢喃钻进铁男的耳朵。

    “铁男,我好像有点想你。”

    铁男呼吸停滞了一瞬,随后又强迫自己调整呼吸,装作已经熟睡的样子。三井寿注意到了吗?铁男不知道答案,只是装睡着直到自己真的失去意识。

    不知哪里来的小鸟停在铁男的出租屋窗沿上叽叽喳喳地鸣叫着,阳光透过被雨冲刷了一整夜显得格外透亮的小玻璃窗照在室内,挤在一张小床上的两个人同时翻了个身。铁男被阳光刺得眯了眯眼,清醒过来。推了推旁边几乎要整个睡在自己身上的三井寿,在纹丝不动的高中生头上摸了一把。

    虽然有些不太习惯这个长度,但果然还是之前的手感。铁男捻了捻三井寿脸旁的发丝,轻轻拍了拍他的脸,把不情不愿醒过来的三井寿从床上挖起来,推到盥洗池旁边。

    把收拾干净的三井寿半搂着推出大门,铁男从玄关摸了根烟叼着。

    “比赛顺利。”铁男抱着手臂斜倚在门框上,对着一步三回头的三井寿摆摆手,直到那个和记忆中一样挺拔的背影快要消失在街口。

    “你的愿望是?”不知为何,熟悉的声音好像变得比以前微弱不少,熟悉的上扬尾音几乎要消失在铁男脑海。

    铁男头也不回地在鞋柜顶摸打火机,手指划过不属于打火机的冰凉的东西。收回手叹了口气,铁男捏了捏鼻梁,手指抹过自己已经开始有些湿润的眼角。几乎没有片刻的犹豫,铁男听到自己心中的声音震耳欲聋。

    “我希望他再也不要回来。”

    就这样又过了几天,不知为何奇怪的雕像一直赖在自己的玄关鞋柜顶没有消失。铁男忍了一段时间,终于在一周后决定再次找个地方把它埋进土里,这次一定要把坑挖得深一些。

    抱着这样的想法,铁男把雕像揣在兜里出了门。低着头转过街角,突然一股大力撞在自己的胸口。铁男闷哼一声,有些恼火地盯着撞到自己的中年女士,同时觉得口袋一轻,有什么东西掉了出来。

    “啊!原来在这里。”奇怪的女士注意力丝毫没有分给被撞到的铁男一分一毫,自顾自地捡起了掉在地上的雕像。

    铁男啧了一声,插着兜正要开口,奇怪的中年女士突然抬头微笑地盯着他。

    “很鸡肋对吧?这个雕像。”

    铁男哈了一声拧起了眉毛,是在和自己说话?

    “不是怎么许愿都能实现的哦,愿望只能与人有关,若愿望违背了对方的意愿,那样也无法实现。做到这种程度,几乎可以算是残次品吧。”她叹了口气,顺手把雕像塞进自己的皮包,对着迷惑的铁男微笑着挥了挥手,消失在路口的另一个方向。

    “……什么意思?莫名其妙的。”铁男少见的有些迷茫,挠了挠头,转身原路返回。

    正好不用自己处理,那东西之后应该也不会再缠上来了吧。

    就这样莫名其妙解决掉麻烦的雕像后也许过了一周,午睡被敲门声打扰的铁男黑着脸推开了门。

    “赢了哦!”开门的一瞬间有什么东西扑到了自己身上。铁男愣愣地握着门把,三井寿挂着满分笑容的脸就这样凑到自己面前。

    啊,原来真的不是什么愿望都会实现。

    铁男用力眨了眨眼,伸手环住了三井寿的腰,三井寿柔软的发丝蹭在他的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