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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宠妃死对头 第23节

    “娘娘……”

    “去吧。”朱颜挥了挥手,瘫靠在身后的隐囊上,无论是英宗生母,还是狗皇帝的生母,都活到了儿子十三四岁时才病逝。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生死一念

    芙华宫的宫人内侍, 在两年多以前,彻底更换过一遍,新换上来的, 都是狗皇帝的人或是经他的人精细挑择过, 因此,朱颜没想过,这次皇后清查内外勾结一事,会查出芙华宫的人。

    香草在第三天夜里被杨新带走。

    当时未惊动朱颜, 她连着两三日未阖眼,那天夜里撑不住, 昏了过去, 次日晌午清醒过来,才听说此事。

    “只说是问话。”

    “问什么话要把人带走?”朱颜望向曲姑。

    “香草临走前, 让奴婢和您说一声, 重华宫的芝玉姑姑被抓了。”

    “芝玉?”朱颜觉得陌生,但香草特意留下这句口信,必定有缘故, 忽然间记起来,之前卫庶人有托人带话给她,希望她救她一命, 卫庶人所托之人,不会就是这位芝玉姑姑吧?

    想到这里,朱颜心里立即不安起来,狗皇帝最喜欢搞牵连与迁怒, 如果芝玉是卫氏的人, 被发现后, 扒出萝卜带出泥, 香草便是那个被扒出来的泥,才会被带走。

    狗皇帝甚至会疑心,她之所以会知道那个隐秘,就是卫庶人托人告诉她的,作为传话人,香草肯定也活不了。

    “香草现在人在哪里?”朱颜急问道。

    “奴婢有派人去打听,昨晚上,她先是去了乾元殿,见了皇上,之后,就被送进了暴室狱。”曲姑回道,也是因为送进了暴室狱,她才会告诉朱颜。

    香草是跟着朱颜一道长大的婢女,两年多以前,芙华宫的那桩大变故,香草是唯一留下性命的宫人。

    其余人等,坟头草都三丈高了。

    听到暴室狱三个字。

    朱颜早已如轰雷掣电,心忧如焚,“我这就去暴室狱。”

    “娘娘,您尚在禁足中。”曲姑连忙提醒,又压低声音禀道:“香草不知怎么牵扯到一桩卫庶人的勾结案中,至于香草提到的重华宫宫人芝玉,奴婢也打听到了,昨夜里,已在暴室狱中受杖刑毙命了。”

    进暴室狱的人,多半扛不住刑罚。

    朱颜脸色一下子苍白,人一旦进了暴室狱,就很难囫囵全乎回来,而能从暴室狱把人提出来的,整个禁宫只有狗皇帝以及刘皇后,香草在进暴室狱前,先去了乾元殿,刘皇后肯定不愿再插手。

    想到这,朱颜猛地抬头,盯着曲姑问道:“曲姑,我在禁足中,如果我要见皇上,你来告诉我,我要怎么做?”

    曲姑一听这话,突然跪下身,“禀娘娘,奴婢上次替娘娘传话后,皇上还曾对奴婢说:如果娘娘主动开口求见,娘娘的禁足令,可立即解了。”

    朱颜听了这话,面上未见喜,反而瞬间变得极难看,最后化作两声冷笑,“也难为你,一直引我上勾。”

    “奴婢不敢,奴婢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娘娘。”

    曲姑忙请罪,又劝道:“奴婢只是希望,不管什么事,娘娘当面和皇上说清楚,总比憋在自己心里强,况且,皇上既说了这话,想来是极愿意见娘娘的,见面三分情,娘娘求一求皇上,不说香草,或许四殿下也能要回来。”

    从芙华宫到乾元殿的路不远,坐轿大约一刻钟左右。

    这条路,朱颜已两年多没有走了。

    她原以为,她永远都不会再踏上这条路。

    自五皇子降生那日,天放晴,近来一直碧空澄澈,南风和煦,初夏午后的阳光,透着一丝炎热,朱颜候在乾元殿前的丹陛下,等着张大总管张忠国去通传。

    这趟出门,朱颜只带了曲姑一人。

    不管是为了香草的性命,还是为了要回儿子,她都必须来,必须走这一遭,至于结果会如何,朱颜头一回不敢去多想。

    等候的每一分钟都是煎熬。

    许久,不见张忠国出来。

    “娘娘。”曲姑见朱颜转身要走,忙拉住。

    “你在这儿等我。”朱颜推开曲姑的手,向来散漫的目光中,难得透着一股子坚毅。

    勤政堂居于正殿河清殿左侧,与右侧的养心堂遥相对应,方才张忠国说狗皇帝在勤政堂,朱颜上了台阶,沿着廊沿往左边走,到达勤政堂门口,抬头,望着敞开的大门,及门内那道珠帘,停住脚步,凝视了片刻。

