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5：佳人相邀，公子晚上可以来吗
沈清木火速赶回家时，白蔻已经安然躺在床上，问了大夫，说脉象微弱，但无大碍，应是受惊。 她这一躺，便整整躺了一天一夜，竟未有醒来的迹象，连换了两波资深的大夫，都道是身体无碍。 “身体无碍，当家为什么还不醒？”沈清木有些着急。 “当家身体确实无病症，但沈爷不妨请道中之人看看。”年迈的大夫如是道。 叶将离是外人，知晓白蔻晕厥却没有理由第一时间上门，就是前来也十分不妥。今日师爷带领着衙役几人来，他顺道一起，才不突兀。 厅堂，沈清木接待了他们，他此时病气去了大半，师爷主动跟人关心白蔻的身体情况。 沈清木忧心：“娘子从昨天睡到今天，一直未起，我准备找张天师来看看，城中就属他本领强。” “师爷是位识毒的能手，沈兄要不要给嫂嫂看一看？”叶将离主动开口，这是他来之前跟师爷沟通好的。 两桩命案，他们查到现在，或多或少跟白家撇不开关系，此刻白大当家突然出事，就怕跟案子也有牵扯，所以叶将离用层层逻辑说服了师爷，这才有了今日的上门拜访。 “师爷，真的？”沈清木惊喜。 “是。”师爷拱手。 “那快请到里屋，给我娘子瞧瞧怎么回事。娘子不醒，我时刻担心受怕。” “沈爷不必太忧虑。”师爷安慰着。 到了白蔻的起居室，叶将离随人一同踏入内房，望着睡得安静的白蔻，气色红润，唇瓣湿润适宜，的确不像有碍的样子。 他远远站在一旁，静候师爷诊断。 师爷掰开了白蔻眼皮，细看口舌、喉咙、指甲，又量了脉搏，下了结论：“不是中毒。” “这是不是，还是得请张天师来看看，妥当些？”沈清木站在一旁，似六神无主。 当白蔻的袖口掀起一点点后，叶将离望着浅金黄的痕迹皱起眉头，站得远，瞧不甚清楚，但这样的颜色，作为衣裳穿在身上十分不当，这是帝皇才能使用的布料颜色。 师爷没有查到毒，便绕过屏风，站在外头，沈清木自然跟上，与之商量对策。而他留下来，望着两人没关注到自己，悄悄上前，掀起了白蔻的袖子，露出大片胳膊。 “公子一来，怎么就掀我衣服？”白蔻慢悠悠地睁开眼，戏弄说：“我以为叶公子是个正经读书人。” 他撵袖口的手指，猛地松开，后退一步，满脸被抓包的羞愧，道：“误会。” 望着稍稍有些无力，但睁眼的女子，心安了安，不过困惑：“你，刚醒还是装睡？” 她调笑着，“被公子轻薄的行为弄醒了。” 这关心，关不下去了，叶将离耳朵赤红，转头想走，但走前还是问出口，声音冷冷的，“嫂嫂，为何在胳膊上贴了如此多的黄符？” 这些黄符，与他在吉祥糕点铺子内，见到的一模一样。 “嗯？你看得到？” 这惊讶的反问，让叶将离转回头，意识到不对，望着黄灿灿的手腕，“别人看不到？” “嗯。”白蔻收起玩弄的表情，真诚道：“公子，能不能试一试揭下这些黄符？” 送上门的任务钥匙。 “你……” “我揭不下来。”白蔻叹了一口气，说得有些可怜：“昨日让人烧这些纸符时，全部飞到了我身上，随后便晕了。” 水汪汪的眸子与男人四目相对，更加装柔弱相，“我虽睡着，但有意识，发现来去几波人，没人看到我身上的符箓，相公也看不到，唯有公子一人能看到。” “叶公子，能否抬头帮个忙？” 在佳人口中，与沈清木相比，自己占据了上头，心中忽然神清气爽的一荡，情绪有些飘飘然，目光移到她的手腕上，“我试一试。” 叶将离跪到踏板上，手指轻轻勾了符纸一角，一揭，“嘶啦”一声，轻松揭下，飘到地上，化为灰烬。 