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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回 巧舌如簧忘恩负义,自作聪明笑话一场

    谢知方冷冷地看着魏衡,挥了挥手,示意下人们出去。

“魏衡,我一向敬你是位君子,你既收用了这丫头,便将她领回去完婚,读过那么多年圣贤书的人,万不可行始乱终弃之事,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少年不再叫“魏兄”,而是直呼其名,脸上是丝毫不加掩饰的嫌恶与鄙夷。

“你莫名其妙提到我jiejie,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他翘起二郎腿,唇角轻扯,“我jiejie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除了那日在马场和你有过一面之缘,之后再无瓜葛。我自问待你不薄,你就算是狗急跳墙,想找个别的由头推脱掉这门婚事,也得编个靠谱些的理由,往我jiejie身上泼脏水是什么意思?”

魏衡坐在地上,心里一阵冰冷一阵烧灼,过了会儿,忽然低低笑出声。

他卸掉温文尔雅的面具,将面前这两人愚弄他的把戏拆穿:“我和谢小姐到底有没有私情,你们心里清楚得很,如今倒打一耙,偷换了信物构陷于我,又用这种毒辣手段封住红鸾的口,真当这临安城没有王法不成?”

“果然是临安赫赫有名的才子,巧舌如簧,辩口利辞,让人佩服。”谢知方倨傲地俯视着他,欣赏他如跳梁小丑一般挣扎跳腾的丑态,“继续说啊,让爷瞧瞧你这张狗嘴里还能吐出什么象牙。”

魏衡定了定神,忍着腿上的剧痛站起,破罐破摔,将郁结于心的不平之气尽数倾吐出来:“我家境贫寒,十年寒窗苦读,付出了常人十倍乃至百倍的努力,才熬到了和你们站在一处说话的资格。可你们平心而论,可曾有一瞬平等看待过我?哪一个不是暗含怜悯,像同情一只流浪狗一般,拿几两碎银子、两件衣服打发我?”

宋永沂皱了皱眉,道:“魏衡,你太过偏激了。”

“偏激?”魏衡苦笑着指了指谢知方,“宋三公子,你怎么不问问你的弟弟都做了什么好事?我被孙泼皮逼得走投无路时,他假惺惺地慰问了我两句,接着,不但袖手旁观,还悄悄跟踪我,看尽我的笑话,真以为我不知道吗?直到最后一刻,才高高在上地施舍给我三百两银子,还把算盘打得响亮,把我当做管事之流,对我呼来喝去,毫无半点尊重。”

若是他一直贫寒困窘也就罢了,人在冰天雪地里冻得僵硬,反而不觉得有多么痛苦。

可谢知方养大了他的胃口,让他习惯锦衣玉食、前呼后拥的富足生活,又给了他迎娶谢知真的希望,如今却出尔反尔,还想在他头上狠狠踩上一脚,实在是欺人太甚。

谢知方连声叫“好”,用力拍了几个巴掌,笑道:“俗语有云‘升米恩斗米仇’,诚不欺我!你这一番话,真是令我大开眼界。得了,爷一晚上没睡,这会儿困得要死,懒得跟你多费口舌。你就给我一句痛快话,到底娶不娶这丫头?”

“我承认,我的做法确实有不妥之处,可我倾慕真娘是真,红鸾替我们往来送信是真,真娘也是心甘情愿将身子与了我的。便是你百般折磨我,断我手脚,割我舌头,我也是这般说。”魏衡顿了顿,克制着恐惧直视谢知方冷漠的眼睛:“不过,我提醒你们一句,我再怎么不济,终究是个举人,若是不明不白地在宋府失踪,或是落个残疾的下场,宋家也无法只手遮天。再者,你们做出这样的事,想必是瞒着真娘的吧?打杀了我,你们将如何对她交待?她若相思成疾,以泪洗面,你们当真舍得?”

他依旧寸步不让,先是用自己举人的身份震慑他们,接着提及谢知真的感受,意图胁迫谢知方就范。

谢知真是谢知方身上逆鳞,他闻言眨了眨眼睛,举重若轻地亮出杀手锏:“魏衡,我很好奇一件事——你为何如此笃定,和你私会的人是我jiejie本人?”

“什么?”魏衡深皱眉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谢知方笑得乖张恶劣,“昨夜我用多了饭食有些不消化,怎么也睡不着,便沿着湖边散步,走得累了,本打算去藏春坞歇息一会子,没想到撞见一对野鸳鸯,听了场活春宫。”

“那男子极为风流浪荡,将女子按在山壁之上,玩弄了许久双乳,还赞她乳间的痕迹如点点红梅,可怜可爱。”谢知方缓步踱至奄奄一息的红鸾身边,蹲下去用锋利的匕首割破她的衣襟,笑意加深,“魏衡,你瞧瞧——是这样的红梅吗?”

