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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五.灰牢(下)

    

六十五.灰牢(下)



    本章含有:公开训诫、电击、戒尺、鞭xue

    既然空座已经发话要亲自行刑,自然不会有人再不长眼去违抗她的命令,只是到了该将人固定在春凳上的时候,泷千槐却突然开了口。

    “瞧本侯这记性,竟然差点忘了夜座冕下肚子里的孩子可金贵得很,若让他这么趴着受完这五十杖,怕是会伤到小家伙。”

    夜今月靠着空樱,本来一直没什么动静,听见她的话才微微抬眼。

    他都在灰牢待了七天了,这些人除了没直接给他灌堕胎药,用的哪道刑不会伤到这小孩,现在才来关心他的孩子,什么毛病?

    空氏长老皱眉道:“我族虽然重视子嗣,但这只不过是个污染夜氏血脉、不该存在的孽种,何来金贵一说?”

    泷千槐颇为讶异地道:“难不成,长老阁竟不知这孩子的母亲是何人?”

    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夜今月猛地抬头,不顾锁魂钉穿刺之痛,面色有些狰狞:“泷千槐!给本座闭上你的狗嘴!”

    毕竟还是服刑中的犯人,夜今月手脚上仍拴着玄铁枷锁,加上肩上那对封印灵力的锁魂钉,此时犹如困兽,只能呲着犬齿,恨不得冲上去咬断眼前人的脖颈。

    泷千槐当然不会畏惧他,只当作没看见他和空樱满是杀意的目光,对着不明所以的长老,似笑非笑地道:“诸位有所不知,咱们夜座冕下怀的可是皇嗣呢……”

    “这可是当今太女殿下的长女,咱们大深的皇长孙!”

    “泷、千、槐!”夜今月死死瞪着笑容灿烂的缘灵侯,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地怒吼,几欲凝聚真气,都被埋在体内的锁魂钉生生打散,强烈的电流瞬间顺着脊髓流遍全身,他面色扭曲地闷哼,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

    该死,这碍事的破东西……

    夜今月手颤抖着撑着地,冷汗顺着脸颊滴落,若非有空樱扶着,几乎要瘫倒在地上,他脸色苍白,大口喘着气,试图缓解胸腔中炸开的窒息感。

    事到如今他要是还反应不过来究竟是着了谁的道,那他也枉活这二十六年。

    这个吃里扒外的杂种……竟然为了权势和皇室联手,诱他离开潮州……

    他说怎么三灵座寻了小照那么多年都毫无音讯,最后却是一个半灵找到了线索,还刚好那么巧在燕上京。误导他小照在朱厌手上的人也是这个杂种,不然他又怎么会吃饱了撑着答应萧望初那个废物,掺和进巫氏的内斗里,替她夺什么破同心蛊。

    “兄长,小心伤!”空樱不明白他为什么不愿让别人知道孩子的母亲是谁,看他因运气而痛苦,只能心疼地搀扶着他,替他擦掉额角的冷汗,等他慢慢缓过劲来。

    泷千槐依旧笑着:“您还是省省力气吧,锁魂钉的滋味可不好受。如何,需要本侯来扶您上去吗?”

    夜今月仍小幅喘息着,勉强平息下内里翻滚的气血,被雷击的酥麻感浸进了骨头里,直到现在他还是觉得天旋地转,身体时不时抽搐。明明他连站直都力气都没有了,仍恶狠狠地剜了泷千槐一眼,甚至推开了空樱,独自一人拖着残躯趴上早就备好的春凳。

    泷千槐见他还能行动,心中啧啧称奇。她亲眼见过的被上了锁魂钉的罪人数量也不算少,大多都被折磨得只剩下半口气,更别说夜今月还只是个男人……

    连她都忍不住对他要多几分敬佩了。

    可惜,这样的绝代佳人,今日怕是就要殒在这牢狱之中了。

    谁叫那位只想要他腹中的孩子呢……灵族重视血脉传承,不乏杀父留女的秘术,三个月大,倒也差不多可以取种了。那位也真是狠心,明明可以给他个痛快,偏要等他撑过这七日再取种,就不怕孩子没了吗。

    得亏这对父女命大……

    泷千槐收回思绪,长呼出一口白烟:“皇嗣金贵,何况这还是本朝第一位嫡皇孙、太女的长女,她的去留自然也只能由皇室来决定。诸位能理解吧?”

