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剧情铺垫）

    夜晚，是杀人的好时候。

    漆黑的巷子里，沉香抽出插在人胸口上的匕首，有一些血还沾染在刀刃上，他狠狠甩了一下，将匕首收好。

    沉香回到船上的时候，杨戬还没睡，他的半个身子站在阴影下，玩把着手中的口琴。“回来了。”杨戬将口琴收好，转身看向沉香，空气中弥漫着一丝淡淡的血腥味，“你杀人了？”

    沉香懒得和杨戬客套，“和你没关系。”他径直走了过去，路过杨戬身边还不忘挑衅一下。

    杨戬扣住了沉香的手臂，道：“沉香！”他的声音微微压低了一些，语气像极了教训小辈的长辈。

    “怎么了舅舅，我总是要吃饭的。”

    “那你也不能…”杨戬欲言又止。

    “收起你那假惺惺的姿态，我若是落到他们手上，下场只会更惨。”沉香讥讽地笑了笑，“你清高，满嘴仁义道德…”

    “够了。”杨戬轻轻开了口：“我自知对不住你，也想…好好补偿你…”

    沉香狠狠抽出手臂，“因为我母亲被镇压在华山之下，你觉得自责，因为我从小过得不好，所以你内疚。从始至终，你都在可怜我！”

    杨戬没想到沉香的怨气会这么大，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又是这副表情。杨戬生了一副好皮囊，虽说如今落魄了，但怎么说也是个神仙，他低垂着眸子，还是带着几分悲天悯人的神性。

    沉香险些将一口银牙咬碎，看到杨戬这副模样，自己又何尝不难受呢。他要背负的东西太多了，再加上一副人伦枷锁，这辈子他也别想劈开华山。

    “你明明知道…”

    “沉香，我是你血脉相连的舅舅。”

    杨戬又恢复了那副淡然的表情，沉香发疯般死死盯着那双波澜不惊的瞳孔，似乎想从中找出一丝证据，可是，什么都没有。

    “你不是可怜我吗？可怜…就不算爱吗？”

    听到这句话，杨戬只觉得胸口一阵抽痛，也是，他们算得上是至亲，身体里总有一些东西是相连的。

    “沉香，别把亲情误认为是…”那个字杨戬还是没说出口，他微微偏过头，没必要说清楚，沉香会理解的。

    “我的感情有那么廉价吗？肮脏到你清源妙道真君都不屑于说出口？”沉香突然笑了，他后退了几步，捂住脸，“是我错了，过去的一切…全都错了。”

    杨戬听得云里雾里，他想伸手去拉沉香，却被对方狠狠甩开了，“夜深了，舅舅，你该睡觉了。”

    “沉香…”

    沉香没有在乎身后传来的声音，直接回了房间，他坐在床上看腕间的那条红绳，“母亲，我该怎么办…”

    另一边。

    杨戬枕着手臂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闭上眼睛就全是沉香说的那些话。可怜吗？不，不仅仅是可怜，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人活在世，总要有一些礼义廉耻的，他可以不在乎，但沉香…他不能害了沉香。

    第二天一早，沉香就出了门，现如今倒是他想躲着杨戬了，他害怕看到杨戬那副表情。大不了就离开吧，往后不再相见，也比现在这钻心剜骨的滋味强，这些年他摸爬滚打惯了，一个人照样能活得好好的。

    沉香来到老地方找申公豹，“师傅。”

    申公豹不急不慢地先喝了口酒，抬头看了沉香一眼，“你来了，沉香。”

    “我想离开。”

    “怎么，你舅舅待你不好？”申公豹倚靠在白虎身上，“他可助你。”

    沉香攥紧了拳头，“没有他的帮助，我照样可以劈开华山！”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申公豹灌两口酒，将一件东西扔给沉香。

    沉香接过，定睛一看，是一个小药罐，他不解道：“这是何物？”

    “哈哈，这可是个好东西…能让贞洁烈女变成…荡妇。”

    沉香闹了个大红脸，“师…师傅，您这是何意…”

    申公豹起身拍了拍沉香的肩膀，“春宵一刻值千金。”

    沉香拿着药罐在原地伫立了良久，索性杨戬对自己也没什么好印象，不如就让它就此瓦解。

    恨我吧，舅舅，恨总比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