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l圭】颈间玫瑰（五）

    “可以……拥抱吗？”

    乱七八糟想说的话一大堆混杂在脑子里，艺声微抬起头，注视着曺圭贤关切的神色，最后从嘴里冒出的是语气十分平淡却突兀的要求。

    “嗯？”

    曺圭贤显然是没有料到，一下子呆住了，艺声视线紧抓他不放，随即继续问道：

    “不仅是希澈哥那次，还有特哥跟赫宰、神童的事故里，我发现圭贤你给他们都准备了护具，但唯独自己没有，为什么？”

    这是艺声十分在意的一件事，可以说从知道开始就如鲠在喉，甚至每每想起时都有愤怒跟恐惧同时在胸膛翻滚，整个人都会颤抖起来。

    仔细回顾那如有神佑的事故的话，最容易受伤的不就是面前这个人吗？

    为什么给了所有人保护，却恰恰没有保护自己呢？

    到底是疏忽，还是某种有意识的刻意？

    艺声真不敢想像那些时候要是有意外发生后果会怎么样，何况他清楚这个人本来就是从惨烈的事故中死里逃生的人，难道不应该更珍惜自己吗？

    偶尔看到那日常被曺圭贤遮掩在领口下的伤疤露出狰狞一角时，艺声心脏都会骤然紧缩，他知道它代表着某个他们无法相遇的可能。

    曺圭贤眼睛微微转动，是正在思索的样子，他也是此时才注意，如果艺声没有问起，他真的没去在意那些时候都在场的自己，于是努力回忆当时的想法打算给出一个答案。

    越过艺声肩膀的视野角落里一串跳动的数字阴魂不散地浮现，曺圭贤眨了下眼熟练的让它消失。

    所以，大概是……依仗记忆的有恃无恐占了一部分，胆大妄为的试探则是另一部分。

    如果在某个瞬间数字变动剧烈甚至归零，那就能试探出不科学的它到底是不是他生命的倒计时了，至于会产生什么后果，曺圭贤完全没有想。

    只是某个念头冒出来后，没怎么犹豫便在‘好吧、就试试看而已、不用在意、只是一点细节’的想法下忽略遮掩过去。

    可因为准备充分始终没有太大危险，试探也就无疾而终了，而曺圭贤在这背后藏着的那些他自己都不想深究的东西，肯定不是让人心情好的念头或情绪。

    面对艺声笔直的目光，曺圭贤眼睫垂落躲闪开，抿抿唇轻声道：“我是经纪人嘛，所有工作就是围绕着哥你们来的，对自己有些忽视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真的只是那时候没想太多……”

    知道这家伙没有说实话，艺声先是拧起眉头，然后便舒展开来，同时长长呼出一口气，与叹息相仿。

    他们两个近在咫尺，每次说话都有呼吸凝结成乳白雾气萦绕在口鼻之间，这下曺圭贤就看不太清艺声的表情了。

    “圭贤呐，之前我们舞台表演结束退场的时候，你最先想拥抱特哥的手为什么收回去，改成击掌了？”

    “艺声哥注意到了？”曺圭贤揉揉鼻子笑着答道：“你们的表演很成功，我本来就很想鼓励你们，发现拥抱有些浪费时间，就做出变化了，还有我不是跟每个人都击掌了吗？哥怎么只关注利特哥？”

    “……”艺声沉默了下，锋锐如刀的视线刺向他：“傻瓜吗？我明明没说是哪场演出，干嘛这么快回答，你这腹稿到底打出来多久了？”

    被抓住马脚的曺圭贤无言以对，只咬了下唇站着不说话，艺声脑海猛然浮现他在行程间隙睡过去，却突然呼吸急促地捂着胸口挣扎痛醒的样子，感到有涩意涌上眼底，抬手动作轻柔地抚摸他的脑顶，弄乱了软乎乎的额发：

