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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风?”“……我梦到她哭了。”文不对题的一句话,是陈让当天主动说的第一句。万籁俱寂,烟在他指间,闪烁明灭。不记得后来是几点睡的,也不记得那晚聊了什么,左俊昊唯一有印象的,就是陈让说那句话时脸上的表情。第二天醒来,陈让一切如常。左俊昊第一次吃到他做的早饭,知道他会下厨,但却没想到他的厨艺竟然这么好。吃早餐的时候,陈让说:“我要去省城,你吃完自己回去。”左俊昊问:“去省城干吗?”“见我爷爷。”“什么时候回来?”“不知道,可能直接待到大学开学。”陈让喝了一勺粥,说,“等入学以后,我要开始帮我爷爷的忙。”左俊昊一愣。一顿早饭时间,不仅头一次品尝到陈让的厨艺,同样也头一次知道他家里确切的情况。高三一年里,左俊昊见过陈让的爸爸,那个醉醺醺的模样让人印象深刻。但他不知道,陈让的爷爷其实才是家里的一把手。他们家是经商的,省内知名品牌“华运”就是他家的产业。陈让还有个姑姑,一直在帮他爷爷,是个单身女强人,没有结婚,没有小孩。陈让的爸爸让他爷爷失望以后,很多事情就交给了他姑姑处理。他爸不中用,他爷爷和他姑姑自然都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左俊昊回神:“可是你要读大学……”华运在省内,陈让的志愿不在省内。左俊昊和他的志愿相同,考之前就打算好了,如果考不上,第二志愿也是同一个地方的学校,这样就不用分开。“视频。”陈让说,“先学。”远程参与,也是参与。左俊昊忘了吃东西,舔唇,“你吃不消吧?”一边读书一边开始帮他爷爷的忙?光是想想都累。陈让很平静,只有三个字:“吃得消。”碗里的粥喝干净,他放下调羹,“吃完把碗放着,你回去吧。”他进房间换衣服。左俊昊坐在桌边,半天反应不过来。吃得消,怎么会吃得消……可是再吃不消,他也决定去做了。或许高二那一年,真的给他留下了太深的阴影,那道乌云,过去几百个日夜,仍旧停在他心上,消散不去。左俊昊知道,陈让已经受够了。他在急着长大,急着向成|人世界进发,急着成为一个可以担当一切的大人。——为了不再无能为力。……离开陈让家,左俊昊把季冰约出来,两个人四处闲逛打发时间。晚上吃过饭,左俊昊不想回去,跟季冰去了他家,在他那儿过夜。季冰洗完澡,出来见左俊昊坐在凳子上玩手机,过去踹了他一脚。左俊昊没反应,他刚张嘴要说话,左俊昊抬头,表情沉沉。“怎么了?”他一愣。左俊昊把手机翻转对着他,他低眸一看,是贴吧界面——正是齐欢的那个“我超喜欢他”贴吧。这个自齐欢离开以后再没有更新过的贴吧,在时隔一年多以后的现在,多了一条新内容。有一个没有头像,ID名是一串无规则符号的人,在帖子最后,回复了一句话。……外头的说话声和谈笑声仍未停止,隔着老远,隐隐约约能听见些许模糊声响。陈让躺在房间床上,一动不动面对天花板。他爷爷给他办了一场庆祝宴,他爷爷的好友、生意伙伴,全都来了,吃完饭后几个相熟的旧交被爷爷请回家,他们在外面客厅聊得停不下来,每五句话里就有一句在夸他。今天他是主角,姑姑笑得见牙不见眼,同爷爷一起,整晚周旋于宾客之间。甚至他爸,今天也流露出和以往不同的神色。喝了酒没有变得癫狂,反而红了眼睛,在角落独自沉默许久。他也喝了点酒,脸泛红,他爷爷让他回房先休息。没有开灯,屋里黑漆漆一片,陈让把手机放在脸上,不多时,屏幕也变热。他转头,动了动,手机掉落在床上。窗外月明星稀,有蝉虫在鸣。落在被单上的手机,屏幕是黑的,摁亮打开后,便是蓝的。也许是因为酒精,也许是因为这一年多来积压得太久,陈让今夜像是着了魔,把所有她发的短信统统看了一遍。最后,又点进了那个许久不去的贴吧,从头看至尾。他注册了一个账号,头一回使用这些,连名字都是乱摁的。在那个早已无人更新的帖子里,他眯着醉眼,隔着长长的几百天时光,给那时候的她回了一条。可惜太迟,她留下那么多汹涌心事,他却只在这时候,才迟迟留下一条。有些话早就该说的。她说第一次见到他,觉得他很特别。她说想跟他在一起,过每一个生日,每一天,过很久很久。她说她好喜欢,好喜欢他。如果来得及该多好,再来一次,回复在帖子里的那句话,他一定会亲口告诉她——“好巧,我也是。”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更。☆、第47章QiHuan飞机穿行,机尾划破云层留下长痕,滚轮滑过跑道,最后稳稳停在停机坪上。机场大厅内,航班到达的通知女声机械而平稳。作为全省最大的机场,这里客流量大,来往都是匆匆旅客。齐欢下飞机后,在门口等了不到十分钟,一辆车缓缓停在面前。她略显犹豫,下意识地,脚下不自觉僵了两秒。车窗降下来,里面那张熟悉的脸稍有改变,但更多的,还是留有记忆里的痕迹。距离离开的那年,已经过去了五年多。“上来啊,还愣着干什么。”庄慕挑眉。他的声音更厚重了些,齐欢回神,扬唇浅笑,拉开副驾驶座的门坐进车内。她系好安全带,车驶动,开离机场。庄慕边开车边递给她一瓶水,齐欢接过,拧开喝。“你怎么瘦成这样?”他瞥了眼,吐槽。“瘦吗?”齐欢没觉得,“我感觉还好。”他问:“在外面吃不惯?”齐欢说有点,“不过我会去亚洲超市买食材,后来都是自己做饭吃。”庄慕嗯了声,说起其他人:“本来张友玉他们都要来的,临时有事抽不开身,等都有空了必须出来好好聚一回。你不知道,他们听说你回来一个个有多激动,张友玉那疯婆子在电话那头叫得快把我耳膜刺破了。”他的叙述很有画面感,闭上眼想想,仿佛还能想到张友玉夸张的模样。齐欢问:“她还好吗?”顿了顿,“……你们都还好吧。”一别数年,这些年月里,除了她最开始出去的那一年,后来和这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