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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彰丕」违逆(上)

      也许是因为年龄相差无几,他又并非善于表达情感的人,所以曹彰从没有在曹丕面前展示过柔软的心绪,但看到曹植只是拉拉他的手就能博取他一个吻时,心中仍荒唐地动摇了。

    于是他拉住曹丕的袖子。

    一般他都会直接叫住自己的,所以这般忸怩的动作,也让曹丕有些疑惑。

    一秒的僵持后,曹彰递了把剑给他。

    好在提前准备了,他长叹一口气。

    曹丕欣然接过,他的这个弟弟不善言辞,只有这酣畅淋漓的片刻让他能知晓曹彰心中在想什么。

    曹彰想的从来不是赢过曹丕,但似乎不看到曹丕落于下风,有些人就不能甘休一样,曹彰并非想诋毁父亲,只是他总归不能理解曹cao的想法。

    以至于即便现在四下无人,曹丕仍有意地收敛势态。他没有尽全力,甚至连一半的力气都没有用到,在弟弟面前展示出兄长的威风不是应该的吗,为何总要表现出一副委屈求全的模样。

    曹丕的好意他并不领会,这对他而言甚至不能算是兄长的恩惠。

    二人都没有用心在论剑上,曹彰的急躁越发明显,明显难敌曹丕沉稳冷静的攻势,这也是曹丕束手束脚的原因,毕竟让弟弟受伤同样不是他想看到的。

    但他从不曾察觉曹彰心中同样的想法。

    曹丕推开房门后看到那双通红的眼睛,似乎一夜没睡的样子,他的拳头紧紧握着,可除了沉声唤出一声兄长以外,也只是立马起身离开,走时狠狠撞了下曹丕的肩膀。

    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曹丕仍全身充满不好的感受,而这糟糕的预感很快得以应验。

    曹丕看着父亲出征的队伍出神,他站在城门口望着地平线处的小点逐渐消失,这般声势浩大,临走前曹cao却一句话都没有留下给他,甚至连曹植都对此事只字未提。只在最后用他惯用的把戏,来握住曹丕的手,用几乎要盈出泪水的眼睛看着他,说道是因为不想让他伤心。

    连曹植都开始骗他。曹丕抹了把脸,夜幕已至,即便如此,当月亮照常升起,孤寂洒满空房时,他仍然会立刻想起曹植。

    明知再见之日旷久,分别却不欢而散。曹丕掩面,想到曹植那不敢置信的神情,他就感觉自己会被黑夜的阴影吞噬,唯一的光亮早已不知偏斜到何方,朝阳还未施舍出怜悯。这是曹丕难以入眠时最害怕的时候,他慌忙剪断烛芯,火光一晃,照亮了刚才凌乱写下的一篇小赋,目光一瞥,满纸满句都是他的悲哀,曹丕心底猛得紧缩,将它揉成一团。

    一夜没睡,身体早就已经吃不消,还要强撑着来剑圃拿起剑,除此以外也没什么能缓解他心中的苦闷。

    “兄长。”曹丕挥剑时耳畔是风声和这一声呼唤,他收了剑势回头望去。这几日一直没能见上面,送行那日他也不在,曹丕还想问问曹彰主动留下守邺的原因是什么,这不像他的作风。

    “听说你没有用早膳,”曹彰说着大步走来,抬手就要夺走曹丕的剑,“这样多危险你不知道?”曹丕手上也用了点力,告诉他没事,又说着与其这么唠叨,不如拿把剑陪他练练。

    曹丕说着,从兵器架上拿下曹彰的剑,握在手里很有分量,他递予曹彰,那人犹豫了一会后还是接下。

    这是他与曹丕难得可以交流的时间,没理由舍弃。

    “但我只陪兄长过十招。”曹彰抽出剑来,敛额道。

    “先走过十招再说。”曹丕勾唇一笑,直让人心魂随之颤动一番,趁曹彰愣神之际,剑光已呼啸而来。

    曹彰善武,唯独用剑这灵动之术不及曹丕。剑势轻巧难测,但曹彰也非等闲之辈,几番退让,终于看准了曹丕直刺来的时机抓住他的手腕一拉,反手用剑柄后端抵上曹丕的脖子。

    “第十一招,兄长不许抵赖。”曹彰眸底一暗,松开了他,曹丕站正身子,收回剑道好吧,又随口夸赞了他句进步不小。

    曹彰偏过头去似嘟囔了一声什么,曹丕没听清,又问他刚才说了什么,那人却没再理睬他,将剑放好后就转身离开。

    曹丕不理解曹彰到底在想些什么,他当真是个沉默寡言的人,不过曹丕也无心去细究,晚些时候提了酒去北园,深秋的傍晚渐生寒意,竟然隐约飘起了雪,他缓缓起身,身旁的随从忙扶住他,曹丕并没有喝醉,只是困倦和头昏,他摆手遣退了身旁跟着的人,最后也没有走回自己的房间。

