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他的防空洞
时间变得很快，我们感受着四季的接轨，外头草树的生长变化。 风铃随风飘扬，响亮的声音落在了各个角落，滴滴答答的雨水滴在了花瓣上而滑落，也变成了动听的声音。 高中时期的两年半这样悄悄的结束了，时间像隻飞鸟一样的瞬速飞过我们的身边，经歷了多次的煎难期中考期末考，还有一年一度的运动会，与黎昕摇摇晃晃的也走了两年多，早就已经习惯他不来上学，因为他一定隔天会满脸像是没事一样的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夏之与刑墨寒依然没有进度可言，不过刑墨寒是比较习惯夏之在他旁边烦她了，也可以常常听见刑墨寒与夏之互相大吼的画面。 而陆茗溪我无话可说，魏谚毕业的时候她哭的快断肠似的，说没有他活不下去，整个人像是被抽去灵魂一样。 下雨的季节即将的开始了，二月份这个月份是最凉爽的时候，之后充满禪声的夏天也要来报到了，那时候的我们也经是是三年级了，一个准备考大学的年纪。 也是毕业季，我们平淡的过着。 社团来了新的学弟妹，只不过就是少数，黎昕与我也不再是心理研究社的重要干部了。 今天是开学日，三年级的下学期，一打开门就是可以刺进身体里的冷风，我将围巾拉了拉，将它盖住了嘴巴，因为嘴巴忘了擦护唇膏，所以已经快要裂开出血的状况。 这两年每天的第一个行程，找黎昕，与他已经不再这么的尷尬，虽然我们到这个时候还是很平淡，不像是普通的男女朋友这样子的牵手，不也不奢求黎昕会对我说些什么甜言蜜语，只要他需要我就好了。 站在他家门口等待着他，我就只等十分鐘，如果他翘课这十分鐘他不会出来，我就会直接去学校了，开学的第一天不至于会翘课吧？我在心里面的倒数，还剩下五十秒、四十五秒……三秒、两秒，一秒。 他真的不出来吗？看了看二楼，我又输给了他，我又偷偷的数了无数个五秒，他还是不出来，失望的只好今天又是我一个人去上课了，没什么好难过的，这不是早就该习惯的吗？ 「很失落吗？」一转过身就看见黎昕站在我的背后，扬起一抹玩笑的笑容，不过他还是好高啊。我也是有我的自尊的，暂时的不与他计较，都已经是要毕业的大学长为甚么还这么调皮啊？ 「没有，我早就已经习惯了，而且你没来更好，免的我烦心。」我不擅长对付他，我还是笑场了：「黎昕，为甚么我总是败在你手上啊？」 黎昕淡淡的微笑，一个我很喜欢的小弧度，他的脸靠近了我：「你不是就喜欢我这样吗？」 「谁说的？」 「你的表情。」 「嗯？」我摸了摸我的脸，有变化吗：「什么表情？」热热的？没有啊。看他那个表情我铁定是又被他整了。 「过来。」他挥了挥手，阳光洒在他的脸庞上，显得的更俊美，白皙的脸庞我都怕太阳晒了皮肤会烂掉。现在的黎昕跟以前的他差的太多太多了，与他现在的距离还算是遥远，的确是我们太不主动了，以为有了名义别人就抢不走了。 至少，我们之间没有太多的互动。 「你等等跌倒，我不会扶你的。」我这样的威胁他，不过跌倒的却是我。 因为一颗石头。 大概，很丑吧？我反应过来我已经跌在了地上，直接的蹬到了臀部，还有手臂擦伤，我看着我的伤口，看着看着好像开始刺痛，虽然没有流很多血但是还是好痛。 幸好是没去伤到膝盖或脚踝。 「谁叫你爱诅咒别人？」听到脚步声时黎昕已经蹲在我的面前了：「让我看一下伤口。」他将我的手臂抬高，但痛楚立刻传来，不禁痛的叫了一下。 「还不都是你，谁叫你爱欺负我？」我向他抱怨着，而他看了我一眼将我扶起。 「好啦，这么爱耍小脾气啊？」他语气宠溺的说着，而且附加一个微笑，对，那就是我对他没办法生气的一个点。 