红鸾袒胸露乳,两团奶子上布满吻痕,右边的那只乳首上还残留着男子情动咬出的牙印。

魏衡如遭雷击,难以置信地死死瞪着女子的上半身。

谢知方又割烂红鸾的裙子和里裤,指着被狠狠疼爱过的xiaoxue,笑容讥讽:“魏衡,这里的味道好吃么?”

魏衡明白了一切,俊脸扭曲,挺拔的身躯弓起,将晚间所用的精致饭菜吐了个干净,紧接着疯了似的冲过去,掐住红鸾的脖颈,往她脸上狠狠扇了几个巴掌,骂道:“贱婢!你竟敢诓骗于我!我杀了你!”

就算是读书人,毕竟是个男子,力道并不算弱,不过片刻便将红鸾掐得面色发白,没了指甲的十指徒劳地在他胳膊上捶打,在纯白色的衣袖上染出斑斑血迹。

为免闹出人命,宋永沂及时出手,将魏衡制服,按倒在地。

魏衡歇斯底里地狂叫出声,将市井之间学来的污言秽语尽数倾泻在红鸾身上,唾骂诅咒,嘶吼踢打,全无半分浊世佳公子的风雅气度。

谢知方笑吟吟地道:“虽然你忘恩负义,吃里扒外,但我念着旧情,还是不想把事情做绝。而且,你方才有一句话说得不错,你是举人,我们确实不好拿你如何。所以,我还是那个意思,你备好八抬大轿,以正妻身份把红鸾迎回家,从此咱们桥归桥路归路,各不相干。你意下如何?”

魏衡如何肯依,口中咒骂不绝,道:“不可能!贱人!荡妇!就她也配进我魏家的门?”

“男盗女娼,天作之合,我看你们两个般配得很呢!”谢知方铁了心要做成这桩婚事,哪里管他愿不愿意,“对了,如今天寒地冻,你家的房子实在破败,魏伯母一个人住在那里怪可怜见的,因此,我便使人将她请了来,这会儿已经安置在了后院里。”

魏衡双目充血,恶狠狠地瞪着谢知方:“你要干什么?你抓我母亲干什么?有什么冲我来!别欺负她!”

“瞧你这话说得多难听,我帮你奉养母亲,你不感激倒还罢了,怎么这么凶?”谢知方撇撇嘴,做出副委屈模样,“你放心,只要你安分守己,管住你这张嘴,和红鸾好好过你们的小日子,我一定好吃好喝地供着她老人家。若是你听话,三不五时还能放你进府见她一面,这样算不算皆大欢喜?”

打蛇打七寸嘛,他也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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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魏衡这个角色,也是比较复杂的,人心难测,很多事情都不能只看表象。

恭喜弟弟做成第二桩婚事。

第七十一回娶娇娘愤愤不平,赴汤泉心痒难耐<嫁姐(姐弟骨科、1V1)(鸣銮)|PO18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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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回娶娇娘愤愤不平,赴汤泉心痒难耐

谢知方洞悉魏衡心高气傲的性格,因此先是戳穿了红鸾的诡计,将他的自尊心狠狠踩在脚底,接着控制了魏母做为要挟,实乃诛心之策。

魏衡再怎么不甘,也只能就范。

于是,三日后,宋家风风光光地将一个美娇娘嫁了出去。

娇娘性情娴静,不爱说话,生得十分美貌,听说是宋家大夫人亲自调教过几年的丫鬟,比寻常富户家的小姐还体面些,一时间,临安府人人称羡。

也有些妇人闲汉背地里嚼舌,说宋家并不是心甘情愿将丫鬟与了他的,实是他心术不正,暗地里诱骗了那丫鬟的身子,宋大夫人没了法子,只好捏着鼻子认下。

无论真相如何,众人一致认为宋家对魏衡有再造之恩,待魏衡飞黄腾达之时,若不好好回报恩师,便是个狼心狗肺之人。

魏衡有苦说不出,当天夜里便将行事歹毒的红鸾撵到外间的冷榻上去睡,自个儿挑灯夜读,单等来年考中状元,早日出人头地,脱离谢知方的控制,好好出一出心头恶气。

红鸾聪明反被聪明误,如今成了个哑巴,却变作举人夫人,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她熄了那些个妖妖蛰蛰的心思,打算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好好服侍魏衡,说不得将来还有机会搏个前程。

可她在宋府过惯了富贵日子,陡然跌入泥土,哪里受得住?第二天早上便发了高烧,躺在榻上挺尸,哆哆嗦嗦着求魏衡去替她请郎中。

魏衡假作听不懂她的比划,去早点摊子上买饭食时,也只要了一人的分量,回去紧闭门户读书,恨不得红鸾早日病死。

这其中的诸般龃龉,谢知真是统统不知道的。

她还有些欣慰弟弟的手段和缓了许多,不再打打杀杀,张口闭口说一些吓人的狠话,在保全自己和宋家名声的同时,悄无声息地解决了一桩大麻烦。

这日午后,她亲自下厨煮了碗酒酿圆子羹,使丫鬟请弟弟过来说话。

谢知方看到jiejie手里拿着件尚未做完的冬衣,颜色是自己喜欢的,尺寸也和自己的身量相合,猜出是为自己做的,笑嘻嘻地坐在她对面,三口两口将羹汤喝完,抹抹嘴,打了个响亮的饱嗝。