不愧是战神下凡，这点小东西压根难不倒他，被贴了几十来张的白蔻，光抵御这些符箓的威力，就消耗了大半这几次从叶将离这儿得来的神息。 撕了五六张，女子细嫩的手臂越露越多，但白蔻没有提醒，他也会停下，隐隐有种侵占的私欲。 不过，外头沈清木的声音忽然大了一些，他脑子一冷，理智回归，再揭下去十分不妥。 “公子先走吧，晚上，我会请公子来，麻烦先不要透露我醒来的事情。”白蔻出声解围，重复问：“公子晚上可以来吗？” 晚上，被出阁的女子邀请，十分不当，但他不过脑子的，竟应了下来，“好。” “叶兄，有看出我家娘子不对劲的地方吗？”沈清木在他出来时，随口一问。 叶将离以为他忘记自己在里面，却没想到是知道的，知道还让他这个外人跟自己的内人共处一室，且看表情，似乎并不在意，心中有些不舒服，不过表面无能地摇头，“没有瞧出来。” “昨日嫂嫂晕倒时，发生过什么事情？” 这里，冬青上前一步，行了礼仪，道：“昨日家主一开始好好的，就在瞧我们烧一些黄符的时候，没烧多久，突然晕了。” “黄符，什么黄符？”沈清木插入话。 冬青打开一个黑木匣子。 “这不是求财符？”沈清木问。 “这个，小的也不甚清楚。”冬青规矩回答，她自然知晓这些符的作用，但白蔻有令，听话地佯装不知。 “张天师那儿买的吗？”沈清木接着问。 冬青点点头。 “师爷，叶兄，你们瞧，还是得请张天师来一趟，是不是烧这些求财符，出了什么岔子。” “来看看也好。”师爷久久说了这么一句。 等张天师前来的空档，师爷和叶将离站在空旷的庭院内，聊着天。 “将离，说说，杀了南星姑娘的凶手可能是谁？” “只能是陈明石。” “为何？” “从吉祥铺子的账目查出来看，这陈明石日日来预定糕点，且基本都送给了南星姑娘，那糕点里的夜息香，与她指甲的蔻丹油，合在一块，恰好成了慢性毒药，因此丧命。” 师爷点点头，顺着胡须，“没错，昨日搜出来，这蔻丹没想到还是陈明石特意送的。” “但是这陈明石死得蹊跷，真是被女鬼吓得掉到枯井摔死的？” 师爷望天，忽然提议：“要不等下请那张天师，抓个女鬼？衙役轮了好几波，都没法子。” “今晚？”今晚不行，他刚应了佳人的约。 “今晚吧，宜早不宜迟。” “……”，叶将离一时找不到拒绝的借口，心中烦恼。 午后，张天师被尊请而来，寄语众人的希望，给白蔻看病，但没想到结果让众人失望而归，说自己没有办法。 冬青当面打开匣子，给张天师看纸符。 他道：“符是我的符，但你们当家中的咒，却跟我的符没关系。” “我娘子……，什么就没有办法？”沈清木有些慌张。 “沈爷宽心，夫人睡几日就能醒，不是很严重的咒。”张天师没有解决问题，费用未取，便匆匆离开了。 “师爷，张天师抓鬼，看着……”，叶将离目睹全程，眼神飘向里头，跟师爷低语。 “这……好像看着，本事不是很大。”师爷动摇了请人的念头。 “那女鬼只在陈明石家中出没，是不是我们还漏了什么重要线索？” “你说得极有可能，那这天师还是晚点再试试。” “嗯。”他这才安下心来。 入夜，一辆低调的马车来迎接，载着他驶入白家大宅，径直停到了白蔻的院内。前几日还想离佳人远远的叶将离，一句话，又改变了自己的原则。 坐在马车内，他一路上望着天上的圆月，第一次觉得自己被人牵着鼻子走，且还是心甘情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