「不与你计较。」都已经在一起两年多了，我还是抵挡不住他，可能我的功力还没到达某个境界。 「脚有没有扭伤？你脚转转看。」他看着我的双脚，一脸担忧的望着，而我就只好听从他的命令将双脚都给转了，不痛，没事。 「好像没有扭到，因为不会痛。」我朝他笑了笑，顺便我跳了一下给他看，不知道是早上骨头还软软的还是我骨质疏松，这一跳还真的去把脚给扭到了：「啊！」腿一软差点再次摔到地上，幸好他及时拉住我。 「你小心一点！开学第一天就想进医院啊？」他生气的看着我，让我觉得有点丢脸。不过现在没时间想这个，重点是我的脚?? 「黎昕……我的脚好像真的扭伤了。」 — 「纪惜芹，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乱跳乱诅咒别人啊？」去了诊所，手臂的擦伤用消毒水一擦上去，痛不欲生，泪都快溢出来了，而脚踝也包了起来固定，所以现在只能靠黎昕扶着我了，他拉住我的手臂，我们慢行的一步一步走着，现在是早上九点多，大概赶不上校长的高谈阔论，已及主任的劝导。 第一次非六日九点了我还没在学校有点小小的兴奋，而且还是跟黎昕一起，侧面看着他俊美的顎骨，柔顺的头发随飞飘逸，细长有神的眼眸我怎么看都不腻。 黎昕那担忧的表情，我心里在想着要怎么逗他笑：「黎昕，我们今天翘课好吗？」 「别闹了。」黎昕回我短短的一行。 我拉住他，停下脚步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眸，我是非常严肃的说着：「我是说真的，我们翘课，我陪你。」 他大概停顿了三秒左右，他捏着我脸上的rou：「你三年级了，不是要考大学了，这样好吗？你可不像我喔，想清楚。」 我将他的手拿开：「我早就想跟你翘课一次了，带上我啊。」始出撒娇，看看这个男朋友肯不肯带上我：「拜託，我一个人在学校很孤单，我想跟你。」 「可是你的脚这样可以吗？」看来我的撒娇有一点的作用了，该死的是我的脚：「算了，等你的脚好了，我再陪你翘课，走，上课。」眼看就要成功了，却还是被他拉回了学校，到了教学大楼就是我们分开的时候了。 「黎昕，现在还有机会离开学校喔，考虑一下喔。」我承认，我是捨不得跟他分开，不过他不太受影响。 「怎么变得这么爱撒娇啊？放学我再来找你，快去。」我把我送到了我的教室外头就微微笑的离开了：「再见。」 叹了一口气望了一眼我们教室的门牌上面写着三年七班，对，高中时期我们已经剩下最后一个学期了，接着就是关于人生的方向了，也是一个即将沉入书海的日子了，想到以后都要留下来晚自习就觉得很痛苦。 悄悄的走进教室，一群人正看向我这里，我只好挺身走到一个空位上坐好，才刚坐好就被老师点名：「纪惜芹，你依然是这学期的班长，等等来我这拿晚自习的通知书，还有为什么第一、二节没来上课？」老师兇神恶煞的看着我：「跟男朋友去哪混了？」 这句话引起全班的反应，大家笑的合不拢嘴，我低着头只想找个洞鑽进去。 「抱歉。」我喃喃的说着。 到了下课，陆茗溪立刻跑过来坐到我的旁边来，过了一个寒假她似乎又胖了一点点、一大点：「纪惜芹，你的脚怎么了？这么大一包？」全班大概也只有陆茗溪看到我的脚伤吧。 「不小心扭到，今天去找黎昕的时候，结果一不小心就??这样了。」 「看你现在啊，整个心就只有他而已，要考大学了你知道吗？」她敲了敲我的头，我摸摸我的头皱起眉头看着她。 「我当然知道啊，但是我更知道我们已经交往两年多了。」我嘻皮笑脸的说着，看着陆茗溪一脸愤怒的样子，我只好闭嘴：「大学你要考哪？」 「当然是考跟魏谚同一间大学，不然我能考哪里。」