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林拾月听到雍秦说的话后，没有感到惊喜感动，被缺爱太久的人遇见预料之外的爱时，总是第一反应是试探，这在林拾月的每段感情里面都可以看到端倪。她还是维持着脸上不常见的笑容，脸上的酒窝仿佛都盛满了醉人的月光，她慢慢清晰地对雍秦柔声说：“可以，但是我怕你走近的话会看到你不想看见的东西，一旦开始就必须由我来说结束。” 雍秦意识到今夜才是自己第一次见到真正的林拾月，真实的有点可怕，却对自己散发着更加致命的诱惑，他没有再比这一刻更加清晰的认知到：他已经不想，也不满足于只存在于林拾月的冰山一角。雍秦看着林拾月眼睛里面自己的身影，坚定缓慢地说：“我们之间，我来开始，你来结束。”他知道这一刻他把自己的爱情的枷锁交给一个不懂爱情女孩手里，最可悲的是他清楚的知道这把钥匙自己永远拿不到。 手机响起《致爱丽丝》前奏的信息提示音，雍秦从回忆中回过神来，从听到声音的那一瞬多情的桃花眼里面闪烁着笑意，他长着一张温柔多情的浪荡样，有着白皙的皮肤，留着刚好到露出眉眼的精心打理过的短发，笔挺却不大的鼻子，总是仿佛微微笑着的嘴唇，这一切都因那双温柔多情的桃花眼，仿佛向下看人时以为自己是他心中唯一的意中人。 林拾月给雍秦发了一条信息，“我们要放暑假，好无聊啊，要不要一起去骑单车。”她看见对方显示在线，却没有秒回自己，心里并没有在意。 过了没有五分钟，手机也响起提示音 “扣扣”，林拾月拿起手机一看，是雍秦发给林拾月的回信，“二号可以吗？正好是周六。”林拾月看到雍秦的信息后，想了一下，正好是假期第二天啊，但是周六的话就有好多人出行啊，骑单车的话会不会堵车啊。“我怕到时候堵车啊，不可以提前一天或者晚俩天啊？”后面还附带了一张“兔斯基哭泣”的表情包。 雍秦看到短信后神情一下子变的暗淡下来，但是看到后面的表情包时，禁不住笑了一声，桃花眼微微上挑了一下，“不行啊，拾月，那天可是七夕啊。我们骑完单车正好去看电影吧。正好纪念快半年啊。” 林拾月看到这条短信之后，看了一下日历，好像从1.23号高一最后一学期到现在，已经到约定的最后一个月了啊，想了想之后林拾月回复了：好，后天见。林拾月心想：终于要结束了啊。 发完信息之后，林拾月宿舍熄灯之前来了位不速之客，是高一同班的同学突然来找林拾月，当时坐在林拾月前面，长得白胖爱笑，但记忆中林拾月没有跟她有过多交谈，仅有的几句也是平常的谢谢，麻烦诸如此类的客气话。 在林拾月的困惑的走出宿舍门朝着那位女生走过去，就见梁爽对刚走出门的林拾月说：“你知不知道樊济南住院啦！” 林拾月听到之后脸色显得更加苍白，仿佛被月光一照就可以穿透一样，她抬头眼神复杂地望向梁爽：“为什么要跟我说？什么时候的事？” 梁爽只好接着说下去：“你不知道？！！我不是现在跟樊济南一个班嘛，那个许杨不是知道咱俩之前一个班嘛，让我来看看你咋样啦。樊济南在医院已经住院半个多月了，许杨说他之前一直给你发信息，你从来没有回过。”说完这句话梁爽悄悄地看了林拾月一眼。 林拾月察觉到梁爽的眼光之后，转身看向走廊墙壁说到：“他都没有我联系方式，怎么可能给我发信息，，我没有收到一条短信？！” 梁爽坚定的说：“许杨说他亲眼见过樊济南半夜偷偷从护士站拿手机给你发信息啊！” 林拾月转回身看着梁爽，双手不自觉的在手掌中间留下俩条指甲印，强迫自己笑出来两个酒窝轻怠的说：“我现在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我要是有空的话会给他发信息的。”说完就立马转身回宿舍去，也不管梁爽在身后欲言又止的表情。 林拾月回到宿舍就直接走到卫浴间，关好门调好冷水，自虐般的闭上眼任冷水从头顶到头皮，再到脸上，身上。在七月流火的天气中也打了个寒颤，却在脑海中片刻间从未有过的清明。突然想起半个月前学校进来的救护车，徐夏蒲的疏离似乎一切都有了呼之欲出的答案。林拾月耐心地等待着熬过去那个冷劲儿，随手整理了下衣服，抬头走出了卫浴间换了一套睡裙。 林拾月换好衣服，稍微洗漱下就躺到了床上，直接找到手机里面的垃圾短信，点开除了各种促销短信之外什么都没有出现，意料之中的结果，但是林拾月还是心不控制的又抽搐了一下。梁爽跟许杨那么肯定自己收到了短信，并且已经知晓樊济南住院的事情，林拾月闭了下眼睛，不敢也不想深究下去，抽搐的心仿佛又密密麻麻的疼了起来。“你要的话我从来都没有跟你说过不，哪怕是你只有千万分之一的可能想要，我也从未害怕给过。为什么啊？”林拾月的心仿佛被人撕成碎片之后被人草草缝合起来，精心呵护了一段时间后来告诉她缝起来的心卖掉更值钱。林拾月从来把各个角色分得很精细，也从未让那个角色有半分逾矩，十几年来的第一个允许跨过心理防线的人却狠狠背刺了自己一刀，仅因被美化过的所谓“皮rou爱情。” 