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矛盾7

    

矛盾7



    他仿佛是经过了思虑,此刻的神情是十分平静,对著小女孩招了招手,唤道:“小静,你过来,我有话和你说。”

    余静毫不犹豫从沙发站起,迈开步子走到他跟前。

    赵猛迟疑著,牵起小女孩的手,半攥在手中,但马上感觉到小女孩回握了自己,十分有利,小脸也高高扬起。

    男人咳嗽了一声,压低音量,做出长辈的姿态。

    “小静,我是看著你长大的,舅舅对你……”赵猛略微停顿,觉得有些难开口,但话不说不行。

    “对你真的只有亲情。”

    余静和男人交握的手,本来是热的,听了他的话,瞬间冰冷,不待他继续,一颗小脑袋连连摇晃:“舅舅,你说谎,你小时候对我很好的。”

    “那是因为你是我的外甥女,我照顾你是应该的。”赵猛有些气苦:别人的哥哥照顾meimei,jiejie照顾弟弟,或者是亲戚的小孩相亲相爱,怎麽没有这些烦恼。

    “如果我不是你的外甥女,你就不喜欢我了吗?”余静不死心。

    “不是……我的喜欢,跟你说的喜欢不是一个概念,你懂不懂,我对你只是亲情,没有,没有爱情。”赵猛斟酌著开口。

    余静瞪著眼睛,眼皮微微抽搐,目光中泪花在晃动。

    她死死的盯著赵猛看,眼神中有失望,委屈,不甘以及爱慕,赵猛毫不退缩的迎接她的注视,满脸的坚决。

    两人对视了片刻,最後余静缓缓道:“如果你不爱我,那我愿意等……”

    这句话,只是让赵猛无奈挫败,可接下来的,却让他内心炸开锅,小女孩继续道:“舅舅,按理来说,你也应该对我负一点儿责任。”

    说著余静眼中的泪珠,终於劈里啪啦滚落。

    赵猛本来就心乱如麻,听闻此言,越发烦躁,直接对他斥道:“别扯淡!”

    男人的口气十足的凶暴,好像吃了十万吨的火药,小丫头本来就伤心,被他这麽一骂,登时有些吃不住劲。

    余静的眼泪就像xiele洪的柞水,奔流狂啸。

    “呜呜呜……哇啊……呜呜哇……”小丫头放声大哭,悲切动人,片刻眼睛肿成核桃,眼前一片模糊。

    “别哭,别哭啊!”男人有些慌了。

    赵猛看她哭得凄惨,一时乱了手脚,情急之下,将人扯进怀里,轻轻搂住,有些笨拙的拍了拍小女孩後背。

    “小静,你别哭,别哭了……是舅舅不好,舅舅……”赵猛觉得自己简直作孽,叹息道:“舅舅不好,不该骂你。”

    余静哭的伤心,只觉得头脑发热,什麽也听不到。

    她感觉到男人身上传递过来的温度,只知道一味的靠拢,两手并用,大力的抱住男人的腰身,将脸埋在他胸前。

    “舅舅,舅舅,呜呜……不,咕~~不要……呜呜哇,不要我……我,我呃……”小女孩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我,我喜欢你……”她好不容易说出一句完成的话。

    赵猛闭上眼睛,感觉身心疲惫:他又失败了。

    男人半拥著女孩,眉头皱起一座小山,眼睛眯成的那条线,都拐了好几道弯,整张脸愁苦不堪,好似老了十岁。

    他怀里的哪里是人,明明是烫手的山芋!要不得,丢不开。

    余静哭累了,开始打起哈欠,但又想赖在舅舅怀里,赵猛看出来了,可他并不想留女孩住在自己的卧房,如果赶她回去?!

    赵猛心有余悸,怕她脸子小,又哭闹起来。

    男人稍稍将女孩推开,引得小女孩不满的哼唧,赵猛权当没听到,将人连拉带扶的拽到沙发处。

    刚想起身离开,手却被人攥住。

    余静的眼睛肿成了一条细缝,嘟起小嘴,十分可怜的看著舅舅。

    “我去给你倒点水。”赵猛笑著,将小丫头的手拨开,到饮水机旁,拿著瓷杯接了半下,一仰脖,水见底了。

    男人弯腰,又接了半下,这才将水杯递给女孩。

    余静接过瓷杯,小口的喝了起来,边喝眼睛还瞄著男人,赵猛先是从门口的衣挂上取下半截袖,利落的穿上,而後又套了到膝盖的四角裤。

    他这幅打扮一看就是要出门。

    余静见他这样,也不喝水了,抿了抿嘴角,哑著嗓子问:“舅舅,你穿的这麽整齐,要去哪吗?”