谢知真示意弟弟站起,道:“阿堂,过来试试合不合身。”

他响亮地“哎”了一声,乖乖地将冬衣套在身上。

谢知真站在他面前,弯着腰比了比他的腰身,轻声道:“好像窄了些,我再放半寸出来。”

她蹲下身查看衣摆,长长的裙裾在身后铺成个扇形,片刻之后仰着玉白的脸笑道:“阿堂是不是又长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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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知方愣愣地低头看着jiejie。

和他相似的眉眼,却多了几分精致与柔美,鼻尖翘挺,靥笑春桃,唇绽樱颗,榴齿含香,秀色如珪如璋。

有一瞬,他鬼使神差地想,往后娶妻也要娶一位jiejie这样的女子,不求如她一般姿容绝世,但求温柔体贴,全心全意爱他敬他。

白日里在外面和刁钻之人勾心斗角、斗智斗勇,挟了一身心机和疲累回来,刚一进门,便撞见一张含笑的面孔,桌上有热菜热汤,四时有合适的衣裳鞋履,夜里还有具温热的身子相拥取暖,那样的舒坦日子,真是神仙也不换。

“阿堂?”谢知真见他出神,站起身隔着帕子摸了摸他的脸,表情有些担忧,“这里还疼不疼?可是还在生jiejie的气?”

那夜她一时想左,出手打了他,过后深觉后悔,正打算借这个时机把话说开。

“不疼。”谢知方下意识地握住她的手,脸颊在滑腻的手心里蹭了蹭,“jiejie打得对,是我气急攻心,行事太过鲁莽,让jiejie受惊了。”

他把她本打算规劝的话抢先说完,倒教谢知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红着脸往回抽,谢知方恋恋不舍地在手背上又摸了两把,方才放手。

姐弟二人都沉默下来,气氛变得有一点微妙。

过了会儿,谢知真开口道:“阿堂,你晚上在不在这里用饭……”

与此同时,谢知方也想到了个打破尴尬的话题:“jiejie,回长安之前,我带你去四明山泡一回汤泉好不好?”

两个人同时止住话音,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谢知真虽然有些意动,却摇了摇头:“我一个女儿家,怎么好去山里泡甚么温泉?你自己去罢。”

“不妨事。”谢知方总是心疼jiejie太过拘谨守礼,见状拍了拍胸脯保证,“我前阵子使人在那边买了个山头,里面恰好有几汪泉眼。jiejie若是想去,我这便派人过去打扫干净,再收拾个住的地方,到时候我亲自护送jiejie过去,jiejie在池子里面泡,我便在不远处守着,保证不会出任何差池!”

他说得掷地有声,又一再怂恿,谢知真实在拗不过,便点头答应下来。

说来也巧,第二日便降下瑞雪,天地间白茫茫一片。

谢知方使人在马车里面铺好厚厚的软垫,放了两个小型的薰笼,又往jiejie手里塞了个手炉暖手。

着车夫小心驾驶,他骑了匹白马在旁边跟着,隔窗对谢知真笑道:“jiejie,下雪天最适合泡汤泉,待会儿我给你烫一壶黄酒,再备些果点,你多泡一会儿,好好松泛松泛!”

谢知真笑着应了,因怕他冷,招了招手唤他上去。

谢知方是练家子,前世里从军打仗时,啖雪卧冰是家常便饭,并不把面前的寒冷当回事,却不愿拂jiejie的好意,便从善如流地将缰绳交给小厮,跃上马车,低头钻了进去。

车里温暖如春,他解去披风,抖了抖头上的雪粒,凑在谢知真身边,给她剥栗子吃。

少年身上热得像个火炉,谢知真被他熨出香汗,往旁边挪了挪,他却浑然不觉地紧紧挤过去。

她拿起帕子揩拭脸颊,谢知方殷勤地抢过去:“jiejie,我帮你擦。”

黏人得厉害,跟小时候一模一样。

谢知真又是无奈又是好笑,实在推拒不得,只好由着他去了。

谢知方擦完透着红晕的玉脸,动作渐渐往下。

jiejie颈项纤细修长,无论何时何地总是挺得很直,从骨子里透出种端庄贞静。

领口的雪狐毛也被细汗濡湿了一点儿,乖顺地贴在柔嫩的肌肤上,令他生出种把那些绒毛拨开的冲动,又觉得心尖止不住的痒。

谢知方喉咙干渴,下意识舔了舔嘴唇,拽了两下衣领,浑身燥得厉害。

就在这时,马车忽然停下。

车夫煞风景地用大嗓门喊了一声:“少爷,小姐,咱们到了。”

