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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前些日子我就跟你说了,这大西北什么不多,就贼寇多。“别说一个妇人家,就是个大男人失踪了这么久,指不定都早化成白骨了,更何况那会子还兵荒马乱的?”徐夫人垂下眸,天光在她惨白的脸上覆下浓重一幕黯色。“走吧走吧,以后也不要来了。”关五娘摆手道,“看你也不是什么穷苦人家的娘子,日子过得下去就好好过,找了这么多年,不可能找得到了。”徐夫人侧首,半晌后才呆呆地压着衣袖起身。走到门口她顿了片刻,忽又转回头来:“方才那小娘子来跟你打听过什么?”关五娘道:“这我不可能告诉你,我收了人家钱的。”“可她刚才问你谁来过的时候,你说了。”“我说的那不是假话么,何况,还是你让我那么说的。”徐夫人抿唇:“那我再出钱给你呢?”关五娘叹道:“也没问什么,就打听了几句早些年大殷打北真的事情。然后又好奇问我乌剌王庭里的秘辛。“我哪知道那么多?看她出得起钱,我也就把所知的那点消息都给了她呗。”说完又轻声一“呵”,摇头道:“外乡人!”……戚缭缭揣着那幅缎子回了营。红缨来告诉她:“徐夫人这几日都有出街。”她皱了下眉头,没说什么。她终究对关五娘的话半信半疑。但如果关五娘真做了假,那就说明她一定是跟徐夫人有某种联系了,至少会是相识。因为目前她只看到徐夫人手头有这东西,关键是,她是早几日夜里才知道的。关五娘那里的缎子换了,徐夫人恰好又出了街,有秘密这是能肯定的了,不过她并不准备在目前线索上下猛力。一则是如果她的秘密没有触及到她的目标,她用不着去理会。二则是如果她与关五娘当真有某种联系,那么她去关五娘处两趟,她迟早也会知道,若她再有动作,必定会引起徐夫人防备。如今证明她果然出过街,这个女人!她到底有什么秘密呢?……徐夫人随在戚缭缭之后不久回到屯营。徐坤不在,屋里静静地,经过昨夜里何忠犯事之后,后院已经被看守得很森严。她解了披风,想执壶倒杯水来喝,手却无力到抬不起来。壶放下,吐了口气,又闭上眼,等眼里的酸涩过去,然后才又睁开,顺势在脚榻上坐下来。屋里静得出奇,纵然午时的天光将室内照得明亮,也挥不去那一屋的压抑。她抱着膝,长久地望着地下,这使她看起来像极了被堆放在榻前的一座雕像,美丽而毫无生气。窗外的风一下下地拍打着窗门,发出有些突兀的啪啪的响声。阳光有些刺眼,纵然是坐在屋里。她拖过那针线篮,重又拿起那幅秀着几朵祥云的枕套。眼泪吧嗒吧嗒滚下来,瞬间打湿了布面。她埋首伏在双膝上,低低的呜咽时高时低地响起。忽而,她抬头抹干了眼泪,泪眼又笑起来。……燕棠回到营署,见着戚子煜和程淮之正在校场练兵。他招了他们过来询问cao练情况,又从旁观望了会儿,把将要开战的事情顺koujiao代了下,就见校场对面红影一闪,戚缭缭与程敏之他们正驾着马儿自营门外飞驰进来,又不由直身看了过去。戚缭缭也一眼看到了人群里的他,随即勒转马头笑着过来:“你回来了?”燕棠伸手让她搭着下马来,问她:“又去哪儿了?”“去附近转了转。”戚缭缭说着,又环视了一眼他身后齐齐抱着胸冷眼看过来的那几位,笑道:“你们这是干什么?”戚子煜道:“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成何体统。”程淮之道:“拜托不要欺负我们这些孤家寡人。”燕棠漠然看着他们一个个:“有本事自己也去找一个!”戚子煜背过去翻起了白眼。戚缭缭下晌与戚子湛程敏之他们去了附近镇子,堵馆茶楼里什么的都去逛了逛。他们人多,又换了装扮,没有人知道来历,但大白天的也没有人敢打他们什么主意。☆、第406章又做恶梦后来戚子湛说想去山上走走,便就又往西南面走了走。西南方都是山地,黄隽说再走远些就是阴山,阴山过去就是乌剌的阿拉坦。这些地名都熟,但戚缭缭还从未实地亲临过,到了此处,很多学过的东西便都变得鲜活起来。沿途已经有不少说鞑靼话的人,多是商贾,她所认识的乌剌人虽多为可恶之辈,但这些平民面相倒还和善。戚缭缭前世里没有参与战争,甚至连接触过都没有,但是依稀有些道听途说的印象。加上这一年里通过了解乌剌又还原了部分当年的战线,大约也知道大殷大军当时是被动出兵,而后走的嘉裕关那边,跟这世里的路线是完全不同了。只不过对乌剌的几支军队的粗略了解倘或还有几分贡献价值。几个人打了几只山鸡兔子便就回来了,途中又找了个人多兴旺的茶楼听八卦。回到房里她把这些事跟燕棠一说,又问起他去山鹰咀的情形,燕棠也跟她说了。又嘱她:“出门的时候多带些人,这里乱,不比燕京,在燕京你就是横着走就没有人敢动你。反而到了北地又没那么多事儿了。”因为他们的敌人只有贺楚和孟恩麾下的军队,跟百姓没有什么大干系。戚缭缭知道他是因为那天夜里的事儿,也就答应了。……徐坤睡到半夜,忽然被身旁徐夫人指甲掐醒。他睁眼一看,只见徐夫人双眼紧闭满头大汗,两手正用力地紧抓着手下被褥,而揽在她腰间的手臂因此也在她手下被误伤。他赶紧唤着“娘子”,却怎么也唤她不醒,便忙地起身点了灯,又来轻推她:“娘子,醒醒!”一连唤了好几次,徐夫人才蓦地睁开眼!随着急促地几声喘息,她倏地坐起来,瞪着一双秀美双眼,如同才自鬼门关回来也似的望着徐坤。那眼神惊恐里带着疏离,仿佛看着个陌生人!“别怕,是我,我在这儿呢。”徐坤搂着她,然后单手自床头几上倒了杯水给她压惊。徐夫人颤着唇喝了两口,闭闭眼,才又逐渐定神。伸手紧紧地将他抱住。“又做恶梦了?”徐坤柔声问她。她垂眼望着地下,点点头,然后又疲倦地躺了下去,说道:“我没事了,睡吧。明儿你还得忙呢。”徐坤凝眉望着她侧转身躺下去的背影,沉了沉气,也熄了灯,躺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