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世界 -- 双胎君后难产(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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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绵边摸,边扭头问在一旁候着的顺允,“太医平时诊脉的时候是怎么说的?” 顺允本来看着陛下开始亲自给君后接生都看呆了,听到安绵的问话悲愤起来,“他们个个捧高踩低的,根本请不来。君后胎动厉害得睡不着觉,日日干呕,全都是靠殿下自己熬着。” 虽然是那个小皇帝干的事,但自己有可能是受原身的情绪影响,安绵现在愧疚得没边了。 她倾身过去拉住季清的手,人充满水汽的眼睛看向她。 “清儿,对不起,是我错了,糊涂了,苦了你和孩子。我应该好好陪着你,照顾你的。” 季清淡淡的表情是个外壳,被安绵的这句话碎得一干二净。人儿的眼泪慢慢地从脸颊两侧滑落。 安绵看人儿这样也顾不上给他摸胎位了,忙凑过去好好抱住他,指腹抹去人儿眼角的泪珠,低声哄着,“乖清儿,现在不能哭,不能动气,对身子不好,孩子出来了你打我也好,骂我也好,任由清儿处置。” “嗯。” 季清软软地应了声,吸了吸鼻子,鼻尖红红的,但一直以来受的委屈汇聚成眼泪,还是忍不住地往下掉。 安绵急道,“清儿不哭了,马上就当爹爹了,我们好好把孩子生下来好不好?” “嘶......嗯!呃.....呃,疼。”人儿肚腹又抽痛的厉害,依赖地揪着安绵的袖袍不放,脊背无力地挺起。 安绵心疼不已,把人儿搂在怀里低头亲着。 等人儿这一阵疼完了,“好了好了,我给清儿看一下胎位。” 顺允看这陛下实打实的不靠谱啊,怎么能让陛下胡来,殿下要是有了什么闪失怎么办...... 顺允犹豫了几番,本着要被皇帝陛下送到掖庭受罚的觉悟,战战兢兢地问道,“陛下,要不还是等太医来吧?” 安绵正专注地摸着人儿圆隆饱满的胎腹,无辜地闻声抬头,“嗯?” 季清温润的声音轻轻道,“顺允,让陛下来吧,她可以的,” 安绵不以为意地笑道,“顺允,你差人去太医院看看高鹫怎么还没回来,再跟着高鹫去朕的库房取两支千年人参来,对了,再取枸杞,当归,炙黄芪。万万不可耽搁了。” 顺允忙领命退下。 安绵摸了半响,终于确定,她柔情看向季清,“清儿,是双生子。” “两个孩子都抢着要出来,结果他们两个小混蛋都出不来。” 季清颤抖的手抓在安绵扶在他腹顶的手,眼睛红肿,“陛下,我怕。” 安绵了然,古代医疗条件落后,生双生子几乎是九死一生,一尸三命的比比皆是,她这时突然想起来季清是个古代人,他不是她的老婆,为什么自己对他如此心动?这么容易心疼他?总是忍不住要亲他抱他? 安绵把这些情绪归结为原身本身的情绪,而自己在这具身体里,所以才会有这些反应。 安绵认真看着季清的眼睛,“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正胎位可能有点疼,忍一下。” “嗯!呃......” 季清苍白的额头上全是冷汗,高挺的肚子被安绵推揉得满是红印。 人儿疼得左右挣扎,双手死死抓着软枕,“不行......嗯!陛下......啊——” 安绵额头上也全是汗水,两个孩子在季清腹里像泥鳅一样滑不溜秋,身边又没有b超,很难cao作。 另外人儿呼痛的声音听得她心颤,越来越下不去手。 她抬手擦掉额上的汗水,冲在榻下跪候着的宫侍道,“你们过来两个人,一个在左边,一个在右边,扶好君后。” 安绵跨坐在榻尾,扬起下巴冷冷问跪在远处的一个人,“你就是之前负责给季清接生的产侍?” 那产侍慌张地把身体伏得更低。 “你过来。” 年轻帝王沉沉的声音字字打在他心上,他慌忙跪行到榻前。 “你来帮我打下手,若是再办事不利,就等着你的三丈白绫吧!” “诺。” 产侍重重磕头。 “陛下......” 人儿声音低弱。 安绵急忙去榻头,宽松的里衣被双胎临产的胎腹挺得高高鼓起,人儿薄弱的胸膛一起一伏,脸色苍白不已。 “清儿,怎么了?” 安绵拥住人儿,让他偎在自己肩头。 季清在安绵耳边气音道,“陛下,臣没事的,不.......” 说着人儿挣扎着挺起胎腹,唔咽出声,“啊....唔...唔...” 他努力地吞下喉间的呻吟,却不断有几个音漏了出来。 安绵忙抱住人儿疼得发抖的身子,轻轻顺着人儿凸出的蝴蝶骨。 她只听人儿气喘吁吁地在她耳边道了两字,“不。