    见长老们勉强点头,她继续道:“来人,去把夜座冕下的腿吊起来,可别让他压到肚子,伤到咱们的小皇孙。”

    此言一出,就连那些长老都面色微妙了起来。

    即便是武功高强、全盛状态的女子受五十杖也能去掉半条命,遑论夜今月已经在灰牢反省了七日,又被锁魂钉穿透了琵琶骨,一动用灵力就会遭雷击之刑,这种状态下还要吊着他的腿……岂不是要把人拦腰斩断?

    不待空樱发怒,夜今月淡漠地道:“就按她说的做。”

    “哥!”空樱不敢置信地看他,“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按她说的做。”夜今月重复了一遍。

    刑官们低着头,不敢耽搁,迅速按照缘灵侯的命令以梁上的锁链吊住夜今月的双腿,然后就退至一旁,生怕自己遭到空座冕下的迁怒。

    满身伤痕的男人闭目伏在春凳上,他的双手和尾巴被紧缚在凳腿上,双腿也被强行分开,高高吊着,直到腹部离开凳面,身下被锁着的春光也一览无遗。

    没了腿做支撑,身体重量几乎全都压在胸前早就被抽烂的乳首上,冰凉的凳面刺激着糜烂的红粒,让夜今月打了个寒颤,还没行刑便疼出了冷汗。

    “……”空樱看着这一幕,双拳攥紧又蓦地松开,她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乐、夜、空三族同源而生,自古便亲如一家,立誓共同守护高天之阁,我与夜今月更是以兄妹相称。而今他犯下大错,已按大深与灵族的律法入灰牢受七日之省,但这最后一道杖刑,按大深律,犯夫家中母姐尚在的可以家法代替之,只是刑量需翻倍,没错吧,缘灵侯?”

    未婚男子的命毕竟还属于母族,杖刑又是重刑,有些女娘对子嗣心存善念,愿意留他一命,亦或是想亲自惩戒yin夫,行家法证门楣,免得影响家中其他男子的声誉,故而律法允许嫡亲申请替换刑罚,但为了防止亲眷放水,也规定了刑量必须翻倍。

    “确实有此规定,不过……”你又不是他母亲或是嫡姐。

    剩下的话泷千槐没说出口,只是摆出一副为难的样子,似乎深思熟虑后才答应让步:“罢了,便遵您的意思。”

    本来打算借长老阁的手,趁空樱不在除掉他,谁知道这次空樱回来的这么快,让她不得不出面。也罢,夜今月要是真因为她的命令死在灰牢……不仅夜家那边没法交代,那些纯血种肯定也都不能接受这个结果。

    夜之灵座,受到『八岐』赐福的大妖,哪怕只是个男人,以他在族中的威望,死在族里的规矩上和死在半灵手上,可完全是两个概念。

    反正陛下也没说他非死不可……再说了,以她们那位小殿下的性格,不论当时是什么情况,既然她肯临幸夜今月,多半不会放着他不管。虽然斩草不除根不是她的风格,但她已经错过了最好最合适的机会,万一日后太女殿下怪罪下来,陛下可不会帮她说话,到时候才是真的哪头都不讨好。

    唯一让她意外的还是这位桀骜不驯的夜座冕下这次居然一反常态,入了灰牢后一直相当配合,无论对他用什么刑都不曾反抗,明明被抓住之前还和他那个侍卫一起打伤了不少引灵卫。

    空樱明显也根本就不是在同任何人商量,话音没落多久就见她的小侍手捧着一柄三指粗的沉木戒尺进来,那戒尺以金为边,深褐色的尺身上以金镌刻着灵族的文字,还隐约可见浸入木头的干涸血迹。

    空樱神色复杂地执起戒尺,她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竟会动用家法来惩罚她的月哥。

    长老们显然对这个结果不太满意,空氏长老还记着空樱下了她面子的事,抱臂看着这对兄妹,讽刺道:“虽然是破例,夜座冕下也别忘了请罚的规矩。”

    “用不着你来提醒。”夜今月冷笑,隐秘地吸了口气。

    说实话他宁愿挨板子也不想让阿樱代刑,反正都是挨打,对他来说大差不差,但他实在不想让她看见这些。

    罢了,以阿樱的性子,如今肯为他做到这种程度,他也算没白遭这些罪。

    夜今月微微侧了侧头,让碎发垂下来,遮住他轻合的眼睛,尽力维持住平淡的声音:“罪奴……知罪,恭请家主惩戒。”

    三灵座既是同源,空樱也是三族中地位最高的女子,他称她一声家主也不为过。

    “……兄长,阿樱失礼了。”空樱只能逼迫自己狠下心来不去看他,逼迫自己把他当成普通的犯了大错的族人。

    缘灵侯和长老们都在边上盯着,她不可能放水,那也不是她的作风,她能做的只有速战速决,尽量避开本就伤得重的地方,减少兄长的额外痛苦。

    “啪!”