    “就算是艺人偶像，我们也有跟身边喜欢的弟弟亲近的权利吧，你可是我们的经纪人啊，拥抱什么的没人会在意。

    想太多真的会很辛苦很累的，可能我们每个人看起来都不太靠谱，也派不上什么用场，但全部是值得你信赖的哥哥，在我们面前怎么样都是可以的，疲惫难过的时候就来依靠我们吧。”

    即使还不是想象中成熟强大的人，也请像我依赖你一样，来依赖我吧。

    再等等我。

    把最想说的话咽回喉咙，艺声迎着曺圭贤有些怔愣的表情笑了笑，下半张脸埋进围巾里，只露出柔软温和许多的眉眼：

    “说起来还真的有点不好意思……

    我现在心情糟糕的时候会想见你，或者和你说说话，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已经是哥可以坦然信任、支撑着我的人了。

    所以发现你似乎在跟我们划出界线后，我想要亲近的手也不知道可不可以对你伸出去……”

    不等艺声说完话，曺圭贤便着急地出声打断：“艺声哥这说的是什么话？哥当然可以向我伸手！”

    艺声重新抬起头，认真而专注地问：

    “你会接住我吗？”

    看着熟悉但仍带稚嫩的脸，有瞬间的晃神，曺圭贤想起了记忆里他坐在艺声身边时，有精神科专家说这里的人没有在意和能让艺声依赖的。

    那么现在应该改变了很多吧，不论是自己还是某些事，已经能做到让敏感的哥哥安心一部分吧？

    那些埋藏的沉甸甸重量似乎有短暂减轻，曺圭贤放松了从艺声开口后就略有紧绷的神经，微笑却郑重道：

    “我会握住的。”

    艺声没再开口，只是默然伸出右手，曺圭贤心领神会地抬手包住略小而微凉的手掌，下一秒两只手就变成十指相扣，他被强硬拉进怀抱中。

    “现在这样就好。”

    磁性悦耳的声音钻进曺圭贤的耳朵，紧跟着艺声蹭了蹭他的脸颊便干脆利落结束拥抱，转身牵着他的手向所有人都在的地方走去。

    ＊

    首次巡回演唱会跟主打中国市场的子组合M，还有限定组合H的推出令曺圭贤没少坐飞机到处跑，再加上次贷危机属实是个不能错过累积资本的机会，他真是累得够呛。

    不过在拿到各类报表再计算明里暗里的财富资本后，又是让曺圭贤为他当初去学习经济金融知识的决定倍感欣慰的时间。

    进而曺圭贤开始计划让参与私募等行动的人员转向国内，尝试收购自家公司，不能成功的话多搞些股票当个大股东掌握话语权也是很不错的选择。

    金融市场上搅风搅雨，回过头来又常常在舞台下面、侧面、后台看superjunior的每一次表演，陪他们录制节目赶行程的时间，曺圭贤其实并不觉得是浪费。

    回忆里总认为太多时间在一起都有些厌烦，可曺圭贤真的细数时才发觉当初并没有将多少时间用在他们身上，那时候的他哪有什么心思用另外的视角去看舞台上熠熠生辉的这些人呢？

    可当跳动的数字如达摩克利斯之剑在每个瞬间若隐若现，曺圭贤会感到时间真的很珍贵，注视他们的一分一秒都很快乐幸福，就算有些人注定要离开也弥足珍贵。

    “你要去哪？”

    李赫宰探出头来盯着披了件外衣便要穿鞋的人，睡得还有些迷糊的声音显得黏软，一时没弄清这人怎么会冒出来的曺圭贤略带嫌弃地瞥他：

    “银赫哥赶快去把脸洗了，今天我休假准备去看场电影。”

    “嗯？最近有什么好看的电影上映了，难道是别人约你去看？谁啊？我认识吗？你什么时候认识的？”

    听到这话眨眼间清醒不少的李赫宰几步就跑过来，抓住曺圭贤手肘处的衣服不放，结果被戳了额头。

    “我想吃爆米花，所以准备一个人去看场电影，哥听清楚没？”