急。” 安绵眼睛兀地红了,“好,好,我不急,不急。” 她慌乱地吻住人儿汗津津的额头,“清儿躺好,马上就把孩儿们接出来了。” 安绵和产侍跪在人儿的两边,四只手不断地揉转着饱满圆硕的肚皮。 “嗯!呃......呃......唔.......唔......” 人儿疼得不成人形,满脸泪水,越发惨烈的痛吟不断地从喉间渗出。 人儿由两个侍从靠扶着微微坐起,只能紧紧抓着宫侍的手苦苦熬着。 正胎已到了最要紧的关头,安绵摸到了胎头,狠下心来,按得人儿的巨腹生生凹陷下去。 “啊——” 人儿挣扎地向上抬身想要逃离着灭顶的痛楚,却被旁边的两个宫侍锢住不得动弹。 产侍抵着另一边腹侧,固定着另一个胎儿的位置,却让人儿更加难受,他哭着胡乱摇头喃喃,“不,啊......不......咳......嗬......” 安绵恍若未闻,推到胎背用力地转了半圈,饱满的胎腹被胎儿硬生生顶出了一个诡异的棱角,薄薄的肚皮再也兜不住这作动,要破了一样。 人儿爆发出猝不及防的尖叫,整个身子往上抬起。 “噗!——” 人儿嗓子一阵腥甜,吐出一口鲜红,双眼紧闭,晕厥过去不省人事。 顺允一回来就听见自家君后凄厉的惨叫,见着人儿吐了血软倒下去。 “君后!” 他哭着飞奔过去,握起自家君后垂在床榻上的手。 “君后您醒醒啊!” 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拼命摇晃着人儿的手,人儿却没有一点反应。 他扭头怒瞪年轻帝王,不顾自己死活,狠狠诘问道,“陛下明明不懂产科之事,怎能胡乱接生?把殿下放在冷宫不闻不问半年,缺衣少食,无医无药,将殿下,” 顺允抽泣道,“将殿下好好的身子骨折磨得稀碎,现在,现在又以殿下的命寻开心?!” 雪斋里所有人都因为预见即将到来的帝王之怒而战战兢兢地跪下,只有安绵头也没抬,神情极为专注地推揉着人儿的胎腹。 她按压住人儿饱满的腹顶,摸到孩子的小脚慢慢往下推,终于把老大推入了盆。 她虚脱地吐出一口气,用袖子随意擦掉自己额头的汗水,这才有心思抬眼看顺允。 她眼眸淡淡垂着道,“你说的这件事是朕错了。朕可以解释,但也是向清儿解释。” “清儿腹中怀的是双生子,胎位不正,所以才久产不下。旁边那个混帐却是毫无察觉,”说着帝王怒目瞥了眼跪在床榻上的产侍,“之前已经耽搁了许多时候,如果等着太医来再正胎,误的是清儿的身子。” 她眸色暗晦地看向眼前榻上的红意,哑声道,“他已落了红,腹中还是双胎,你可知这情况危急艰险?” 安绵疲惫地捏了捏皱住的眉心,“朕念你忧急君后,免你大不敬之罪,不可再有下次。” 顺允红着眼睛呆楞在原处,身边的二宫侍轻轻拉着他衣袖,小声道,“陛下通晓医理,严产侍也是服气的。” 顺允羞愧不已,知道是自己一时心急口不择言了,忙不迭地重重跪下,“奴婢知错,请陛下责罚!” “朕都说了免你无罪,起来吧。” 安绵往外面看了看,“高鹫呢?你们请的太医呢?” 顺允这才想起正事,“高总管和请来的太医被太后一行人堵在正德门出不来。” 安绵气笑了,连连说了几个“好”字,原身一直以为父后和清儿是一家人,却想不到父后这是想置清儿于死地! “药材取来了吗?” 顺允端托着几个锦盒,“请陛下过目。” 安绵快速提笔写了两个药方,交给顺允,“速速去把这两副药煎出来。顺便去朕的小灶找玉总管拿盒绿豆糕和桂花酪。” “现在不知道外面有多少双眼睛盯着,这雪斋里恐怕也不干净,朕现在只信得过你,盯着所有要入清儿口的东西。” “诺!” 顺允又抱着锦盒小跑出去,边踱步边嘀咕为什么陛下会知道君后最爱甜口是绿豆糕和桂花酪。 安绵又随即命人去宣禁军统领杨将军,让杨将军带人和父后对峙把太医和高鹫捞出来。 这件事吩咐下去,安绵终于有功夫守在人儿身边。 她拿着旁人递过来的温热帕子仔细擦拭着人儿嘴角的血迹, 换掉人儿汗湿的里衣,露出人儿莹白的孕肚和瘦弱的胸膛,连手腕都纤细到不堪一握的地步。 安绵想着人儿在她刻意冷落他的这半年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和亏待,愧疚心疼地心脏上被剜掉一大块rou。 她顿时心酸地泪如雨下,小声抽泣地把人儿搂在怀里。 “陛下......别哭.....” 安绵听见人儿声音瞬间抬头看人儿,哭着摇头到,“我好心疼你,清儿受了很多苦,要是我能替你受就好了。”季清眸子闪烁,里面有许多未尽的话,但他没有说出口,最后只是依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