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八再见陆谦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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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卿哼了一声:“这样都不醒。” 苏慕北看到一颗程亮的子弹嵌在一团腐rou里被扔到了满是血水的盆里,胃中泛起一股酸水,几乎控制不住呕吐感。 “出去吧。基本上可以了。”田卿道,见苏慕北不为所动,笑了笑,“怎么?担心我害了你的老情人?” 苏慕北被噎住,讪讪着走了出去,替他关上房门。 田卿又忙活了半个小时,才从客房里出来。苏慕北给他递上毛巾,田卿擦了擦手,满脸疲惫。 “他……”苏慕北欲言又止。 “生命力还挺顽强的,”田卿道,“看日后的恢复情况吧,腿能保住是万幸,可能会有点跛,但与命相比也算不上什么了。” 他看了眼苏慕北:“真没有想对我说的?” 苏慕北抿唇不语。 “不想说就不用说,我又没强迫你。”田卿道,喝了口热茶。 苏慕北下定了决心,不准备继续隐瞒他:“我之前结过一次婚。” 田卿脸上并没有诧异,点头:“跟里面那个人。” “嗯。”苏慕北咬了咬唇。 “他对你不好?”田卿问。 苏慕北一时不知该怎么形容自己跟谢长安的那段婚姻:“他……他后来认识了另外一个女人,我们……就分开了。” 田卿揽过她的肩膀。苏慕北伏在他肩头,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很久,现在再次提及,心仍旧会感到疼痛。 苏慕北深深吸了口气,闭上眼睛:“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两个不合适的人浪费了彼此的一段时光而已。” 田卿吻了吻她的额头:“那我希望,你跟我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刻,都是美好的,在后来想起时都不会觉得虚度。” 他这话说得温柔,苏慕北被感动了。她眼眶湿润,抬起脚,捧住田卿的脸颊,吻了上去。 田卿把谢长安的伤口处理的很好,没有出现二次感染的症状。子弹剔除后,谢长安发了两天的烧,烧褪后,体温便稳定下来,也不再说胡话了。 这段时日苏慕北一直关照着谢长安的病情,到了第五日,仍旧不见他醒来。 “得把他送走了。”田卿道。 苏慕北有些慌:“他这个样子,还没有度过危险期,如果路上出了什么差错……” “路上我会派人照顾他的。” 田卿的表情毋庸置疑,苏慕北察觉出军中可能出了事,便不再固执,只好问:“那送去哪里呢?” 田卿思考了片刻:“我的副官在乡下有个亲戚……” 听他这样说,苏慕北脑中灵光一闪:“阿婆!送他到阿婆那里去吧。” 田卿看她半晌,点了点头。 下午,穆子贤便开车把昏迷中的谢长安抬进了轿车。谢长安一米七八的身高窝在后座,显得十分憋屈。 苏慕北跟穆子贤嘱咐了些事情,多是些想要跟阿婆说的话。穆子贤一一记下,轿车便顺着羊肠小道开走了。 直到轿车扬起的尾气都消散不见,苏慕北才走回别墅。 田卿这么着急把谢长安送走确实是军中出现了变故,抗日战线节节溃败,国民军先后丢失了华北、华中的大片领土,国民政府亦迁都重庆。党军将士损失惨重,迫不得己之下田卿也被调去前线。 离别前晚,田卿与苏慕北缠绵半宿。田卿折腾了三次,才放开苏慕北。 苏慕北抱住他的腰,在黑暗中开口:“我随你一同去。” 田卿笑了笑,揽住她的手臂紧了紧:“我是去打仗,哪里有拖家带口的道理。” 苏慕北心头发酸。 田卿感觉到xue口一片湿润,知道她哭了,叹了口气,亲了亲她的额头:“我会活着回来的,你不用担心。” 田卿凌晨三点钟便走了。苏慕北醒来时,枕边已经凉了。 苏慕北恍恍惚惚起身,窗外的阳光透过窗帘的间隙洒进来,告诉她今天是冬日里少有的暖阳。 苏慕北一天都没有什么精神,吃了午饭,就懒洋洋的窝在二楼阳台的沙发里看书。 不远处的道路上驶过一两辆轿车,苏慕北没有在意。 不多时,一辆轿车又从相反的方向驶来,在别墅门口停下。 苏慕北抬头去看。 黑色的轿车车窗玻璃摇下,一个男人探出头来,朝二楼阳台遥遥看了一眼。 苏慕北疑惑的皱起眉头,却见那轿车的门被推开,一个身量高挑的青年跨出来,对着自己微笑。 苏慕北尚且没有反应过来,直到那青年按响了别墅的门铃,才讶然起身。 陆谦城对出来查看的佣人说了句什么,佣人征询似的望向站在二楼的苏慕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