    戒尺凌厉落下,夜今月只动了动眉头,语速缓慢地报数:“一,罪奴谢家主赐罚。”

    “啪!”

    “二,罪奴谢家主赐罚。”

    “啪!”

    “……三,罪奴谢家主赐罚。”

    戒尺重重鞭笞着本就伤痕累累的屁股,每一下都会在臀rou上留下白色的棱子,再被渐渐抽打成深色,变得肿胀。

    七日之省的每一道刑罚都有标准,务必要让犯夫深刻反省自己的yin行,若是行刑完毕后犯夫的伤势达不到要求,监刑官有权力下令重新用刑。空樱深知无论是泷千槐还是长老们都不会简单放过兄长,为了不让他受更多折磨,她也只能忍痛下狠手。

    “二十、二十六……哈……”夜今月的腿被分开吊着,尺身难免偶尔擦过xue口,有时还会落在女xue上,把贞cao锁上用麻绳连接的肛塞顶进更深处,“谢家主赐罚……”

    “哈啊、三十二……”

    肿大的屁股被戒尺抽得颤动不止,两瓣臀rou已经高胀得能将臀沟里夹着的粗粝麻绳完全埋住,随着臀rou被戒尺打扁弹起和身体的摆动,不断摩擦着里头的嫩rou,无疑如同另一道酷刑。

    只是对夜今月而言更痛苦的不是疼痛,而是腹下隐约升起的燥意。

    这绳子……勒得xue里头好痒……

    他试图夹紧屁股缓解那种磨人的痒意,腰肢轻动,倒像在迎合戒尺的抽打一样。

    “呃——嗯……四、十……”

    这一下正中花心,夜今月仰起头,身体也紧绷起来,将锁链扯的作响,脚踝被铁铐硌得通红,几乎是咬着牙才把呻吟声咽回去,只是骤然一缩的xue口仍然出卖了他。

    阴阳之身本就比寻常人更加yin乱,他幼时又因为这具特殊的身体被长老阁关在暗牢调教过一段时日,即便过去了数十年,身体仍一直对这些刑罚十分敏感,哪怕前后都被锁着还是有了明显的反应,尤其是那口女xue,明明才受了打,反而不由自主地绞着肛塞,rou瓣小幅翕合着,xue里断断续续涌出透明的yin水。

    实在是yin荡至极。

    “真是下贱啊,夜座冕下。”美艳的女人弯身用烟斗挑起夜今月的下巴,神色讥诮,“看来这七日您完全没在反省嘛。”

    白色的烟气呛进鼻腔,guntang的金属贴着脸颊,留下红印。夜今月本就疼得浑身冷汗,又被烟斗烫到,他用力甩开头,死死盯着泷千槐,满腔恨意,几乎要抑制不住想掷出骰子跟她同归于尽的心。只是先前被电击的酥麻还未完全散去,时不时痉挛的肢体在无声地警告他,不要自讨苦吃,他受的伤已经够重了,要是再被锁魂钉镇压一次,怕是很难撑过剩下的刑罚。

    “不是本侯针对您,实在是您这水都流到地上了,这么多人可都看见了。”泷千槐直起身,笑吟吟地与空樱对视,“空座冕下也知道,在惩戒中发情是大忌,要加罚的。”

    “以本侯之见,不妨就把剩下的六十板换个地方打,好好教训教训他的yinxue吧。”

    六十,而且要按杖刑的标准来,就算是最丰腴的臀部也会被打烂,一如夜今月现在的惨状,更别说这几日他那两处xiaoxue本来就没少受罚,又如何受得住。

    偏偏夜今月在惩戒中发情是事实,空樱也不好替哥哥分辩。

    见长老们也同意自己的提议,泷千槐脸上的笑容愈发明显,命人去取专门用来惩罚后xue的金丝软鞭,夜今月也终于被放了下来,浑身无力地被刑官扯着尾巴调整成跪趴的姿势。

    他脸紧贴着地面,被迫高高撅起已经被打得肿烂的屁股,手被铐着自腿下穿过,与双腿一起束缚在分腿器上。至于那条碍事的尾巴,被她们用绳子绑着向前扯直了拴在脖颈上,只要他乱动就会同时扯到尾巴和勒住脖子。