    赵猛哼了一声,当做回答。

    余静有些不高兴了,她自己哭了半天,如今眼睛肿的不像样子,舅舅却要出去?这不是摆明了不想自己在他家呆吗?

    余静的委屈劲又上来了,小嘴一撇,哀怨的看著男人。

    赵猛只觉得头疼,他来到小女孩跟前,莫可奈何的叹气道:“小祖宗,你想怎麽样?刚才还好好的,又想哭?”

    说著,用手背,将小女孩的眼泪抹去。

    “我看出来了……呜呜……你就是讨厌我,烦我。”赵猛暗自翻了个白眼,心道,你说的对,我是烦你。

    但表面上,却一派和气,笑吟吟的说道:“没有,舅舅怎麽会烦你,只是我真的有事,我约好和人打球。”

    余静鼓著小嘴,不吱声,兀自生闷气。

    赵猛亲切的摸了摸她鼓鼓的两颊,柔声道:“你快去洗洗吧,现在丑的要死,出门肯定吓死人。”

    女孩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觉得有些羞赧。

    她一直想把自己最亮丽的样子展示给男人,如今却出了丑,一个双眼红肿,满脸泪痕的女孩,一定惹人厌,想到这,余静连忙放下水杯,冲进了浴室。

    赵猛本来端著笑脸,下一刻,变得深沈似水:他知道,小女孩情窦初开,但她的芳心却许错了人,他和外甥女不可能有结果,只是伤害,丑闻而已。

    赵猛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暗斥自己糊涂,怎麽鬼迷心窍的和外甥女搞在一起,现在可好?小女孩很认真,他很头疼。

    赵猛双手叉腰站在客厅中央,听著洗手间穿来哗哗的水声,每一下都在他心中激起一片涟漪──

    他都24了,应该谈恋爱,安家生子,如果在跟外甥女纠缠下去,後果一定不堪设想,赵猛思绪转的飞快,立时有了决定。

    部队的纪律很严格。

    如果你是下等小兵,那麽你会很惨,训练排的满满的,而且一有突发状况,比如洪水,泥石流,地震,还要随时出发,准备抢险,并且有生命之忧。

    赵猛所在部队,附近有座大山,每到雨季,雨水充沛时,都会有险情,所以外出抢险救灾是常事。

    今年眼看,雨季要到了,战士们都整装待发,准备去临时营地扎根。

    赵猛在是小兵时,也跟著大部队冲到前线,那时候的日子,简直苦不堪言,吃喝简单,而且体力活很重,在野外休息不好,随时还有被泥石流袭击的可能,只参加了一次救灾,回来後瘦了不少,jiejie看著心疼,暗地里跟丈夫通了气,希望下次在有这样的苦差,一定不能让小舅子上场。

    余师长颇不以为然,年轻人吃点苦,对将来有好处,但拗不过妻子的哀求,所以对赵猛开了後门。

    赵猛虽然不怕吃苦,但是能又轻巧过活,他也不想去野外受罪,所以只参加了一次野外救灾,变安身在大本营了。

    这次,要不是被小丫头缠的太苦,赵猛也不会自找苦吃。

    中午吃过饭,他拎著一瓶五粮液来到姐夫那儿──军队的楼房都不高,三层小楼,外面是长廊。

    赵猛迎面碰到了姐夫的文官,对方本来想去通报,但赵猛摆摆手,示意对方不用,他亲自去敲门。

    顺著敞开的望去,姐夫正在看报纸,赵猛整了整军装,手指轻轻叩在门板上,里面的人听到动静,抬起头来。

    “进来!”

    赵猛推门,姐夫看到是他,也没有从沙发处起身的意思,大手一伸,让他随便坐,期间没有错过他手里的酒。

    “姐夫,你休息呢?”赵猛打著哈哈。

    “嗯!”男人放下报纸,摘下架在鼻梁处的眼睛,抬眼看他:“猛子,你有事找我?”

    赵猛嘿嘿一笑。

    “是有点事。”他接过男人递过来的茶水,浅浅的喝了一口,继续道:“姐夫,我想去前线抢险。”

    余师长先是一愣,随即颇为不解。

    “你去抢险?为什麽?”按理说,赵猛这个级别已经不用舍身处险,更何况,这小子安生了好几年,怎麽突然有了这样想法?