    “听清、听清了，但你这个理由有点不像话啊，况且自己去看电影也太没意思，所以把我带上吧！”

    想都没想便兴致勃勃要跟着的李赫宰死活不放手，曺圭贤继续嫌弃拒绝道：“不要，银赫哥收拾起来实在太慢，等你出门的时间我都能看半场了……”

    “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不准走……”硬拽着没怎么反抗的曺圭贤到洗漱间外，李赫宰进去前还不放心地掏出他的手机当人质威胁：“你敢丢下我，再也别想把它拿回去！”

    “银赫哥你这纯粹就是反派啊，话说我记得你今天还有行程吧，是几点来着？忘了问哥也没用，嗯……想不起来，快把手机还我。”

    曺圭贤说着便从后面跟进去，试图从正刷牙的李赫宰手里抢救自己的手机，背对他刷牙的人从镜子里看到立刻整个人堵住他不让伸手，嘴里同时含混不清：

    “……不你……咕噜噜乖乖出去……呀……我很快……”

    觉得李赫宰瞪大眼睛、满嘴泡沫的样子很有趣，曺圭贤尝试把手从他身后突围，左挠一下右戳一下，最后被火急火燎刷完漱口的李赫宰按住怼到墙上时还在笑：

    “哈哈、哈哈，银赫哥你这个样子好像傻瓜啊！”

    “你小子，”李赫宰抬手就摸到他胳膊下面挠痒痒作为报复，咬牙切齿道：“喜欢笑是吧，让你笑个够！”

    被顺着敏感没其他人碰过的地方一路刺激下去，还怎么挣扎都逃不开，曺圭贤真的笑到喘不过气来连腿都软了，全靠身后墙壁跟李赫宰支撑体重，不得不连连求饶：

    “我错了！哈哈哈我错了我错了，哈哈哥放过我吧，拜托拜托！求求你啦！银赫哥！”

    难得站着比曺圭贤高的李赫宰这才收手，扬扬头表情很是得意，摸到腰际的手掌顺势揉了揉窥视很久的软绵绵的肚子，用力捞他起来：

    “老实点别捣乱，不准乱跑，去帮我拿今天穿的衣服。”

    被手指捏过脸颊的曺圭贤顺顺气，叹息着点头：“好吧，好吧，就带上哥吧，但我拿出来什么你都得穿着不准有抱怨。”

    “嗯，反正只是看个电影，再糟糕也糟糕不到哪里去，随你便吧。”

    因为曺圭贤正经场合西装，日常工作中又是所有经纪人统一着装，所以李赫宰显然对他糟糕的时尚品味没什么认识。

    推人出去后李赫宰还在品味指间留下的触感，意犹未尽地轻触唇角，与镜子里挑起眉头的他对视着笑了笑：

    “不行，不能着急啊，赫宰。”

    然后穿上莹绿色裤子跟黄黄粉粉老头衫的李赫宰整张脸皱成一团，跟流动的马赛克没什么区别的他扒着门框想要再挣扎下：

    “我怎么说也是个偶像啊，就这样出去见人吗？！圭你是故意捉弄我的吧！”

    “哎呀，墨镜口罩都给你准备好了还磨蹭什么？”把门框上的手指一根根掰开，曺圭贤整个人洋溢着欢快的气息：“再说你觉得粉丝敢相信穿这个的人是哥吗？绝对没人能认出来，没问题的！”

    “你个混蛋！我想起来了，你上次明明是去成始璄演唱会，结果居然说是约会，害我穿一身西装跟着去，两个男人！穿西装！看成始璄的演唱会！但之后被各种集中报道的、丢脸的全都是我啊！”