番外2:春梦(主角H)

“滴答”、“滴答”……

水声滴在嶙峋的山石上,落在谢知方的衣袍上,在铺得平整的地砖上汇成浅浅的水洼。

山洞里阴风阵阵,寒意透骨,他打了个寒噤,恍惚间忆起自己这是要去“捉jian”。

jiejie和魏衡那混账王八蛋有了私情,约定三更时分在“藏春坞”相聚。

他不死心,非要去捉个现行不可。

熟门熟路地来到宽敞的山洞,洞里和通道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温暖如春,香风阵阵。

谢知方刚往里面走了两步,还没来得及找地方藏身,便被一具香软的身子抱了个满怀。

女子柔若无骨,嗓音温婉动听,既熟悉又陌生:“魏郎……”

是jiejie的声音无疑。

谢知方额角青筋暴跳,心下一片冰冷。

她喊得这么亲热,声音柔软缠绵,是平日里和自己相处时完全不同的娇俏模样。

这一瞬,谢知方杀人的心思都有。

可他知道jiejie将他认作了情郎,这会儿发作不得,只能顺着她的意思演下去。

不然的话,还能怎么办呢?jiejie若是知道真相,恐怕要羞愧得自尽,便是勉强活下去,往后和他也没法子相处,只会日渐疏远。

真真是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

谢知方内心酸成一缸陈醋,呼吸之间都觉得疼得喘不过气,却不敢声张,刻意压低了声线,回了一个“嗯”字。

jiejie紧紧抱着他的腰,过了好一会儿,踮起脚尖,含羞送上朱唇。

他没法子,侧过脸含住她的唇啜吸了一会儿,和她往来哺渡,吃进肚子里许多香唾,心头堵着的冰块又烧成一团邪火,越燃越旺,怎么都浇不灭。

往日里jiejie那般守规矩,自己无意间撞见她沐浴,都被她恼了好些天,哪里敢想还能有这样亲密无间的好时候?

一时间,他倒分不清是福还是祸了。

谢知真被他亲得发软,娇声嘤咛,身子和他贴得更紧,胸前两团饱满沉甸甸地压着他,嗓子里哼出甜腻的颤音:“魏郎……”

谢知方又“嗯”了一声,捉住丁香小舌,吸拽到口中细品,只觉软嫩滑腻,美味无双。

他想,他可能是疯了。

和亲jiejie做这种事,若是列祖列宗们知道了,想必要气得从棺材里爬出来,用唾沫星子把他淹死。

可他根本停不下来。

眼看着美貌的少女青涩地回应着他,挑逗着他,露出往常绝对见不到的诸般媚态,他便觉得胯下那物事硬得发疼,胀得厉害。

大手放肆地覆在她高耸的胸脯上,用力抓揉了两把,手感好到难以想象。

谢知真吃痛,娇娇地求饶:“魏郎,你轻些……弄疼我了……”

谢知方抿紧薄唇,因她频频提起另一个男子而心生不快。

他堵住她的唇,一手探到领口,急躁地解开一颗颗衣扣,另一手摸进里衣,扯松肚兜,三两下掏出个香软圆润的乳团出来。

嘴唇在她脸上、颈间流连,含住露在外面的嫩乳,勾舔挑弄,品咂之声不绝于耳。

谢知真很快受不住,一边无力地推搡他,一边往下软倒。

不由分说地将她抱在白玉床上,谢知方挺直身躯,解下腰间衣带覆在她眼上,在脑后打了个结,咬着她耳朵哄:“我把灯点燃,好不好?”

“不……不要……”谢知真羞得直躲,被他死死夹住双腿,哪里拗得过?

“呲啦”一声轻响,昏黄的灯光照亮躺在虎皮上的美人儿,这情景如幻如梦,显得很不真实。

谢知方喘着粗气,心跳如擂,像匹饿狼一样不停吞咽着口水,一点点剥掉jiejie身上的衣衫,到最后只余一条胭脂色的肚兜和一件亵裤。

美人娇羞地并拢双腿,两只玉足纤细小巧,不安地瑟缩颤动,被他吞进口中,细细品玩。

他觉得眼睛简直不够用,一会儿看她美艳的脸,一会儿赏她肚兜里充血挺立的乳珠,一会儿观她笔直柔嫩的长腿,一会儿又死死盯向濡湿的亵裤。

手和嘴更是忙活到了极致,哪哪儿都想舔,哪哪儿都想摸,他吃了几口雪足,便急慌慌地舔舐她的小腿,见她那一对浑圆的玉乳颤得人眼热,就扯断了颈间细细的带子,手掌拢着两团软玉往中间推挤,把整张脸都埋进销魂的沟壑里,深深嗅闻她身上的气息。

谢知真觉得情郎今夜异于往常,有些不安,轻声唤道:“魏郎……是你么?你怎么……”

