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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自己的心事已经被他洞悉无遗,那也不用再遮遮掩掩了。杜浒再次伸出手,给她把眼泪擦干净,她便没有躲。他说:“乖孩子,你现在也许恨我,但你以后会慢慢懂的。你已经吃过一次亏了,我不能再害你第二次……师父只向你保证一件事,我只想看到你一生快活,我会豁出性命来保你平安。这够不够?其余的,我做不到了。”奉书觉得自己永远不会懂,喃喃道:“你过去对我那么好,就是为了今天让我哭……对不对……”“不是!我对你好,是因为……”奉书挤出一个微笑,学着他的语气,慢慢道:“因为你是丞相的闺女,杜浒义气为重,自然要护你周全,以报丞相的知遇之恩啊。”死命咬着嘴唇,忍住眼泪,颤声说:“我今天想听一句实话,如果我不是丞相的女儿,如果我不姓文,你还会不会有一点点在乎我?”盼着他说是,却更盼着他说不是,这样自己就成了天字第一号自作多情大傻瓜,多有趣!杜浒厉声道:“五小姐!”自从拜师以来,他就从没用过这个称呼。奉书眼泪夺眶而出,仍是固执地小声问道:“会不会?”作者有话要说: 毕竟是礼教时代的古人。杜浒再关心爱护奉丫头,心里也不会自动出现师♂徒的选项……年龄差什么的在古代不算大事,但名分是绝对的鸿沟。到了装傻和自我催眠都不再管用的时候,他只能狠心拒绝。这是本文最大也是最后一个虐点。小天使们挺住~`感谢[冷冷冷]的地雷赞助!昨天只有这一个雷就不写客串小剧场了哈,攒攒过一阵再把上次那个续写掉,让小天使们一个个都出镜~第172章0142·,感谢支持正版~~·奉书眼泪夺眶而出,仍是固执地小声问道:“会不会?”杜浒沉默良久,说:“好孩子,你是我唯一在乎过的小姑娘。你既然拜了我做师父,我就会像疼亲闺女一样疼你。也许我这个爹当得不太合格……”奉书蓦然大喊道:“你不是我爹爹!我只有一个爹爹!他死了!”说不完最后一个字,心头绞痛,掩面呜呜大哭了起来。杜浒柔声道:“乖,别哭了,回去睡一觉吧,以后的事,以后再商量。”说着便要来拉她。她倔强不走,忽然小声道:“你是不是……是不是嫌我……嫌我被别人摸过、抱过……”杜浒眼中闪过一丝怒气,随后目光又柔和下来,“小孩子家的,别瞎想!奉儿永远是我的乖丫头,我永远不会嫌你。可这不是一码事,根本没关系……”“那你是怪我那天……”“都没有!别胡思乱想!奉儿,你还小,很多事不明白,又没了爹爹,自然比较粘我,那是孩子气,不是什么……以后你会慢慢懂的!”奉书发狠踢上一块石头,咬牙道:“你才不明白!我不是小孩子了!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懂!”她用力太过了,尖利的刺痛从脚尖直蹿到肚子,痛得她泪流满面,跌跌撞撞地退了两步。杜浒将她稳住,把她拉到身边,不让她再跟石块过不去,命令道:“抬头,看着我!”她抬起头,却不敢看他,而是看向他身后的茫茫雪雾。“既然你什么都懂,你懂不懂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她轻轻点点头。他捉住她的右手,摊开来,问道:“以前的先生有没有教过你,人生五指,代表什么?”奉书静了许久,小声道:“天、地、君、亲、师。”“是什么意思?”她当然知道是什么意思。三纲五常,师既是父。她心里那一点点绮思,是不折不扣的乱`伦犯上,师父到现在还跟她和颜悦色地说话,已经很客气了。她小声问:“我可不可以不做你徒弟?”“可以。本事还给我,以后老死不相往来。”奉书浑身一颤。她当然也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在杜浒给她讲的那些江湖轶事里,背叛师门的弟子会被废去手足,这样就再也使不出学到的本事,是所谓恩断义绝。只不过这种事如今不太会发生了,因为汉人根本没资格拜师学武。她头一次后悔拜他做师父了。当初他明明是不想收自己的……自己吵着要跟他学本事,抢着给他磕头,弄得他无可奈何。要是她能回到过去,非狠狠地给那时的自己一巴掌不可。不拜他做师父,也就不会陷得这么深,跌得这么狠。杜浒的声音和缓中带着凄然,说:“你知不知道,要是放在以前,我现在就应该废了你?”奉书惊慌失措,哭道:“师父,不要!”“我不是吓唬你……当然,我做师父的教徒无方,也是要在祖师爷灵前自己受罚的。不管怎么说,我也有责任……”奉书流着泪,道:“当年你怎么没告诉我这些?”“我?我哪想得到……”他长叹了一口气,说:“不过如今咱们无国无家,只是些乡野散人,这些规矩也不必守得那么严啦。我不会把你怎样的,但是你也不能再这么犯糊涂……”奉书心头乱成一团,突然说:“如今天下是蒙古人的天下。蒙古人就不用守这些规矩。”话说出口,她就后悔了。可她心里仍是砰砰直跳。若是换了蒙古人,他们肯定不会有任何顾虑……南阿不剌公主嫁给了她的表叔……杜浒脸色立刻沉下来了,“你说什么?”“我……我……”她万万不敢再重复一遍。“你是汉人还是蒙古人?”“汉……汉人。”“你在蒙古人堆里混了那么久,就学来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这句话太过严厉,奉书愧不可当,低下头,小声哭了起来。杜浒的语气放柔了些,说:“如今异族当权,礼崩乐坏,伦常颠倒,咱们汉人更得牢牢记着咱们自己的礼义纲常,不然将来有什么脸面去见祖宗?好了,道理我不多说了,天冷,乖乖跟我回去,回去再慢慢想。”北风渐缓,圆月隐了又现,脚面上薄薄的落了一层雪。离他们方才的荒山祭拜,其实只过了一个更次左右。但在这一个时辰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