    沾着满身寒气推开那扇门,本该在门后的人已随着行军的队伍不知奔波到何方,唯有屋内似丝丝缕缕留着他的痕迹,是淡淡的香气,是每当曹植将他搂在怀里时,鼻腔充盈着的气息。

    被褥中尚残存着男子身上的味道,还有染上酒味以后醺醺然的理性。待仅剩的气味都被曹丕贪婪地汲取干净后,他通红了脸,赤裸着下半身搂住被子。手上的动作带动整个身子一起微微颤抖,眼睛里氤氲着水汽,面前的天地为他摇晃,他想象曹植的胸膛,他带着薄茧的指尖划向自己身体深处,曹丕呜咽一声,他听到自己内心的叫嚣,身体便听从命令,他两腿张开迎接冷风,迎接自己冰凉的指腹。

    手指被自己的身体捂暖,还有什么温热的淌至掌心,风一吹顿时变得冰冷,似乎这寒凉能穿透体肤,直刺骨血,曹丕忽然拿出手,微微侧身并紧颤抖不止的腿。

    忽的发现门外有身影摇摇晃晃,是谁又是何时站在那的,曹丕一无所知,他揉揉湿润的眼睛,那股恐惧让他觉得视野模糊,他只祈祷外面的人快点离开,然而那身影略微起伏一下后,月光便从他身后倾泻进了屋子。

    心脏似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曹丕捂住嘴将自己置于阴影中,行自欺欺人之举,他害怕被明晃晃的月光揭露不耻,然而当那人将光亮全部挡住后,只有阴暗处的恐惧和不堪被遗弃。

    曹彰几乎是立刻关上了门。他听说曹丕自己去了北园喝酒,又在晚些时候和雪一起回来,这人何时受得了这种冷落,曹彰本打算提一壶酒去陪他,到了门前却只有吃闭门羹的份,当曹丕的随从告诉他那人在四公子的房间时,他忽然觉得手里的酒壶变为累赘,不止,连他都是多余的。

    他想嘲讽面前的人,他蜷缩在角落里,赤裸半具身体,刚才还在亲弟弟的床上做那令人不齿之事。他想起自己在门外听到的,不论是刚才还是不久之前的一天夜里,那些呻吟和着不可明说的水声,曹丕的喘息似乎都喷洒在了他的耳廓上,guntang非常。

    所以曹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话道嘴边成为一声冷哼,他有这个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配,然而这具身体,曹植可得,曹cao可得,凭什么他不能得到。曹彰握住曹丕的脚腕拉开他的腿,他们能拥有的,他也得拥有。

    曹丕踹在了他的肩膀上,力道不小,曹彰只皱了眉却一声不吭,他又重新握住曹丕的脚腕,比握剑时还用力许多,似乎那么多时间的锻炼只是为了让曹丕在此时吃点苦头,但这确实达到了效果,曹丕轻哼一声,眉间紧锁,曹彰冷哼一声,从腰间解下腰带,牢牢绑住了曹丕的脚腕。

    他将曹丕的腿架在自己肩上,手摸索到曹丕刚刚亲自弄得柔软的地方,刚一摸上去,那双方才还阴鸷狠厉的眼睛,似是顿时充满了可悲的水珠。

    “子文……”他的手下意识地伸来想推开曹彰,然而曹彰从来没有因为他是兄长退让过,此刻更不会理睬他的求饶,甚至这动作让曹彰莫名生气,但他又沉默不语了,那些床笫间调情用的琐言碎语他不会讲,也不愿与曹丕多说些什么。

    扩张时并未让曹彰感觉曹丕和别人有什么不同,无非是他是个男人,而曹彰从来没和男人做过这种事,他料想到不会有多好,却更是感到无趣,他不明白曹丕的身子诱人在哪里,无非就是等放了几根手指进去后,那人的身体会颤抖得更剧烈些,像只濒死的鱼,此外也就是那又似情动又似怨恨的眼神与往日大相径庭,让曹彰的下身莫名起了反应。

    腿被绑住以后根本没法使力,曹丕认命般地偏头望向窗外,月光西倾,忽然似从窗缝中溢进来了一般,让曹丕眼前一白,曹彰的扩张并不用心,刚才还能说是留了点面子给曹丕,现在下身仿佛要撕裂的疼才是真正在折磨着他。