谢知方幽深的眼眸危险地眯起,无声地答:不是。

正在肆无忌惮地亵玩你、连皮带骨一寸寸吃掉你的人,是你的亲弟弟。

他不说话,拽掉她身上最后的遮蔽,送一根手指入xue。

湿热,绵软,紧致,水嫩,只抽送了一下,便令他魂飞天外,兴不可遏。

他甚至萌生了一个更加丧心病狂的念头——

早该这样做的。

重生回来的第一天,他就该用这种方式彻底占有她,将她永远锁在自己身边,不给别的男子看见她、觊觎她的机会。

谢知真体质敏感,就这么被一根手指浅浅玩弄,便有些受不住,双手挡在胸前,玉足在他大腿上无力地踢踩:“别……魏郎……不要这样……”

谢知方失去理智,解开衣袍,放出直愣愣guntang烫的一根阳物,分开jiejie的双腿,挺腰往里送。

那里紧得很,他入了个头,便觉xue里的软rou疯狂吸吮吞咽,yin液汩汩涌出,连绵不绝。

“疼……”她娇声呼痛,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挣扎着去解眼前衣带,“魏郎,你轻些……嗯……”

谢知方强按住她的双手,咬牙忍住泼天的爽意和强烈的背德感,不管不顾地压着她插进去小半根。

这是他亲jiejie的xiaoxue……

就这么被他哄着骗着,不管不顾地cao了进去……

这个认知涌到脑海里,浑身的汗毛都惊炸起来,偏偏骨子里又觉出种罔顾人伦的疯狂与快活。

血管一突一突地跳动,全部的血液往下身涌去,谢知方克制不住,疯了似的抵着不停颤动收缩的xiaoxue狠狠cao到底,小幅度耸动两下,将这一世的第一泡浓精尽数射了进去。

他爽得喘息出声,手下不自觉地卸了力。

终于挣开他的掌控,谢知真的xue里还盛着半软的阳物,抖着手把衣带解开,看清身上之人的面容时,惊恐地睁大了眼睛。

谢知方直勾勾地看着花容失色的jiejie,太阳xue忽然一阵抽痛,眼前一黑再一亮,从春梦中惊醒过来。

他坐起身,看着外面因雪色而显得格外明亮的天色,恍惚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带jiejie来山上泡汤泉,jiejie有午睡的习惯,去了隔壁小憩,他便躺在床上打了个盹儿。

亵裤冰冷一片,他往里面摸了一把,少年的初精多而浓,散发出浓重的麝香气。

怎么会……怎么会做这样荒唐的梦?

眼前一会儿闪过谢知真雪白柔软的玉体,一会儿闪过最后一刻她恐惧嫌恶的眼神,谢知方面色阴晴不定,觉得头更痛了。

第七十二回汤泉吐艳镜光开,软玉凝脂入我怀

午睡初醒,谢知真慢理云鬓,由几个丫鬟簇拥着出门,见弟弟气色不大好,关心道:“阿堂,可是哪里不舒服?”

谢知方连忙挥散杂乱的思绪,打叠起精神,笑道:“没有没有,我好得很。jiejie,汤池离此地不远,咱们走着去罢。”

他接过枇杷手里的白狐裘,亲自为jiejie披在身上,在前头带路。

为了让jiejie住得舒服,在他的授意下,汤池周围连夜搭起棚子,门上挂着厚厚的帐幕,既能遮挡风雪,又可阻绝旁人的视线。

池子不大,水中白雾氤氲,热气蒸腾盘旋,温暖如春,四周种满各色山茶和绿植,又留有几抔白雪,红白相间,颇有些雅致意味。

再往外围了一圈珍珠帘,谢知方拨开莹润浑圆的珍珠,将jiejie送进去,指着不远处的八仙椅,笑道:“jiejie尽可在里面多泡一会儿,我就在外间守着。”

他挥退贴身服侍的几个丫鬟,道:“这阵子你们也辛苦了,下去松散松散罢,jiejie这里有我照看。”

青梅闻言十分欢喜,枇杷性子稳重,有些犹豫:“奴婢留下来服侍小姐罢。”

谢知真体恤下人,闻言道:“不妨事,难得来庄子上顽一回,倒不必守那许多规矩。”

弟弟安排得十分周到,里间的矮几上摆满了烫好的黄酒和鲜果点心,坐在池子里,一伸手便能触及;干净的方巾和换洗的衣衫也已整整齐齐叠好放在春凳上,她有手有脚,并不是不能自理之人。

枇杷欲言又止,和青梅等人退下的时候,忧心忡忡地看了眼谢知方。

小少爷快要成人,这阵子看小姐的眼神总有些怪怪的,举止也越发没有顾忌……

她不敢深思,安慰自己或许是想得太多了。

谢知真走到屏风后面宽衣解带,不多时,里间隐约传来水声。

“jiejie,水温烫不烫?”谢知方坐在椅子上,给自己倒了杯微甜的黄酒,略抬高了声量问她。

一身白玉般的肌肤浸入汤池中,热意迅速传遍四肢百骸,明艳无双的脸透出几分红晕,谢知真柔声道:“很舒服。”