    这个姿势拉扯开了肿胀软烂挤在一块的臀rou,让后xue彻底暴露在外,所有人都能清晰地看见那两处湿润泛红的xue口。因为吃着肛塞而无法完全合拢的媚rou没有规律的轻轻张合,还有点发肿,吐着晶莹的yin液,女xue更是已经肿得如同肥厚的蚌rou,散着透骨的腥甜情香,yin靡而香艳,对任何一个成年灵族而言都有着致命的诱惑。

    果真是受尽君上偏爱的尤物,如今又受过女子的甘霖滋润,有了身孕,已经成熟的身子比他幼时那副青涩的模样更为诱人,让人恨不得立刻把他按在身下狠狠cao弄。

    前几日长老们始终对夜今月的实力心有畏惧,毕竟被他打压了多年,加上忌惮他那层神君转世的魂使身份,怕遭神谴,即便有邪念也不敢表现的太明显,用刑也都是在远处旁观监刑,还是头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到这yin艳的一幕。

    灵族敏锐的感官让夜今月清晰地明白,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下,他眼中闪过屈辱,那些垂涎的注视让他胃里一阵止不住的翻涌。因为比常人多了一个女xue和灵子的身份,从小到大他受过太多这样满怀贪婪与yin欲的视jian,这些人真是……从头到尾都没有变过,一如既往的恶心。

    天下的女人一样烂,早知道当初他就应该直接杀了她们,何必顾念什么同族之情!她们仗着地位玩弄凌辱族中男子、将他们当作生育工具时,何曾记起过君上的神泽,何曾记起过同族不可相残的祖训?!

    空座冕下的脸色同样有些难看,她接过软鞭,没有立刻动作。

    “您若是不舍得动手,本侯可以找人帮您代劳。”

    “……不必。”空樱敛眸,将软鞭对折起来。

    这是对兄长的惩罚,又何尝不是对她的?她的心比谁都要煎熬。

    兄长说得对,这是她必须要记住的教训,明明她发誓要保护好家人,却在短短半年里被歹人利用两次,把她最重要的兄长推向深渊。

    空樱指尖发颤,隐去眼中的痛苦,还是扬起了手。

    “嗖——啪!”

    “呃唔!”

    软鞭破空而下,不偏不倚地打中了后xue,只是一鞭就让xue口的软rou充血肿起。

    夜今月脸色惨白,眼角泛起生理泪水,喘息着勉强报了数。

    第二鞭落在女xue上,鞭梢嵌进rou瓣又迅速拔出,肥硕的yinchun被卷起翻开,甩出几滴粘稠的浊液,肛塞也因此向外滑出来了一截,旁人这才看清那肛塞的表面竟然凹凸不平,十分粗粝。

    监刑的缘灵侯好心地提醒:“冕下可注意些,要是肛塞掉出来,还要加罚的。”

    ……这条该死的蛇。夜今月心里骂了泷千槐无数遍,只能忍着撕裂般的痛意,努力夹紧xiaoxue。

    “——啪!啪!啪!”

    “……哈嗯……啊啊……呜……”

    一连数鞭迅速抽在臀缝,鲜红的鞭痕纵横交错,叠加在一起,或深或浅,但很快都会被臀缝里的麻绳磨成同样的颜色,那感觉尖锐又痒得渗进骨头,在整个私处散开,夜今月哪还有心思想什么报数认罚,为了不让自己惨叫只能咬住下唇,嘴里只剩下无意义的呜咽。

    空樱也像忘了还有这件事一般,冷着脸继续挥动软鞭。

    鞭身偶尔会打歪落在臀rou上,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空樱故意为之,但不会有人不识趣到找这个茬,哪怕是泷千槐也在说完那句提醒后闭上了嘴。

    过犹不及,要是真把这对兄妹逼急了,那多不好收场。

    才堪堪打了二十鞭,夜今月整个人都湿得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黑紫软烂的屁股上添了许多新的血印,菊xue也肿大了一圈,褶皱都被彻底撑开,凄惨地外翻着。会阴处那最娇嫩的女xue更是狼狈,yinchun肿胀得如同饱满的橘瓣,随时可能见血,即便如此,晶莹的汁水依旧在源源不断地从花心溢出,整个囚室中都是甜到发腻的蜜香。

    他的身子无意识地痉挛着,锋利的指甲深深嵌入rou里,双手鲜血淋漓,却缓解不了多少痛苦。他也会冒出想躲开的念头,但手脚都被锁在分腿器上,完全无法逃离鞭笞,每一次扭动都会扯紧脖子上系着的绳索,还会蹭到胸前的伤,不过是徒增痛苦。