    好在曹彰并没有急着继续动下去,曹丕捂住脸喘息了几下,忽然听到曹彰呢喃了一句。

    “我好像明白了。”曹彰重新抬起曹丕的腿放到自己肩上,亲吻了一下他的脚踝。

    曹彰向来喜欢这种位高者的姿态,而这次他占有了他的兄长。

    “什么……唔!”曹丕话未说完,曹彰却忽然掐住他的腰将他狠狠拽至自己身边,性器顶到了从未被触碰过的地方,曹丕忽然感觉自己是毫无保留地被曹彰控制了,即便是呼吸时一个起伏,内里似乎都要重新适应一次外来者的侵入。

    子建和父亲都没有触及过的地方,曹彰却次次都能侵犯到,下身脆弱的地方被顶撞得几乎麻木,曹彰却还嫌不够深,解开他脚腕上的束缚,随后将他的腿压到胸前的位置,在曹丕声声惊呼中直将他推向高潮,白浊的液体溅在腹部,曹彰手上也不老实,抹了一把他肚子上的水液,然后将他的胸前也弄得一塌糊涂,原本浅色的乳粒因此变得殷红,曹丕从脖颈至胸前都染上诱人的粉红。

    曹丕的喘息声因此变了些调,他握住曹彰的胳膊,然后曹彰指尖力道就更大一些,他也察觉到曹丕的下身会因此夹得更紧些,于是乐此不疲地玩弄他的乳粒,让曹丕很快又止不住地颤抖起身子,曹彰感觉到曹丕体内正一缩一缩地咬着他。

    然而曹彰不会因此迁就他而给他休息的空闲,于是高潮的余韵成为痛苦的根源。曹彰感觉到自己的物什每进出一回,那里面就被带出不少水液,更方便了他的动作,他抬眼看向曹丕盈着泪水的眼睛,他的眼神略微向上,粉红的舌尖从微张的唇中略微探出,不及吞咽的唾液从他嘴角滑落,他很快也落下泪来,被曹彰猛得一撞,他受不住,皱眉闭眼,泪便一滴一滴连着滚落下来。

    “曹彰……”曹丕看样子是真受不住了,曹彰就是将他的腿再掰开点,他都要颤抖身子扬起脖颈,曹彰去抚摸他的脖子,身子一动,月光便越过他洒在曹丕身上,屋里没有烛火,只有惨淡的月光,微光在曹丕脖上一闪,激起了曹彰作为武将最心底的冲动。

    “子文……”他改口了,叫曹彰或许是因为恨这人的所作所为,叫子文则只能是求全时不得不表现出的恭敬,曹彰似乎诚心不想让他好过,掐着他脖子的力道越来越大,下身的动作也越来越蛮横,又在曹丕不知自己会因何而死时忽然松开了手,他张大嘴巴,却仍觉肺部被压迫着,只有丝丝缕缕泄露进来的空气维持着他的生命,接着他感觉到肚子里痉挛了,性器射出许多透明的水液,淋湿他的小腹。

    “呜……快…放开我……”曹丕用力推开曹彰,发现推不动就用拳头打,腿胡乱蹬着,曹彰抓住他乱挥的手,劝他不如把下面夹紧点。

    听到这话曹丕羞红了脸,像是丢了魂一般双眼失神,曹彰的动作又让他不自觉地往上看去,曹植的床帏一晃一晃,他与曹植做时,都从未觉得它晃眼,他以为是自己眼睛花了,想揉一揉,又发现手抬不起来,倒是快散架的腰还能支着下身半悬空,不过是因为曹彰尤其喜欢将曹丕的腿架在自己肩膀上,他的动作慢下来,曹丕猜他终于是要结束了,目光才放下来,还没看清曹彰的脸,眼前就似蒙上了阴影一般,最后连月光也看不见了。

    这夜荒唐久,第二天曹彰直接睡到了中午,醒来已不见曹丕,他未多想,倒是看着身下曹植的床铺已不成样子,又猜测他回来后看到不知会作何感想,竟内心生出了些可怕的想法来。

    曹彰尝到了甜头,不出两日又想起曹丕来,然而去到他房间时却又是吃闭门羹的份,这回甚至连个侍仆都没见到,他又绕到曹植那处去,不仅没见到人,他还发现曹植房里的被单都被换成了新的,桌上一盆绿植散出阵阵清香,曹丕的屋里也有这香味,那么这一切是谁做的,不用想也知。

    邺宫不小,曹彰找到黄昏都没找到曹丕,问了谁都说没见过,然而他们的主子不见了却没有一个人露出担忧的神色,于是曹彰怀疑曹丕是买通守卫悄悄出宫找他宫外的朋友去了,而这事除了他也许所有人都知道。

