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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意识地护着腹部。白湘道:“近日京中归宁寺要做一场法事,归宁寺是皇家寺院,太后也要前去礼佛,不如娘娘也去拜拜菩萨,求他保佑咱们小皇子平安无事!”薛盈思量着点头。白湘拿来一件狐裘披风:“瞧这洁白如雪的皮毛,摸着顺滑,这才是该给娘娘用的,陛下处处可仔细着,将所有好东西都搬到了披香宫……”薛盈偏头瞧了一眼那皮毛,她面目里的笑渐渐敛去,凝眸望向窗外飞雪。这片纯白的世界更令人心境平静与辽阔,她想到了眼底深处的那抹青色。披香宫的小库房里也存着封恒曾入周恭贺盛俞登基时所送给她的狐裘。那些皮毛洁白柔顺,都是臻品,江媛悄悄将那些收了起来,只差没气得一把火烧掉。这些白湘与江媛不说,薛盈却都看在了眼里。她心里没有再惦念那段旧情,但是为何会想到山林寒冷的那个夜里,他端坐在轮椅上,侧颜投上烛光阴影,抬手不言,只安静地为她挑燃炉中香。第45章立后册封大典。文武百官跪满宫坛,薛盈凤冠霞帔,由众司与七十二命妇拥簇而来。她行到盛俞身前,盛装华服,却因怀着身孕未施粉黛,但依旧不减雍贵容姿。她举止端庄,俯身欲要朝盛俞参拜,却一把被盛俞扶起。“皇后有孕在身,无需大礼。”薛盈抿笑看他。册封大典一切仪式去繁从简,盛俞怕薛盈会受不住疲累,授金册凤印礼毕,在文武百官山呼“皇后千岁”声中携薛盈的手离开。整个后宫都在恭贺薛盈,唯有许太后似乎并无欣喜之色,薛盈知晓许太后这是认为她母凭子贵,可她并不以子嗣为傲。白湘常在寝宫里笑,说薛盈肚子里的小皇子是子凭母贵才对。薛盈只将归宁寺一切打点得事无巨细,让许太后礼佛时好舒坦些。宫中看似一切风平浪静,薛盈却明白这是盛俞的等待。他在等待一场可以名正言顺除去心患的机会。怀胎第四个月里,薛盈小腹轻微隆起,盛俞每日看她不够,准确来说是看她肚子看不够。薛盈坐在长秋宫内,正与魏锦岚谈论到明日的迎春宴。她自册封后便搬到了皇后宫殿居住,长秋宫内布置更华贵,离盛俞的建章宫更近,薛盈最喜欢的便是妆台前那面菱花镜。镜高二尺,金银错纹,背绘图案龙凤交织。这面镜子薛盈十分喜欢,与她闺房中那面很是相似。盛俞那日送来镜子时凝眸看她,他的眼睛好似会说话,但却什么都没有说,只见她喜爱的神情便如块铜镜般安静地陪伴她与腹中孩儿许久。此刻,魏锦岚向薛盈禀报完进程与细节。薛盈听毕并无不妥,正逢盛俞到来长秋宫,魏锦岚便请安离开。盛俞笑问薛盈:“你倒十分信任她?”“明日宴会上若一切平安无事,我便不怀疑她。”盛俞未再说此事,只蹲在薛盈身前,将耳朵贴在她腹部道:“小儿今日可有乖乖的?让父皇听听。”薛盈无奈:“才四个多月大,能听见什么。”他们一起用膳,盛俞搀扶薛盈去雪中看红梅,再回宫时已是夜里。薛盈自有孕后一向睡得早,盛俞便拼命在白日里将一切奏折与政务处理妥,夜间好早早陪她入睡。值夜的宫人守着寝殿里的炭,垂首无声侍立在角落。帐内,盛俞拥着薛盈。他问:“还想侧着睡?”薛盈点头,在他怀里翻来覆去。她之前常爱侧身睡,如今不太方便,平躺着需要些时间才能进入睡眠。盛俞心疼她:“难为你了。”“我想早些生下来。”“我也想早些见到孩儿。”“可常听人说临盆危险,我怕。”薛盈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若只能保一人,你保……”“别胡说。”也许孕期的女子便是这般思绪无常,薛盈仍想问。盛俞握紧她的手:“我保你。旁人说什么母凭子贵,都是笑话,就算这孩子是天仙,不是你生的我便不要他。”薛盈轻笑出声,寝殿碳火星光在火笼里闪烁,她道:“是我不该说这等不吉利的话。”盛俞只是温声问她:“快新年了,你有什么心愿,我帮你达成。”“我希望女学馆能越来越顺利,周朝女学能有一番新光景,我希望夫君你平安顺遂,希望孩儿健健康康出生。”“那你自己的心愿呢。”“这些都是我的心愿。”衾被下,薛盈手抚着盛俞胸膛,“你是我的,我愿你平安,便是圆我自己心愿。”盛俞握紧薛盈的手,虽是夜里,可他知道枕边这张脸此刻笑得多温柔。鼻端都是她身上的芳香,他捏她手许久。“盈盈,我想要你。”他喉头发紧。薛盈脸颊一烫:“我怀着身孕。”“太医不是说过如今可以行.房。”薛盈已羞红双颊,幸好这是夜里。自两人分开后便再未有过那些接触,她确实知晓盛俞已憋得太久。但想到腹中胎儿,她还是没有答应。盛俞无奈,只能顺着她。但她此刻就在他怀里,她整个身子都是柔软发烫的,令他血脉里的火根本熄不下来。“唔……”薛盈发出一声嘤咛。盛俞突如其来,她终于只能担忧地喊:“你,轻一点……”“我有分寸。”守在殿中的宫人听闻动静已是面红耳赤,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最终只能硬着头皮去耳房请示白湘。白湘连忙披着外衫起身:“去请太医候在殿外。”当值太医候在长秋宫,白湘也不敢再歇,带着宫人守在了殿外。盛俞看重龙裔,皇后腹中胎儿的安危便关系她们的性命,谁都不敢掉以轻心。只是殿内一番云雨毕,薛盈全然不知殿外的事。盛俞虽沉浸在方才,但一向紧戒,听到了外边的脚步声。他唤了宫人,薛盈已累得困倦,搂住他颈项:“你去哪。”“我穿外衫,让太医进来给你诊脉。”薛盈忙道:“我此番如何诊脉,明日再说。”她已脸红心跳,盛俞存心逗弄她,贴耳轻声:“似乎长大了。”“……”薛盈捏着他手臂,“你怎么不知羞。”“我只喜欢看你羞。”他朗声大笑,拾起地面的衣物穿戴好,沉声朝门外喊:“让太医进来给皇后请脉。”隔着帐帘,太医在屏风后为薛盈悬线诊脉,薛盈并无大碍,太医叮嘱道:“还请陛下节制,不可大力。”盛俞淡淡“唔”了一声,待宫人送走太医,转身钻进被窝里搂住薛盈:“好好睡。”“我想沐浴。”“天冷,明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