    听到李赫宰怒气冲冲的抱怨，曺圭贤没忍住笑出了声，行动却一点也没慢下来，把人和门框分离后立刻关门拖着走，还不忘回嘴：

    “那次我说是约会，更坚持要跟上来的是银赫哥吧，你自己选了西装，还把我的衣服也换成西装，说是要尊重对方。

    我们去后台见始璄哥时他也很高兴，至于报道都是意外，就还好啦！”

    “那哥明明已经笑到不行了好吗？我首次跟前辈见面的场景简直尴尬死了呀！”

    越想越觉得这又是个坑，但已经出门，李赫宰也就不再妄想能回去，迅速把墨镜口罩全副武装，力争达成别人看见也绝不能确认到底是谁的效果。

    拷着还在笑的曺圭贤把人带进车里，李赫宰抱住头一顿揉搓后才松开红通通的脸蛋，系好安全带，驾驶位的顽皮弟弟清清嗓子转动钥匙建议道：

    “看完电影我们去吃炒年糕吧！”

    “哈。”

    意识到又在被挖坑，李赫宰的手立刻落到曺圭贤大腿上，蠢蠢欲动着要打下去。

    “我可以打包炒年糕，选拉面店，找有包间的，只有我们两个人，满意吗？”

    改口安抚的曺圭贤显然抓住了重点，李赫宰认真思考一下‘拉面’跟‘两个人’，份量很重的词语，还是改打为拍，摆出哥哥的架子点点下巴：

    “嗯，还行，但……还差点草莓。”

    “我去买，买些又大又甜的。”

    “好吧。”

    想要装模作样却还是破功笑起来，李赫宰捏捏大腿rou才把手收回，下面看不到的脚尖摇晃着悄悄翘起。

    两个人，完全就是约会了呢！

    ＊

    《Sorry，Sorry》的爆火带来组合更上一个台阶的名气地位，伴随着的是曺圭贤顺利接手主经纪人的工作调整，以及金起范暂停参与团体活动专注戏剧发展的公告。

    从曺圭贤口中得知金起范能去外国参加几个试镜，很有把握，放心许多的朴正洙在越加繁忙的行程里就算疲惫也始终保持昂扬端正的态度，可即使是他在面对避免不了的应酬场合上的某些状况时，还是难以应对。

    “……呀！我知道！不就是那个出道有几年最近才火起来的偶像组合嘛，新曲舞蹈怎么跳的？

    来来来给我表演一下……嗯？不脱点衣服吗？没有肌rou算什么男人呀！”

    被介绍是某公司出身转幕后的前辈言语间的意思令人不适，仗着酒气动手动脚的行为更加过分，畏惧前辈的身份地位其他人没敢为被刁难的朴正洙出头。

    朴正洙脸上挂着略僵的笑躲闪伸向胸口的手，没等他找到借口尝试化解这一劫，听到动静走过来的曺圭贤便站在他身前，把前辈挡回去的同时语气平淡道：

    “我们superjunior还没到能让前辈你评价的程度，即使是队长利特也没安排健身增肌，前辈提醒得很对，回去我就给他们安排上。”

    “你是谁啊！？哪里来的冒失家伙？这里有你说话的位置吗！”

    满嘴酒气的前辈明显不爽，甩动的手指都要戳到脸上，曺圭贤却只是礼貌笑道：“我是他的经纪人，是我唐突了这就喝酒罚罪。”

    拿过酒杯倒满便凑到嘴边，曺圭贤似是无意地说：“说起来我上周一晚上八点好像是看到前辈了，至于地点应该是在……”

    “咳咳咳啊，”前辈不肯罢休的愤怒表情在听到这话时眨眼变色，咳嗽后连酒气都仿佛散去不少：

    “年纪大了好像连酒量都变差许多，刚刚说的都是些中年大叔的玩笑话，别当真，来！大家一起喝，欢迎新朋友！”

    明眼人都知道这里面有蹊跷，曺圭贤面不改色清空酒杯再拿来椅子在朴正洙身边坐着，然后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言笑晏晏加入聊天。