她表情一脸幸福样，我也就放弃说她几句了：「那你呢，二年级之后成绩突飞猛进的纪惜芹啊，你想考哪啊？」 「我还不知道，蛮犹豫的，不过从小就很想体验留学生的日子，我一直很嚮往着到英国读书，因为我很喜欢他们的建筑风格，想到那边生活看看。」说着说着，我已经沉浸在那个充满异国风情的国家了。 「黎昕会答应吗？你捨得吗？」她说中了一个让我开始犹豫的点，一个会让我抉择的方向。 「四年很快就会过的，他会等我吧？」表面这样说着，但心里却开始担心。 「如果是我，我等不了。」她摇了摇头：「一分一秒对我来说都煎熬。」 「是吗？」黎昕也会这么想吗？但是那是我的梦想，熬过了那四年不是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你要好好想清楚，四年不是四天。」 放学，收拾好书包要离开教室时，看见了黎昕站在外头等着我，夕阳洒在他安静的脸庞更是好看：「今天，去哪吃饭？」 他想了一下露出笑容：「我们去山上。」 我还没想清楚什么山上的时候，我已经被他拉到了公车站牌，而且准备要上车了，车里没有几个人因为这是反方向的公车，所以没几个学生会搭乘，大概就只有我跟黎昕两个人而已吧。 「去山上做什么？」 「去山上一定要做什么吗？散步。」他看着外头的景色，眼神透露出一抹黯淡：「不知道为甚么，突然很怕一个人，突然的我绝得我变得很需要你。」他的眼神又变成了我最心疼的眼神，我的心正在萎缩着，很疼。 「怎么忽然这样说呢，我一直都在这里，别担心。」 「没什么，路还很遥远，我的肩膀借你。」他眼神又多了个温柔，语气轻缓的说着：「先睡。」 我靠着他壮硕的肩膀，很舒服，不知不觉就这样睡着了，到了时候已经六点多了。 「到了，这边。」揉了揉眼睛，眼前一片黑暗，许多树的阴影被月光照出，相互重叠。跟着黎昕走着，我发现实在是太黑暗了，差一点就跌倒，黎昕看到这样牵住我的手，那温热感瞬间可以刺激到我的心脏，让我的心跳变得不规律。 幸好是晚上，他看不到我的脸正在发热。 「这里，是我发现的一个小木屋，有点破破的，我整理过了，还蛮舒适的，这可是我的防空洞喔。」 「这么远的地方啊？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看着这间小木屋像是被雨水跟风折腾过一样，非常的不堪一击。 「祕密。」 「好吧，不多问了。」可能我最不习惯的还是他都不说有关他的事情：「那今天我们是要在这过夜的意思吗？」 「我不想回去。」 「那我也不回去了。」我拉着他的衣角，我们坐在一个墙角靠着他的肩膀望着那片墙，我们之间很安静，一向冷淡看待人事的他此刻也没有任何动作。 「想睡了吗？」他问。 「嗯，想。」我闭上眼睛在他的肩膀上磨蹭着。 「那就睡吧，晚安。」 隔天醒来的时候，耳边听到了滴滴答答的雨声，雨滴打在了破铜烂铁上发出了特别悦耳动听的声音，雨水也从一个牛奶空瓶里溢了出来，我走到窗户旁，窗户流下了一行行的透明，外头的风正摧残着树枝，花朵被折腾了却诉不了苦。 黎昕呢？刚刚醒来就没看到他的人，他的书包都还在。 「你起床了，我刚刚去看公车时间，等等会有一辆。」 「怎么不叫我陪你，一个人去多危险啊？」看着被雨淋湿的黎昕真是一个大傻瓜，这里又没有毛巾可以替他稍微擦一下：「过来。」我向他挥了挥。 「怎么了？」他走了过来。 我立刻抱住他，将他的头靠着我的胸口：「知道现在是冬天吗？黎昕，不冷啊？」我皱起眉头将他抱住，不想让他冷着，他僵在那不动，之后习惯了他才动手抱住我。 「冷，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