    城门的守卫之前受了曹丕的恩惠,所以对于曹彰的质问是闭口不言,但总归不是所有人都偏袒向曹丕,于是有一个小吏承担了为曹彰通风报信的任务,曹彰才懒得出宫找一个刻意躲起来的人,但他不可能一辈子躲在外面,况且曹cao的信里已说道他们不出一月就将回到邺城,曹彰不如曹植了解他们的兄长,也知道他多么渴望站在城门下做第一个迎接队伍的人,曹彰眉头一抬,算了算大概的日子,心里忽然有了个念头。

    曹丕这几日惶恐地躲在吴质家里,稍听到门外铁蹄的声音都要抖上一抖,吴质见此将屋门都关得严实,也不让下人进屋来。吴质想起那日天蒙蒙亮,曹丕头发都没梳就跑来找他,从邺宫出来的路途并不远,然而曹丕脸上却满是疲态,吴质见他手紧紧拢着衣服的样子脑袋里突然一白,随即小心地问他是不是路上遇到变故,曹丕咬住唇望向他了一会,摇了摇头,又小声问他有没有热水,他想洗洗身子。

    吴质觉察出他声音的异样,没有多问,眼神偶尔望向屏风后模糊的身影,那人正一点点解下衣裳,像在一片一片摘下花瓣,水声传来时吴质从旖旎的幻想中回过神,他方才确实看到了曹丕脖子上的青紫色的印子,想了想还是走出门去取来了一些药膏,回来又等了一会,没听到屏风后的动静,他心里一紧,跑到屏风后面,发现躺在浴桶里的人已睡着了,浅浅的呼吸声和蒸腾的雾气,然而天太冷了,他不能一直泡在水里。

    料想必然会吵醒他,吴质抱起他时还小声唤着他的字,告诉他去床上再睡,曹丕闭着眼睛点头,为他擦身子时吴质的目光一直是暗着的,他知道曹丕与曹植之间的事情,这是曹丕亲口告诉他的,然而最近曹植随征,现在曹丕身上这些吻痕牙印,又是谁做的呢。

    自己能知道的事,曹丕都会亲口告诉他,然而不该知道的,吴质自觉地不去询问。他抱起曹丕,觉得这人比之前轻了些,上次是因为夏天时喝醉了跌进池子里,衣服沾了水而十分沉重,再上次则是因为天冷衣服本身就十分厚重。至于这次,曹丕发丝上的水珠滴到自己衣服上,而热水的温度透过衣服贴在了吴质小臂和掌心处,他的手挺凉,而曹丕身上的温度恰到好处。

    曹丕这一觉睡到了快中午,他说是因为饿了,然而还没到用午膳的时间,吴质跑进厨房找来早上剩下的糕点,或许是因为甜糕太噎人,曹丕吃得很慢,吴质看着他低眉吃糕的样子,觉得嗓子里痒痒的。

    吴质清清嗓子,转身拿来茶杯递给曹丕,忽然听到他轻嘶一声,他看着杯壁,一手摸向自己嘴角处,碰到一处时又是眉间一颤。

    “季重,我这里破了吗?”他拿开手,抬眼望向吴质,看到他点头后“哦”了一声,接着闭上嘴的动作小心翼翼,他将杯子放在床头的几案上,缓缓下床,吴质见此拿了衣服给他披上,又觉得他走路时的样子有点奇怪,从自己的柜子里拿出纸笔后坐在椅子上的动作也十分缓慢,不过他写字时的样子像什么事都没有,字也依旧俊秀。

    他写完以后将纸递给吴质,自己撑着桌沿缓缓起身,慢慢走到床边,利索地钻进被窝里将自己严实地裹住,吴质看着他的样子笑了笑,笑着出门去,走出门时他的笑容就消失了,他唤来的小厮自觉地拿了个竹筒,吴质将信放了进去,他们为了通信方便,在吴质家中和邺宫里都专门安排了送信的,他将竹筒再递予小厮,嘱咐他按照以往的做法,只是这次需更小心些。

    吴质重新回到房间,说道已经安排好了,曹丕点点头,然后那双眨巴眨巴的眼睛这才慢慢垂下,最后闭上,吴质坐在桌旁收拾桌上的东西,曹丕今天太沉默寡言,他不习惯,以至于还要时不时转头看看曹丕,看他有没有什么想说的,而自己能立马应答,但是曹丕沉沉地睡着,吴质猜测自己的被子一定会因为他而变得很香。

    曹丕这次一觉睡到了天黑,醒来时他又说是因为肚子饿了,吴质这次提前做了准备,跑去后厨端来还热着的饭菜,但曹丕没吃几口就偏过头干咳了起来,咳完以后眼睛红红的,吴质手忙脚乱,只能为他顺顺背,手往他额上一摸,又被烫得轻“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