为了方便,她今日将长发尽数挽起,梳成随云髻,以一枝式样简洁的金簪固定,这会儿肩膀以下尽数泡在水中,玉手撩起清澈的泉水,轻轻抚过修长的颈项、圆润的肩头,驱散微弱的寒意,又探入水下,碰触饱满的双乳。

她的rufang发育得过于良好,未满十五,便比那些已婚的妇人还要挺翘丰硕些。

谢知真为此烦恼了许久,觉得rufang过大失于端庄,有风saoyin荡的嫌疑,因此不但裁制了许多宽松衣裳,还令枇杷悄悄备了长长的棉布,为自己束胸。

束了没多久,谢知方不知道怎么发现了这件事,用利剪将布匹尽数剪碎不说,又请年长的老嬷嬷告知她束胸的诸多弊端,把她臊得了不得,此事只好作罢。

可双乳的生长仍未停止,这些日子总有胀痛之感,有时候碰都碰不得。

谢知真不好对人说,只能借着泡温泉的时候,用热水多泡一泡,忍着疼轻轻揉散里面的硬块,过了没多久,便蒸出一身香汗。

谢知方在外间喝酒吃果子,有一搭没一搭和jiejie说着话,好确定她没有什么闪失。

吃得脸红红的,他忽然听见谢知真有些惊慌地喊:“阿堂,阿堂……”

“jiejie怎么了?”朝夕相处养出来的默契令他可以清晰分辨她话语里的情绪,谢知方立刻站起身,走到帘子旁边,“可是有事?”

谢知真紧张地看着趴卧在衣裳上面的蝎子,那蝎子似是被高温从冬眠中唤醒,神不知鬼不觉地爬了上去,个头极大,通体漆黑,挥舞着尖利的螯刺,距离她不过几尺。

“有……有蝎子……”她压住恐惧,动作很轻地往后面缩了缩。

谢知方闻言立刻发了急:“jiejie别动,我这就进去!”

“别!”谢知真把身子尽数埋进水里,只露出个脑袋,可泉水太清澈,玉体几乎一览无余,“你别进来……我……我没穿衣裳……”

谢知方闻言有些心浮气躁,挠了挠后颈,说话也磕巴起来:“那……那怎么办?jiejie你别乱动,万一那蝎子有毒,被它蛰到就不好了!”

“你帮我唤枇杷她们过来……”谢知真浑身僵硬,怕得要哭。

她小时候照顾弟弟时,不慎被蝎子蛰过一回,伤口肿痛,高烧了好些日子方才醒转,因此对这类毒虫有心理阴影。

“不成!我不能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谢知方哪里肯依,想了想脱掉外袍,“蹬蹬蹬”冲进去,闭着眼睛拉开屏风,依着记忆摸索到汤泉所在的方位,轻手轻脚地蹲下身,把衣裳递过去,“jiejie你先披着。”

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清晰地响在耳侧,他的脸悄悄红了,心跳加速,脑子发晕,也不知道是生了杂念,还是酒意上头。

片刻之后,谢知真小心翼翼地坐在池子边缘,身上披着弟弟宽大的外衫,蜷了蜷泡在水里的玉足,小声道:“好了……”

谢知方闻言睁开眼睛,不敢往jiejie的方向看,背对着她跳到汤池对面,出手如电,一刀切去蝎子的螯刺,第二刀斩断头颅,把残尸远远挑开,这才松了口气。

他往后退了一步,踩在湿滑的砖石上,脚下打滑,“噗通”一声跌入热水之中。

“阿堂!”谢知真吃了一惊,本能地扑进水里扶他。

在热气的熏蒸中,满满一壶黄酒的后劲上来,头脑昏昏沉沉的,手脚也不大听使唤,谢知方狼狈地扑腾了几下,又呛了两口水,这才抓住什么柔软的物事,浮出水面。

纤细的腰握在掌心,他像只大犬一样用力甩了甩发间和脸上的水珠,看清眼前的美景,下意识吞了吞口水。

只见金簪松脱,青丝披泻满肩,纯白色的外袍被热水完全打湿,紧紧贴服在肌肤上,少女柔美的娇躯纤毫毕现。

两团饱满的乳高高耸立,乳心粉嫩的红樱因受惊而微微凸起,散开的衣襟恰露出深邃的沟壑,正对着他的脸,只要稍微往前凑一凑,便能整个儿埋在她胸口。

谢知方呆愣愣地看着那片雪白和两点嫩红,鼻腔涌出热流,滴滴答答落在水面上,开出红色的花。

他流鼻血了。

第七十三回悬崖勒马回头无岸,阴错阳差无巧不书

谢知真见弟弟鼻下鲜血流得欢畅,疑心他是撞到了哪里,也顾不得那许多,吃力搀扶起他,连声追问:“阿堂,你有没有事?头痛吗?哪里难受吗?”