    突然走了进去,伸手掀起帘子,伴随着清脆的珠玉叮当声,步入了殿内。

    “朱美人,无宣召,您不能进去。”守门的两名内侍反应过来,急忙追上阻拦。

    “朱娘娘,您……您来了。”

    张忠国站在堂内燕翅案几左侧,回头看到朱颜,心里一惊咯噔了一下,又释然,这么直接闯进来,倒像是这位娘娘的作风,毕竟离他进来通禀,至少有两刻钟了,能耐心等上这么久,已经算奇迹了。

    朱美人的行为,他身为下人,不好评说,只能对冲进来的两名内侍,狠瞪了眼,门都看不住。

    又朝站在燕翅案几前的皇上,扑通一声跪下,自他进来通传后,皇上就一直没表态,没说见朱美人,也没说不见,冷着张脸,不停地在写字,可周身的气息,却越来越凝重,如坠飞雪的寒冬腊月天。

    使得他不敢动弹,只能在旁边站着。

    刚刚朱美人冲进来,他明显察觉到皇上握笔的手,停了下,万千思绪只在一念间,张忠国连忙跪下请罪,“陛下,奴才有罪,奴才没管束住人,请陛下责罚。”

    那两名内侍一见张总管都跪下请罪,几乎是下意识跪下磕头请罪。

    此起彼伏的请罪声,打破寂静,显得十分的嘈杂。

    “闭嘴,都给朕滚出去。”

    一声喝厉声响起,所有的声音,立即消失得无影无踪。

    张总管连忙爬起来,飞快地退了出去,顺带把门口两个倒霉蛋也拉走了。

    堂内重归于寂静。

    时隔两年多,朱颜重新来到这儿,却顾不上打量,自进来后,她的目光,一直盯着站在案几前的狗皇帝,面若寒霜,眉目森冷,一如那日离开芙华宫,不,比那日更危险,周身透着她从未见过的阴鸷。

    瞧着这样的狗皇帝,朱颜心底莫名升起一股惧意,只觉得前路凶险,仿佛人在悬崖边,一不小心,便会掉入万丈深渊,十死无生,她不敢再抱丝毫侥幸。

    朱颜深吸了口气,稳定心神,迈步走到案几正前方,区区数步,她走得极艰难,站定后,提了下裙摆,屈膝跪下,俯身行了磕首大礼,“妾,拜见陛下,愿陛下千秋万岁,长乐无极。”

    “千秋万岁,长乐无极?”一声冷笑,从上面传来,“你的确该盼着朕千秋万岁,不然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朱颜俯首在地,听了这话,手握成拳,又松开,至少皇上还没想要她死,缓缓抬起上半身,双手相叠举至额前,没有反驳,“妾自知有罪,万死难辞,所以不敢求饶。”

    “唯愿陛下,念在田田年幼,允许妾身抚育他长大成人,从今往后,妾自当紧闭宫门,谨言慎行,不与宫中嫔妃来往。”朱颜保证道,她所知的那个大隐秘,她不会传入其他嫔妃耳中,说完,欲抬头瞧一眼皇上的反应,却忽然听到皇上的反问声。

    “就这些?”

    不辨喜怒的语气,朱颜心里顿时似擂鼓,太平静了,平静得反而有一种山雨欲来的压迫感,头不由自主地低了又低,没了勇气去看皇上,语气带上了十分恳求,“香草什么都不知道,求陛下放了她。”

    “没有了?”

    “没了。”朱颜刚回完,就听到啪地一声响,短促而剧烈,是笔重重摔落在金砖地板上的声响,她的心跟着猛地跳了下,闭了闭眼,感觉到一阵大风刮来,睁开眼,只见皇上已从案几后面俯冲到她面前,伸手托住了她的下巴。

    朱颜下意识想避开,却被死死捏住,挣脱不得,要抬手推时,却突然听到对方开了口:“重华宫的罪婢芝玉是卫庶人的人,香草作为中间传话人,她就算什么都不知道也该死。”

    朱颜一听,立即瞪大眼睛望向皇上,正对上一双怒火汹涌的眸子,眸光凌厉似刀刃,刺得她不由打了个颤粟,又听他质问:“你知不知道,重华宫的罪婢芝玉,是自己主动暴露的,卫庶人等不到你的消息,就打算把你拖下水,那个罪婢一口咬定,什么都告诉香草了,所以香草必须死。”

    朱颜只觉得荒唐,气血上涌,脱口问道:“那是不是我也必须死?”