    “我想去锻炼锻炼,在办公室呆久了,人都没什麽精气神了!”赵猛言之凿凿,在姐夫审视的目光中,挺了挺腰摆。

    余师长皱起了眉,十分为难的样子。

    “你想去,你jiejie肯定不同意,你还是好好在部队呆著吧,我看你人高马大,精神的很,何必去那儿受罪,万一出了意外,怎麽办?”男人觉得他是好日子过久了,想要瞎折腾。

    赵猛一听,有些急了。

    “姐夫,你就让我去吧,我在部队呆的太闷了,锻炼锻炼,对我提干有好处,这也算是小政绩啊……”

    余师长砸吧著嘴,想了想,还是摇头。

    “你如果想升官,没那点业绩也行……”他见赵猛神色不愉,接著道:“如果你真想去,跟你jiejie去说。”

    赵猛在姐夫面前,吃了闭门羹,当然不会死心。

    他眼珠一转,扬了扬手中的酒瓶,一脸讨好道:“姐夫,咱先不说这个,我这有好东西,新上市的五粮液……”

    余师长别的不好,就爱杯中物,听小舅子说是新货,不禁有些眼馋,但仍端著上司和长辈的架子。

    “你从哪弄来的?”他面色如常,不甚热情的问道。

    “这是战友从北京发过来的,我寻思给你尝尝鲜!”赵猛说著将酒递给男人,让对方仔细瞧瞧……

    当天晚上,余师长没有回家吃饭,和赵猛在附近的一家小酒店,吃喝到半夜。

    两人喝到热烈处,话就多了,从陈年旧事,到部队趣闻,再来家庭琐事,娓娓道来,末了,东倒西歪的回了赵猛的住处。

    一夜过後,余师长酒醒,赵猛又给他下了面条,接著涎著脸重提昨天的事,男人无奈的摇了摇头,告诉他,一切小心。

    此事二人没同家人讲清楚,余师长只告诉老婆,小舅子准备出差去北京,有段时间不能回来,jiejie一听,心中有些不舍,提议周末去林场打猎。

    今天是个阳光明媚的好日子,微风轻拂,空气湿度刚刚好,一切令人期待。

    早上,一家人坐上部队的吉普车,一路向北驶去,走了个把小时,开进葱郁的森林,不知道走了多久,前面出现一排木屋。

    木屋外面有些破旧,许是听到车声,里面走出来一个男人。

    也许是常年呆在靠山的野林,男人衣著简朴,皮肤黝黑发亮,身材魁梧如牛,笑起来却亲切非常,让人看了十分舒服。

    余家人下了车,简单的寒暄过後,进了木屋。

    木屋里面的设施,十分简陋,一张木床,几把椅子和一张方桌,除此之外,便是炊具,外加墙上的动物皮毛和腊rou。

    木屋的主人大概40岁左右,屋子还算干净,但一看便知没有女人──他是个护林人,有妻小,在林子外的村庄,一年到头,他也回不了几次家,但每个月的薪水却也十分可观。

    说是可观,也就1000多块,但对於不太发达的偏僻农村来说,已经很不错。

    “余师长,好久不见,您这次带著家人来游猎啊!”男人说著,边看了看围坐在木桌四周的男女。

    期间目光掠过余太太时,眼神微动。

    常年在野外的汉子,见到女人的机会很少,再加上,余夫人虽然将近40,但养尊处优惯了,十分年轻,不禁多看了两眼。

    余师长点点头。

    “刘师傅,家里还有几匹马,弓箭什麽的都有吧?”

    男人笑呵呵道:“什麽都不缺,还有5匹,您先到後面马厩去看看吧?”

    说著余师长站起身,男人在前面带路,而余静和赵猛,以及余太太跟在後面,一行人往後院走。

    马厩是一个木栅栏圈起的小地方,里面有三匹黑马,两匹综马,至於白马吗?容易脏,不好打理,所以护林人没有饲养。

    余师长看了看,选了三匹身体强健的,又让护林人拿了三幅弓箭,这才准备出发。

    这片山林说大不大,但说小也不小,如果没人带路,很可能走失。

    余师长上次来,是陪领导游玩,这处现代化的东西找不见,被保护的很好,所以野生动物繁多,什麽猪,兔子,!子,兴许还有野狼也说不定。

    赵猛身後坐著女孩,男人手拽著缰绳,告诉余静抓紧自己的腰,话音未落,两只胳膊紧紧的圈了过来。

    今天大概四更,亲们送珍珠把,同时注意查阅,还有收藏我的恶棍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