    夜今月已经数不清自己挨了多少鞭了,甚至快要无法分辨痛意和痛到极致时产生的扭曲的快感,连肛塞都堵不住他潮吹时喷出的yin水,流的到处都是。他的卵蛋与yinjing被束在银制鸟笼里,鞭梢偶尔会贴着会阴扫过前端落在那件小巧的银笼上,新伤覆过旧伤,性器整个颤动着,柱身湿湿的,泛着直通天灵盖的酥痒感,竟已胀得发紫,挤满了那狭窄的空间,若非被锁着无法高潮,只怕早就泄身数次了。

    天性yin乱的身体夹杂着原始的兽欲,让夜今月挣扎于痛苦与欲海之间,而这种摆脱不掉的yin欲让他更加屈辱与怨恨。

    他前所未有的憎恶自己的身体,明明在meimei面前受着酷刑,被折磨得体无完肤,明明被打烂了屁股,尊严被踩进泥里……居然还能从中滋生蚀骨的焚身之欲。

    哈……真是可笑。

    若是这样yin贱不堪的身体也能被称之为赐福……那在君上的眼中,他们灵族究竟算什么?

    “……大人、灵子大人!您不能进去!”

    “滚开!你们都给我住手!!!”

    突然,一声震耳的怒吼自外传来,一个红衣少年执着剑,踢开阻拦他的侍卫,怒气冲冲闯入囚室。

    是她吗……不对……她刚任储君,正是最忙的时候,怎么可能出现在潮州……

    红色刺痛了眼睛,夜今月有些恍惚,感觉自己见到了幻觉,再睁开眼,看到的却是已经只存在于梦中的故人。

    律哥……?

    “……灵子大人。”泷千槐微微眯眼,心中无奈轻叹。

    果然还是来了……

    闯进来的少年正是红糖。夜今月一被抓他就立刻给京城去了信,用的是鸢卫培养的专门用于传信侦查的猎隼,飞行速度极快,高天之阁那边也是他派的人,而接到萧知遥的回信后,他就第一时间带着她寄过来的东西赶来了灰牢。

    虽然他不喜欢灵族的一切,也不喜欢这个把他强行从主人身边带走、还不知道啥时候爬了主人的床的舅舅,可真的亲眼看见那个恣肆张扬的男人身上触目惊心的惨状时,他的心情还是有点复杂。

    这些人简直……简直就是混蛋……怎么可以下这么重的手!

    “小照,你、你怎么来了?”空樱看见他一愣,有些慌乱地把染血的软鞭藏在身后,又挡在夜今月前面,似乎是怕吓着他。

    红糖以前跟着祝观仪学过刑审,早就见惯了血腥的场面,也知道夜今月被关在灰牢是在受七日之省,正因为如此他才更加愤懑。然而他初来乍到没有根基,主人留给他的鸢卫是人族,进不了万灵台,乐座的势力又大部分被掌控在长老阁手中,只有一小部分只效忠于灵座的死士还愿意听他调遣,他才能得知夜今月被抓的事,可他除了跟主人和空座报信外什么都做不了。

    好在他来的还不算太晚……至少夜今月还活着,主人的孩子也保住了。

    红糖勉强压下心中的怒意,瞪着面带微笑的缘灵侯,正当乐氏的长老颇为不满地想要训斥他时,他竟从衣袖中取出了一块明黄色的锦缎。

    这、这是……

    泷千槐视线扫过锦缎轴承底部雕着的龙形花纹,顿时敛了笑容。

    御旨。

    她收起烟斗,又正了正衣襟,率先单膝跪地,低下头恭敬地道:“臣泷千槐,参见陛下。”

    其他人这才反应过来,纷纷对着那道御旨行礼,连空樱也略微垂首,以示敬意。

    红糖双手捧着那道御旨,微仰起下巴,目光巡视了一圈,又轻哼了一声:“传女皇陛下手谕。”

    他清了清嗓子,摊开御旨:“夜之灵座夜今月,治族有方,朕甚喜,朕之爱女亦对其很是赏识。今闻他已有身孕,既是得东宫宠幸,为皇室开枝散叶,自不应流落在外,特封其为太女侍君。念其孕育皇嗣有功,特允其继续任夜座之职,可先于族中静养,待胎象平稳后再入京与太女完婚。”

    “这……”

