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赴约、鱼尾、换

    不同于前三晚的那位男子，曼西今晚遇见的这位红发青年毫不委婉，他一上来就问她的名字。

    “嗨！我是巴泽尔，你叫什么？”

    曼西仍旧将身体藏在水里，警惕地望着那个笑意昂然的年轻人，也许是常年生活在水下，很少见到如男子这般火热像烈阳一样的人，曼西有些被巴泽尔的活泼感染，但她不会对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交心。

    她沉入了水中，消失不见。

    巴泽尔在岸边又等了很久，确认曼西的确是离开了才闷闷不乐地离去。

    隔天，巴泽尔遇见亚岱尔，“兄长，今晚的夜间巡逻你代替我，好不好？”

    “不行。”亚岱尔冷酷地拒绝了弟弟巴泽尔，如若不是昨日突然实施的新策，叫他从昨夜开始必须隔夜进行王城的夜间巡视，他昨晚一定早早去到森林的湖泊等待人鱼小姐了。

    他昨夜未曾出现，不知那姑娘是否因此恼了他而不再来，他今晚是无论如何也要去森林秘湖一趟，所以他是绝不会和弟弟轮换的。

    “啊啊，真遗憾……”巴泽尔摆着手，失落离去。

    亚岱尔坐在湖边的大石上，他今晚到的特别早，心里十分焦急，他等了一会儿，月亮升至中空，湖水中央的水面泛起涟漪。

    他激动地站起来，他知道，这是人鱼小姐要出来了。

    开心的微笑蔓延在亚岱尔的脸上，曼西从水里冒出头，看见的第一眼，就是亚岱尔一切如常的微笑。

    不，倒也有些区别的，他的笑容里多了些之前没有的忐忑紧张，还有更多的欣喜快乐。

    曼西见之前的安静男子又出现了，脸上没表现什么，但绕着湖泊游了几圈，好几次离亚岱尔很近，亚岱尔心跳得很快，但他还是控制住自己，不要往前，不要冒犯了人鱼小姐。

    这个森林很大，树木繁茂，湖泊位于森林深处，尤为静谧，湖水是幽幽的蓝色，被月光照得波光粼粼，这一切原本是无声的，静止的，但湖水中突然出现的人鱼精灵，让一切都鲜活灵动了起来。

    曼西从水下一跃而起，月光下她的鱼尾鳞片反射着淡淡的蓝，流光溢彩，如同夜间霎那出现的彩虹，惊鸿一瞥，随着落水砸出的纷纷水花而消失，几乎让亚岱尔怀疑，怀疑自己是不是因思念过度而做了梦。

    曼西游到亚岱尔面前不太远的位置，她停下静静看着他。

    亚岱尔的脸颊升起一些潮红，他被美丽的人鱼小姐看得不好意思了。

    “咳咳……”他用手微微掩着自己的下半张脸，以掩饰他此刻的羞赧，亚岱尔看着曼西的眼睛，突然感受到她现在是在等他。

    等他什么呢？

    亚岱尔思索了一下，缓缓郑重开口：“你好，在下名为亚岱尔，不知可否知晓姑娘的芳名？”

    这句话说得实在冠冕堂皇，亚岱尔说完又有些后悔，觉得这话会不会过于老气，会不会给人鱼小姐不好的印象分……

    在矛盾紧张的情绪风暴间，亚岱尔看见湖水里的人鱼精灵第一次露出微笑，尽管那笑容极浅，就好似一朵花蕾早间和晚间的差别，但他辨得出来，并感到万分欢喜。

    她的笑无法用言语形容，是世间最纯净美好的画面。

    他甚至愿意为了她的笑去死，转瞬亚岱尔惊觉自己竟有那样的想法，毕竟他的身份要求他时刻沉稳，以大局为重。

    “曼西。”

    还未来得及细细琢磨人鱼小姐的名字，她在说完那两个字后，立刻翻身跃入湖里，亚岱尔最后的印象是月色下曼西美轮美奂的鱼尾。

    之前那三次，曼西都未曾将尾巴展示于他，亚岱尔想，这难道是人鱼小姐对自己认可的表达方式吗？……真是太好了。

    “巴泽尔，你今晚和我换班吧。”

    “才~不~要~”

    巴泽尔才不会和亚岱尔换，他好不容易从天亮等到天黑，他要去森林深处，他还想再见一见那个神秘的姑娘。

    嘴里叼着根青草，巴泽尔脚步轻快地向秘湖走去。

    张扬的红发随他的脚步一甩一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