这两年,谢知方身量渐长,跟成年男子差不了多少,这会儿晕晕乎乎地倚靠在jiejie身上,颇为沉重,压得谢知真喘息出声。

胸膛被两团存在感极强的绵软紧紧压着,一低头便能看见湿漉漉的长发和缝隙里线条漂亮的雪背,耳朵里又充满了她娇弱急促的呼吸声,谢知方像只呆头鹅一般仰着面孔,顶着两管鼻血,凝望碧蓝如洗的天空。

双手抵在纤细的腰肢两侧,他的内心天人交战,一会儿回想起春梦中把jiejie压制在玉床上轻薄cao弄的销魂滋味,一会儿又浮现出那双充斥着恐惧和嫌恶的眼睛,十根手指也跟着伸展又紧缩。

在谢知真抬起玉手抚摸他的额头时,他终于醒过神,如同被火烫到一样松开她的腰,捂着鼻子连滚带爬地逃出汤池,挟着满身的水,步履踉跄地往外跑。

“阿堂,你去哪儿?”谢知真一脸莫名,又担心他,也没了继续泡温泉的兴致,用布巾草草擦干头发,换上干净的衣裳,急匆匆出去寻他。

梦和现实毕竟不同,在梦里他可以放肆妄为,可以不管不顾地骗jian自己的嫡亲jiejie,现实中却必须谨守大防,不止不能做出那样荒唐的事,就连想一想,都是种大逆不道的罪过。

谢知方坐在背风处的雪堆里,抓一把松软的雪拍在额头上,又化了捧雪水洗干净脸上的血迹。

气温很低,他没披厚实的大氅,外衣又给了jiejie,单薄的里衣浸透了水,这会儿结出一块块寒冰,就算有内力抵御,依旧冷得直打哆嗦。

可裤子里面那根物事却好像不怕冷似的,自方才便一直硬梆梆地翘着,拱得他心头冒火,浑身难受。

疯了。

他真的是疯了。

谢知方本能地逃避这一切,不愿面对真实的内心。

因为他清楚地知道,一旦迈出那一步,将会给他和jiejie,带来怎样可怕的后果。

千人唾骂,万夫所指,众叛亲离,无处容身。

他是男儿身,皮糙rou厚,脸皮更是厚比城墙,就算真的被所有人背弃敌对,也遭受得住。

可jiejie呢?

深闺少女,雪肤玉质,心地更是纯善洁净,且不说有没有可能对他产生男女之间的情愫,便是真的动了心,又受不受得住旁人的冷言冷语、恶意攻讦呢?

那条路,与他想要给jiejie的幸福背道而驰。

所以,他必须悬崖勒马,将违背人伦的感情扼杀于萌芽之中。

想通此节,谢知方咬着牙又抓了一大捧雪塞进裤裆里,阳物被冰雪一激,立刻蔫巴巴地耷拉下去。

他四肢大张,躺倒在冰天雪地里,闭上双目,任由鹅毛大的雪花落在眉上睫间,心底比这冰雪更冷,丝丝缕缕的痛楚顺着血管流遍四肢百骸,渐渐变得有些难以忍受。

这天下午,奉谢知真之命满山搜寻他的家仆惊呼一声,从雪窝里扒拉出自家的小少爷,见他面色苍白,浑身僵硬,吓得险些以为出了人命,大呼小叫,乱成一团。

经此一事,谢知方大病一场,出了一身冻疮,等到大好之时,已经过了正月十五的元宵节。

谢知真不眠不休地照看了他许多天,无论怎么追问,他都咬死了说是自己贪玩,一不小心在雪里睡了过去,只字不提那天的悸动和慌乱。

枇杷惊喜地发现,少爷终于知道避讳,不再没日没夜地混赖在小姐屋里,说话做事也规矩许多,如非必要,绝不碰触小姐的身体。

她悄悄松一口气,服侍越发尽心。

因着谢知方的病情,原定的行程一再延捱。

正月二十,谢韬又一次使人送信来催,谢知真终于决定动身归家。

宋太夫人大哭了一场,见外孙女去意已决,便命宋敬亲自护送她们回去,又往船上装了几十箱特产土物、首饰布匹、珍奇古玩,直到再也塞不进去,方才罢休。

出乎意料的是,这一次,谢知方竟然拒绝同行。

“我在这边新看了几家铺子,还没谈好价格,另外,太子殿下来信吩咐我帮他办两件小事,也得花几天时间。”他距离谢知真足有两步之远,撒谎撒得面不改色,“jiejie随大舅舅先行,待我忙完了手里的事,骑快马走陆路和你们会合。”