林拾月不仅气笑出声，脸上显出两个酒窝。自己对于爱情这种荷尔蒙的限时作用物，本是可有可无，现在真的有点好奇它能维持到人与人之间多长时间了。越想林拾月不禁越想笑出声，“呵呵，真好啊。”林拾月闭着眼睛轻声对抚着心脏对自己说道。 等到了七夕情人节当天，林拾月按照跟雍秦约定好的时间出发前往集合地集合，今天是准备绕城骑行一周，等到了集合地点，雍秦已经提早到了，正在等林拾月一起出发，俩个人骑上单车边走边聊一些生活趣事，一路也算是气氛和谐。等到了往返中点明月湖时，俩个人也停好单车，走入公园内逛了会，逛完公园直接步行转道在便利店买了便当跟啤酒，在公园湖中间的三角亭上边赏景边吃完了饭，等到去骑车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半左右了，俩个人对视了一眼就笑开了，因为他们来之前说好的，最多三个小时，现在从上午十点半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六个小时了，而他们才刚走完一半。 雍秦温柔笑着对林拾月开玩笑说道：“拾月，你今天真的很好看，不会是为了我吧？” 林拾月看了看自己今天特意穿的灰色高腰绑带修身运动裤，白色休闲鞋，灰色吊带背心加露腰短上衣外搭，微微显露出俩个小酒窝笑着说道：“嗯，不然呢？雍秦。”雍秦听到之后口上说着：“我不信。”但一双桃花眼更加深情了，看一眼就能沦陷其中，相信爱情的地久天长。 “拾月，我们估计今天完不成环城骑行了，电影订到了下午五点十分左右，正好我们现在骑过去到的时候开场，怎么样？”雍秦想起来提前几天订的电影票，想到今天林拾月对自己的种种配合至今都觉得像在做梦一样，一直到现在才猛然想到五点十分的电影开场。 “好啊。”林拾月骑上车，回头看了一眼雍秦，对站在原地的雍秦说：“走了啊。” 雍秦浅笑着站在树荫下，扬眉对林拾月说：“你先走，我就来。拾月，我在你后面，不用回头看，注意前面道路安全，小心危险。” 林拾月不知道是听到了雍秦的嘱咐还是离太远环境太喧闹没有听到回话，所以一直没有回头，快速地向前骑行，渐渐在周六喧闹的人流中失去了身影。 雍秦一路加速骑行想找到林拾月的身影，但是都碍于人流量没有成行，最后两人还是在约定的电影院见到了。取完票之后，雍秦直接带着林拾月在检票口排在了长长的队伍末尾，等到进场时因为瞬间黑暗的环境，雍秦直接试探性的牵住了林拾月的手，过了一会儿才感觉到俩手之间不知是谁的汗黏黏糊糊的牵连着，可是雍秦见林拾月没有抽回，眼神更加温柔，连平时微微笑的唇角的笑意都加大了几分。看电影的时候俩个人的心思都没有在电影上，林拾月对于这种黑暗被陌生人亲密靠近触碰的环境极其抗拒，更何况她能一直感觉出来雍秦的余光一直在观察自己，使得林拾月越加难受，额头上出现了细细满满的汗珠，即使室内空调再热也没有办法退却。雍秦感觉到握着的林拾月的手越来越冰冷，他转头贴近林拾月耳边小声问道：“拾月，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见林拾月没有回答，雍秦才抬眸借着电影屏幕的白光一看，林拾月额头上，细细麻麻的都是冷汗，再抬手一看林拾月的俩双手都已经不知道什么原因变得手背仿佛通血不畅一样，都是rou眼可见的大片淤青。雍秦没有再问下去，直接扶起林拾月，跟旁边人道句“借过一下，谢谢”出了放映厅。 到出了大厅，林拾月平缓了一下情绪，慢慢抽回来手臂，低头对雍秦说了一句：“我去一趟卫生间。”就步履轻飘的向卫生间走去了。雍秦看了会林拾月的背影，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情绪rou眼可见的低落下去了。直到十几分钟过去，林拾月恢复平常样子走出来，看到了倚在卫生间过道对面墙壁的雍秦，抬眸轻声说：“雍秦，你看到了，我没有办法跟你谈恋爱，约定的时间已经到了，一个学期，今天之后就不再是男女朋友了。” 雍秦只是直视着林拾月的眼睛说：“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会有这些反应发生所以才同意今天跟我来看电影。其实不是临别礼物，而是临走碎梦，是吗？” 林拾月张了张嘴，没有来得及说话，就听到雍秦掩耳盗铃般打断自己说：“林拾月，我不想再听见你的回答了，因为我知道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真实的让更加心寒。我们当时说你有喜欢的人，一个学期，就可以直接结束。那我再问你一句，你现在有喜欢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