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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就念了二十多个字出来。含光也不能一一正楷了,那边念,这边行书行云流水般就出来了,就这么心无旁骛地写了半个来小时,墨水都换了一池子,还在提笔等下一个字呢,忽然觉得周围静下来了,一回头才发现秦教授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身后,正细细地审视着她写出来的几张纸。“嗯……”秦教授饱含深意地看了杨老师一眼,却没有评论含光的书法,只是笑道,“小姑娘国学素养很高啊,这些生僻字,我还怕你不会写,倒是多虑了。”他捧着下巴端详了一下这些可能的字体,又失笑摇头道,“算了,这起码得是猜个三四天才行。”便直起身来,冲众人笑道,“我老头子的牛脾气,一看到这怪东西就忘乎所以了,连杯好茶都没招待,诸君还请见谅。”说着,便逐一寒暄道,“小何,今天怎么有空来看我老头子。小桂,来了就来了还拎什么礼物……”众人被他点了名,均都起立和秦教授寒暄,态度恭谨得令含光都有点吃惊了——虽说尊师重道,尊重权威是她前世那种环境都尊奉的一种修养,但这种事就像是清廉奉公,说起来都是很响亮的,真正贯彻起来却绝不可能这么到位。秦教授要真只是一个清介教书匠,这群人怕也不会尊重成这样。她垂手侍立在杨老师身侧,正在胡思乱想呢。秦教授已经是寒暄过一圈了,杨老师带着含光给诸人端茶倒水,众人便坐下泡茶说话。那‘小何’笑道,“老先生,我到得晚,尚不知这石怪兽立像是何方宝物。可否屈尊赐教一番,也让我们后生小辈们开开眼?瞧着,应该是件大开门的物件吧。”“石刻说不上什么大开门。”秦教授摇头道,“这东西卖不上价也不会有人造假,小何你才刚进入这个行业,还是少说多听为好。”……一开口就把何先生的脸给打了,含光有点囧:这个秦教授好像有点不会做人啊。偷眼看了看杨老师,见他安之若素,丝毫不以为意,含光在心底汗了一把:该不会这一门师徒相传,都是那种不善人际交往的类型吧。不过,秦教授说这话,众人也都是毫无异色。和杨老师年纪相仿的‘小桂’道,“老先生,还请不吝赐教。这东西能激起您的兴趣,一定是不一般,可我刚才看了半天,确实是没看出什么好来——晚辈虽不精于金石之学,寒家却也是收藏了几件东西的。只这东西确实是一点也看不出门道。”“好。”秦教授也来了谈兴,他惬意地咪了一口茶水,“这东西,首先是来历奇。你们知道这是哪来的吗?”一屋子人都被勾起了兴趣,微微向前倾了倾身子,秦教授指着脚底下道,“就是从这间宾馆的地基里挖出来的。”“啊?”大家都很迷茫。小桂道,“我记得这宾馆起来都有二十年了吧。”“是。最奇特的是,这宾馆的地基里就起出了这么一件石像。”秦教授说,“我们都知道,石刻出现一般都代表大墓,可是当时整个工地就只起出了这么一尊石像,而且当时府里的专家也看过了,从雕刻手法来看,应该就是两百年前的产物。在那个时候,西安府已经很繁荣发达了,内城里根本没有坟地。所以,这石像不是守墓的墓兽,它就是被人为埋在这里的。”这个说法顿时是激起了大家的兴趣,众人都坐直了身子。秦教授喝了一口茶,续道,“我来西安都是住在这里的,大概十几年前过来的时候,经理就带着我到中庭花园里观赏了一下这个像。当时我的结论是它并不具备太大的考古价值和艺术价值,只能说是很扑通的古物。当然,基于风水学的考虑,这个宾馆没有把它丢弃,还是让它就竖在当时挖出来的地方上头。也就是中庭花园的角落里,这一晃就是十多年过去了……”老头子住了口,略有些狡猾地看着众人——连杨老师都有点忍不住了,不满道,“先生,您又卖关子了。”“呵呵。”秦教授指了指小赵,“小赵,你说吧。”小赵站起身,也是很感兴趣地接近了这尊怪兽像,他轻轻地摸了摸怪兽像的侧面,沉声道,“我是特地从扶风赶回来给教授送仪器的——在法门寺地宫发掘现场,地宫三重门的第二重门前,也出现了形制一色一样的石怪兽立像。”众人顿时大哗,看着这尊石像的眼神全都变了——如果秦教授对雕刻手法的复述没有错,这就是证明说,法门寺地宫在唐代被封闭以后,并不是尘封了一千多年,起码两百多年前,这第一重石门,就曾被人打开过!“最离奇的还不止这一点。”秦教授补充了一句,“从刚出土的物账碑来看,供奉舍利的宝物是严格分层的,也就是说,第一重门外的宝物价值相对最浅,而事情离奇就离奇在这里,由现在的发掘结果来看,第二重门外的所有宝物都是和物账碑的记载严丝合缝的,没多、没少,除了这一尊石怪兽以外,和千年前唐时被封闭起来的样子,那是毫无区别……而且,第二重门本身是没有上锁的。”这就更费解了,室内顿时响起了一阵轻微的嗡嗡声。秦教授看着众人的表现,得意地一笑,“我老头子的性子,大家都是了解的。难得到西安府一次,亲朋好友、同好故旧都想要联络联络感情。不客气地说,多少也都是有东西想求我掌眼,有事情想让分解分解,说合说合。若是平日,众位瞧得起我老头子,我老头子自然不能拿大。但今天却是不好意思了,有这个谜在,却没心思旁顾!”说着,便端茶道恼,“多有得罪了,有什么事,等我从扶风回来再说吧。”众人都是很清楚老爷子脾气的,当下也都是识趣地笑着起身告辞,被老爷子叫成小刘的一位中年人过来道别时,还夸奖李含光道,“比赛我看了,小姑娘,你字写得比我们家德瑜好,做人也是比我们家德瑜要老成,很好!”含光知道这是刘德瑜的长辈——他说得突然,她习惯成自然,本能地就微微一墩身,行礼道,“谢过您的夸奖,含光不敢当。”‘小刘’眼底闪过讶色,倒是多看了含光一眼,方走了开去。老爷子看在眼里,不动声色,等人都散了,才嘱咐含光,“我们大人有事要做,你在一边自己玩啊。”说着,便果然把什么事都放在一边,拉着杨老师开始整理含光抄录下来的字迹了,还拉了小赵一起过来讨论,几个人喃喃地挑选着可能相连的字词。含光看了一会,果然颇觉无聊,索性就到外屋去看电视了。秦教授果然是学术狂人,一忙就忙到了晚上,期间连饭都是让人送来客房服务的。含光本还想等杨老师脱身出来,等到快八点时知道呆不住,便进去和杨老师打了声招呼,“我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