    让人出乎意料的旨意,连泷千槐都没料到会是这个发展。

    不,应该说,没想到萧知遥会同意。毕竟大巫祝的赐婚才过去多久,那边都还没完事呢,这消息要是再传开……

    其实女皇的算计是为了什么,泷千槐多少能猜到一点,只是没想到那位小殿下居然真的愿意为夜今月做到这种地步。也怪不得女皇非要她等七日之后再用秘术呢,原来是在等太女殿下的态度。

    该说不说,这对母女可真是有够任性妄为的。

    不过这旨意……泷千槐瞥向在场的三位长老与眉头紧皱的空座冕下,等着看好戏。

    夜氏的长老猛然站起身:“太女强占我族灵座的身子不说,如今竟还想让月儿嫁给她做侍君?皇室简直欺人太甚!”

    灵族因为十八年前的袭击元气大伤,三灵座为了守护族人更是死伤无数,嫡系凋零,就算夜今月犯了大错,也是她们夜氏血统最精纯的男子,岂能让他嫁去燕上京,做人族的君侍!这是赤裸裸的羞辱!

    而且还说什么让夜今月继续做夜座,她们灵族的内政,何时轮得到人族来插手了?三百年前她们灵族虽然选择追随太祖,受萧氏庇护,可也从来不曾丢掉尊严和自主权,成为人族的附属品。

    乐氏和空氏的长老虽然沉默不语,但也显然都不接受这道手谕。

    陷入僵持的囚室中突然响起一声嗤笑。

    那笑声由低变高,而笑声的主人仍跪趴在那,肩膀因发笑止不住的抖动。

    大概是鞭笞终于停下,夜今月得以缓了口气,也算找回了些神智,断断续续地笑了好一阵子,又喘息了几口,才讥诮道:“哟,姑母,这会儿又想起我是夜座了?以您的记性,不容易。”

    用刑的时候一口一个不知检点的荡夫、败类,骂他是勾引外女的贱狗,没看见她们想起来他是灵座,没看见她们把他当成同族,现在说要他带着夜座的位子嫁去燕上京,她们倒是急了。

    瞧瞧,给他都整笑了。

    夜氏长老被他说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指着夜今月你了半天,扬起手想上前打他,却在对上那双冰冷的金瞳时僵住了动作,寒意涌上心头,最终只能气急败坏地一挥袖子,背过手不再做声。

    长老阁的长老,无论是出自哪一家,或多或少都对这位肆无忌惮的夜座冕下有心理阴影,夜氏更不必说,虽是血亲,但也是被他打压得最狠的一家。哪怕此时夜今月身陷囹圄狼狈至极,真的直视那纯粹的金色时,依旧会被震慑住,本能地生出对大妖的畏惧,这也是长老们不亲自对他用刑的根本原因。

    红糖看焦点回到了他的便宜舅舅身上,连忙又咳嗽了一声,按照主人教他的,板着脸道:“这是陛下的圣旨,此事已定,并非是在跟你们商量!他已经怀了主、太女殿下的子嗣,那就是东宫的人,你们无权惩罚!”

    泷千槐心里继续叹气,说要罚的是那位,现在让她来收拾烂摊子的还是那位。

    抱怨归抱怨,乐氏这位流落在外十八年的灵子大人摆明了胳膊肘往外拐,心还向着皇室,根本没把灵族当自己人,可以说勉强算是她的同僚了,她总不能当着他的面抗旨不从。

    “既然是陛下赐婚,自然……”

    “我不嫁。”

    夜今月的声音与泷千槐几乎同时响起,让她说了一半的话骤然断住,脸上浮现出明显的愕然。

    夜今月一字一顿地道:“阿樱,继续打,本座不嫁。”

    既然当初说好了当作无事发生,他绝不会纠缠,何况他也不需要那个女人因为孩子给他怜悯和施舍,他夜今月还没廉价到这个地步。

    即便没有这道圣旨,也谁都夺不走他的夜座之位——他坐在这个位置上十八年,可不是坐着玩的。再说了,远嫁去燕上京,跟夺了他的权力有什么区别?小照还没长大,天灵心要是没了他坐镇,就靠他家蠢meimei和那几个空有野心没屁本事的废物长老,早晚会被泷千槐那条吃里扒外的毒蛇吞吃殆尽,彻底沦为人族的玩物,届时他们灵族还有何自由可言?

    还是那句话,该受的惩罚,他不会反抗,而等到这一切结束,就是清算之时,背叛他的,欺辱他的,他一个都不会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