    “阿颜,你不要逼朕。”

    “如果陛下一定要香草死,不如先让我死。”

    话一出口,朱颜就察觉到皇上整个人都变了,一瞬间,变得极为危险,周身威势逼人,两眼死死盯着朱颜,面上全是阴狠与桀骜,“你是在威胁朕?”

    朱颜刚想说不敢,却发现说不出话来,自己脖子突然被对方伸手死死掐住,难受得厉害,她怎么忘了,皇上十九岁承大位,意气风发,就跟脱缰的野马似的,从来不受拘束,性格更有几分唯我独尊。

    又怎么会受人威胁。

    如今登基数年,眼见身上威权日重。

    和邓淑妃卫贤妃比,哪怕皇上现在不要她死,但她发现了宫中的大隐秘,从香草必须死来看,这件事,是永远都过不去的,纵使不是现在,将来,或死或疯,便是她下场。

    与其钝刀子割rou,还不如快刀入手,一刀两断。

    生死一念间。

    于她或许是解脱。

    她始终无法适应这九重禁宫。

    朱颜由最开始的挣扎,到最后放弃抵抗,不过几息间,因为脖子被掐住,连呼吸都渐将困难,原本苍白的脸庞,生生憋胀红了,如桃花点点,晕红得似染上了胭脂色。

    皇上望着面前绝美的容颜,颜色倾城,细长的脖子,脆弱得一折就断,挣扎间,罗衣微敞,颈侧露出一段凝脂如玉,欺霜赛雪,却勾起了曾经沉醉其间的活/色/生/香,手上的力度,不由松两分。

    柳叶眉,秋水目。

    丁香露,樱桃破。

    一股曾无比熟悉的沁香扑面而来,引得人迷乱不能自抑,温热细腻揽入怀中,顿时间,心荡神驰,色/授魂与,尤/物惑/人,恨不得揉进自己身体里,密不可分才好,但闻唇间齿盈香,罗衫半褪月见羞。

    及待朱颜神魂归位,能呼吸时,第一反应是羞愤难当,伸手去推身上的人,一抬头,看到狗皇帝眼中翻腾高涨的情/欲,只想逃离,耳边粗喘声传来,“你还是不愿意。”

    朱颜脖子痛得厉害,没有回话。

    只在身上以及行动上表露,身子变得紧绷僵持,一直往后仰,往后挪,她不愿意,哪怕……哪怕曾经在这间屋子里胡闹过,那也是曾经了,就在朱颜打算推倒身旁一侧的灯座时,外面传来一串轻微脚步声。

    “谁在外面?”皇上喝问道。

    门外传来张忠国的回话声,“回陛下,是奴才,沈才人过来给陛下送消暑的甜汤了。”

    皇上低头看了眼朱颜,极为难堪道:“你出去。”

    朱颜如获大赦,忙不迭地拉起了衣裳,手捂得严严实实,顾不得落地的步摇环佩,逃也似的离开了屋子。

    刚越过珠帘,伴随着串串叮当声,还有狗皇帝的命令,“让沈才人进来。”

    朱颜脚步微顿了下,听得张忠国应声唯,步子加快了些许,在廊庑下,与沈才人迎面相遇,也匆匆而去,未作停留。

    “娘娘,”曲姑看到朱颜狼狈的样子,还有脖子上那道触目惊心的红痕,吓了一大跳,连忙迎了数步,扶住朱颜,“发生了什么,皇上……”

    “别问,帮我收拾一下。”朱颜哑着嗓音打断了曲姑的话,浑身无力地靠在曲姑身上,“我们现在去暴室狱。”

    她要去查看重华宫宫人芝玉的口供。

    既然狗皇帝还不让她死,她就去暴室狱那守着香草,仗着过去几年在宫中的威势,至少能保住香草不受刑。

    刚刚生死边沿走一遭,她感觉到,那一刻,狗皇帝是真的对她动了杀心。

    他是真的要她死。

    此番香草若能保住性命,她一定要想办法把她送出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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