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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半也烧得焦黑,渐渐散发着难以言喻的气味。“……”她满目愣怔地看着手中那条黑得不成样的鱼,她这是把鱼又烤糊了?以前她和师兄分工合作也挺愉快的,为何今日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现此等差错,难道真的是因为辞之对她的影响太大?就在她陷入深深的怀疑之际,手中的鱼被人倏地夺了去,一条烧得均匀恰好散着淡淡香味的鱼出现在她眼前。容砚将手中已然烤好的鱼递给她,道:“吃这条。”方才,绥晩只从他手中抢了一条鱼,还有一条鱼仍在容砚手里不紧不慢地烤着。也幸好,她只夺了一条鱼去,若是两条都夺了去,估计她和他就得饿着整夜了。绥晩看着身前递来的鱼,咽了咽口水,摇头道:“你吃罢,我还不饿。”本来就是她烧焦了另一条鱼,她自己做错的事,不应由辞之来承担后果。“让你拿着你便拿着。”说着,他将手中的鱼塞到了她手里,不容拒绝。容砚低头看着手中那条已看不清本来颜色的鱼,微微蹙起眉头。须臾,他的手一抬,将手中的鱼扔入了身前燃着的木火中。眼不见为净。绥晩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这番行云流水的动作,看来辞之是真的嫌弃这条鱼。好吧,其实她自己也挺嫌弃的。她静了静,低着头默默地咬了一口手中的鱼。容砚正欲阖眼休眠,倏地,绥晩将咬了一口的鱼递到他唇边,道:“辞之,你也一天没吃过东西了,你尝尝。”容砚看着眼前被咬缺了一块的鱼,倏然抿唇不语。绥晩见他不动,疑惑地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却发现她将鱼递错了方向。她立即慌张地正欲将鱼翻个面,只见他缓缓低头,就着她咬的那道缺口旁微微轻咬了一口。见此,一股热度迅速地涌上她的脸颊。容砚并未察觉到她的异色,缓缓咽下唇腔内的鱼rou,将身前的鱼推开,道:“你自己吃罢。”片晌,眼前的鱼仿佛被定了身,他没听到她的回应,他缓缓侧身看去,只见一旁的少女两靥艳如朝霞映雪。他微微蹙眉,冰凉的指尖缓缓抵上她的额头,问她:“怎么了?”言念君子,温其如玉。郎艳独绝,世无其二,悠悠乱我心曲。面对心悦的男子,骤然他不经意间的一举一动,对她也尽是□□。容砚觉着手心处的温度愈来愈高,他微微挑眉看着眼前脸红透了的少女,仔细端详她片刻,终于放下了手来。他似乎明白了她这般行为何异,他慢慢坐回原处,渐渐阖上了双眸。绥晩终于回过神来,她看着鱼上并排的两个牙口,偷偷抬眸看了眼容砚,见他已然阖上眼。她脸颊微红,缓缓咬上了他咬过的那处地方。绥晩将手中的鱼处理完,问一旁似乎已经休眠的男子,道:“辞之,你真的不再吃一点?”“嗯。”容砚缓缓应了声。……绥晩蹑手蹑脚地往一旁移了移,见容砚没有醒来的迹象,又往他的方向靠了靠。她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去触碰他放于膝盖上的右手。手方一才碰着,他倏然睁开了双眸,目光不轻不缓地落在她的脸上。她一愣,沉默片刻,若无其事地搓了搓双臂,又故技重施地说道:“今晚怎么这么冷。”她看着他,颇为可怜兮兮道:“辞之,我有点冷。”容砚淡淡瞥他一眼,缓缓从袖中拿出一个白色玉瓶递给她。绥晩看着眼前那个熟悉的玉瓶,微微磨牙道:“我不是小孩子,我不吃糖。”他仿佛没听到她的话般,慢条斯理地拿开瓶子上的红色木塞,倒出一颗泛着白色光泽的圆润糖粒递给她,淡淡说道:“怎么?还要我喂你?”这话语颇有些危险的意味。绥晩浑然不觉,她垂眸看着他手心里那颗糖粒,别开头拒绝:“我不吃。”话音一落,唇瓣上倏然传来一阵微凉,他的手一触即离,手心处的糖粒已被他送入了她的唇间。绥晩含着那颗糖吞也不是吐也不是,她明显感觉到了此时容砚看她的目光有些危险。虽然那双墨眸一如既往的波澜不惊看不出什么情绪,但她就是看到了他眼角微微一闪而过的料峭寒意。为了不破坏两人之间的和谐感情,她决定她还是吃下去罢。她缓缓咽下口中的糖,微甜的清香之味霎时在她唇腔间蔓延开来。她微蹙着眉头看向容砚,却见他又早已再次闭上了眼。容砚察觉到她的视线停顿在他身上,微阖着眼问她:“还有什么事?”这样不近人情的辞之一点都不可爱,还是昨间那个冰冷的辞之好,至少她说冷他还会给她暖手,即使他的手比她的更为寒凉,绥晩暗忖。倏地,她想起一事,问他:“辞之,你可曾查到上次是何人买凶?此次的杀手与之前是否乃同一波杀手?”他蓦然睁开眸子,眸内星云混沌漩涡暗涌,让人看不真切。他的眼角一片寒凉,眸内虽无多少情绪,但绥晩此次是真的看到了他眼中的杀气。“辞之?”他一怔,缄默良久,缓缓说道:“不知。”诶?他方才的神情分明就是知道的样子,为何骗她说不知?她疑惑地在他脸上来回打量,不管她如何扫视,他自一副云淡风轻全然不受影响。如果不是她方才明显地看到了他眼中的杀气,这般模样她还真信了他的不知。她难道看起来就这么好骗?绥晩完全猜不透他此时的想法,他的神情实在太难以揣测琢磨。反正她也算了解了,不管如何天崩地裂,他永远端持着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她看着他暗自琢磨了半晌,从他面无表情的脸上没研究出任何东西,她终于放弃地低下了头。夜半时分,绥晩是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冷风冷醒的。双眸惺忪,她揉着眼看着身前只剩零碎猩火的木堆,禁不住打了个寒颤。背上兀地一暖,她抬头一看,一件宽大的蓝色锦衣落在她的肩头。她侧头看向一旁的容砚,只见他一身清明逸然,明眸朗目,全然不是大梦初醒的模样。“辞之,你还没睡?”她讶然开口。容砚没有转头,目光淡淡地看着前方,不知在思索何事,须臾,只听得他道:“你睡罢,我守着。”此地不能和之前隐蔽的山洞相较,夜间总归有些不安全的因素,为防止意外突生,他定然是不能深眠的。绥晩霎时也没了睡意,她往他那处挪了几公分,道:“你不睡,我也不睡了。”容砚闻言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绥晩裹紧了身上的衣袍,鼻息间皆是他身上冷冽清幽的气息。片晌,绥晩问他:“辞之,你不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