    在曺圭贤替朴正洙挡过几次酒后就没人再敬他，同时众人话语里也开始流露出对superjunior微妙的吹捧。

    毕竟前辈的一次次试探让曺圭贤滴水不漏应付后，笑得再难看也压制情绪忍耐下来，从刚才的事就知道这位脾气很大，绝对是被准确抓到痛处了，这更代表这位经纪人力量大着呢！

    应酬结束是因为前辈脸色相当难看的闭着眼睛被人抱扶离开，其他搀着东倒西歪家伙们的人走过来，跟朴正洙打过招呼再探看一眼不远处的人影后也纷纷散去。

    想来已经有我家经纪人的各种传言在圈子里扩散开了吧，这样想着的朴正洙暗自感叹完绕到蹲在车后的曺圭贤面前：

    “圭贤啊，上车吧。”

    “……不行……喝……好多酒……我不能开……不走……”

    曺圭贤嘟囔着就是不动弹，朴正洙也曲腿跟他平视，面对第一次喝成醉醺醺状态的家伙用哄小孩的语气劝道：

    “不是圭贤开车，哥提前找了没喝的人来接我们，只是上车等。”

    “谁……谁啊？”眼神涣散的曺圭贤看一眼朴正洙，打了个酒嗝，然后居然断断续续地唱起歌来，声音不大他听得很模糊。

    旋律很优美但有些忧伤啊，朴正洙准确做出判断，就算混杂着打嗝声也没什么影响，他就这样窝在角落里，看曺圭贤唱一会嘟囔一会，出神后一点没觉得时间过得飞快。

    “……特哥！……为什么不夸我？……我做得不够好吗？……”

    突然被点名，朴正洙也不知道曺圭贤说到哪才想起他，只能顺着话安抚：“圭贤做得很好！真棒！不愧是我弟弟！”

    “那为什么？”曺圭贤如同看负心汉般幽怨，眼眶鼻子都泛着红的在看朴正洙：“为什么不摸头？”

    “嗯？”

    朴正洙一时没回过神，想要跟上醉鬼的思路确实有点难为没喝大的人，曺圭贤却自己抬手摸了摸头顶：

    “做得好！做得好！做得好！特哥要这样做才行！”

    被提高音量提醒的朴正洙马上伸手照做，连柔软的脸蛋也一起照顾到，唇角的笑却一直没下去，满脑子都是平时成熟稳重的弟弟这个样子真可爱。

    被顺毛的曺圭贤安静下来，但没多久又开始叫朴正洙：“特哥你累不累？”

    “不累啊。”

    “可是你都在我心里跑了一整天了！”

    “……”

    朴正洙缓缓冒出个问号，不是，这种话到底是从哪儿知道的？我也想学学。

    曺圭贤也不在意有没有回应，傻乎乎笑几声后，接连不断吐出让正常人脚趾抠地想翻白眼的土味情话，而朴正洙听得津津有味，所以又被软着嗓子小声叫到时并没在意。

    “……特哥，我疼。”

    愣了下的朴正洙第一反应凑过去，把曺圭贤低着的头小心翼翼抬起来：“圭贤呐，哪里疼？”

    对上自己的脸时，朴正洙很确定看到了曺圭贤眼睛里涌起的水光，可在他不知为何偏移视线后，整个人似乎都从酒醉中清醒过来，摆脱朴正洙的手捂住领口踉跄着想要起身：

    “这里……不是……没有……我是醉了吗……没有事，我很好，很好……”

    怕他摔倒的朴正洙先一步站起想要帮他，没想到晃悠了两下的曺圭贤又回到醉迷糊的状态，抱着膝盖埋下头去大声说：

    “……回家！是……神童哥吗？他……来接我的话……要、要背我才行！”

    正好赶到的神童满脸问号停住脚，他这怎么就除开车外还多出个力气活了？一起过来的李赫宰则赶忙推他走：“听到没？圭贤让你背他呢，快点！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