太子殿下并未吩咐他做甚么事,他却打算借此机会建立庞大的情报网,往后三龙夺嫡之时,说不定能派上大用场。

当然,这样的计划并非几日所能完善,他之所以借此推脱,不过是害怕和jiejie继续朝夕相处,控制不住自己罢了。

jiejie将满十五,是个大姑娘了,婚事也迫在眉睫,耽误不得。

他打定主意,待回到长安之后,立刻派人手出去细细查探各家公子,寻到合适的人选之后,便将jiejie风光大嫁,好亲手斩断内心妄念。

谢知真不疑有他,柔声叮嘱了几句,在丫鬟们的簇拥中登上船梯。

一路往北行了四五十里地,明月高悬,疏星淡远,周围的人声渐渐静了下来。

谢知真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一双美目氤氲朦胧。

方才,她梦见了弟弟小时候。

男童白白胖胖的,一双小手跟藕节也似,流着口水要她抱。

她微微笑着,弯下腰抱他,却抱了个空,抬起头看见长大后的弟弟站在不远处,眼神复杂地盯了她一会儿,扭头便走。

谢知真觉得心慌,再也睡不着,坐起身恍惚了一会儿,穿好外衫,披着狐裘,缓步走到甲板上。

客船正经过一个小型码头,夜深人静,岸上的人不多,伙计往来搬运货物,商人讨价还价,一串红灯笼在寒风中飘摇,火光明明暗暗。

她在船尾站立片刻,正打算回房,忽然听见岸上浓黑的深夜里传来喊杀之声。

一个黑衣人身形迅捷地从远方奔来,在闪烁的火把和雪亮的刀锋追赶中,纵身投入冰冷的河水。

“跳下去了,快追!”领头的中年男人衣着整洁,像是有头有脸的管事之流。

“这么冷的天,跳下去肯定被冻死,再说,他还受了那么重的伤……”身后的手下们明显不肯以命犯险,犹犹豫豫地劝说着。

“你懂个屁!要是他把那事捅到上面,大人和咱们都得一起完蛋!”中年男人闻言大怒,一脚一个,踢了好几个人下水,又命人去找船只。

谢知真直觉这些人不是什么善与之辈,早在他们接近时,便躲在了船舷后面,直到客船渐行渐远,这才小心翼翼地站起身。

“哗啦”一声,被众人追杀的黑衣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抓着船尾垂下去的绳子爬了上来,跌在谢知真面前。

她吓了一跳,后退两步,正打算喊人,却见那男人捂着不停流血的右腰痛苦地翻了个身,强挣着坐起,扯下蒙面的布巾。

一张俊美到了极点的面孔暴露在她眼前,深邃的眉目带着几分不辨男女的阴柔,高鼻薄唇,鬓若刀裁。

“姑娘莫怕,我不是歹人……”他忍疼说着,声音低沉悦耳,自女子的裙裾往上看,借着清冷的月光辨清她的长相时,银灰色的瞳孔忽然凝固。

六皇子前世番外1:我未得势卿落魄,可能俱是不如人

众所周知,六皇子季温瑜是皇室的耻辱。

陛下做太子之时,曾经白龙鱼服,往青楼妓坊里寻乐,偶然遇见一番邦女子,听闻因部落被屠、父兄战死,这才入了贱籍。

那女子貌美非常,性情柔顺,最难得的是生了双银灰色的猫眼,因此虽然不是处子之身,却得了陛下的宠爱,花重金包下她,三不五时往她房中留宿。

说起来,那女子也是个有造化的,如此一来二去,竟然有娠。

陛下虽已有几个儿女,却不好让自己的亲生骨rou流落在外,便给她赎了身,安置在外面的宅院里。

几月之后,她挣命生出来个六斤二两的足月男婴。

生子添丁本是喜事,可坏就坏在那男婴的长相随了母亲,生就一双同色眼眸,一看便知是番邦异国诞育的种子,混淆了皇室血统的纯正。

陛下心生嫌恶,本欲将她们母子杖杀,那女子冰雪聪明,竟然提前感知到他的杀意,卸去钗环,素服赤足在他门前跪了一夜,泪水涟涟地求他饶孩子一命,见他不肯顾念往日情意,第二天早上便吊死在自己房间。

见她死得可怜,临死前又用鲜血写了封情意缠绵的绝命辞,陛下动了一念不忍,加之先帝病重,分身乏术,杖杀之事也就耽搁了下来。

待得数月之后尘埃落定,陛下荣登大宝,众多妃子也跟着迁入后宫,经身边太监提醒,他才想起还有这么个便宜儿子,漫不经心地使奶娘将孩子带进后宫,交于皇后安置。

皇后倒是个心慈的,见孩子体弱多病,面色青黄,知道是下人们苛待了他,重重责罚了那起子捧高踩低的奴才,将他和太子放在一处教养,又起名叫做“温瑜”,取怀瑾握瑜之意。

可惜,季温瑜生了一双异于常人的眸子,生母的身世又不堪,甫一进宫便注定成为谈资与笑柄,不止在大大小小的宴会上受尽皇室亲族的冷眼,就连那些没了根的太监,私底下也常常妄加非议,说一些不干不净的话。

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他养成了阴郁沉默的性情,多思多虑,敏感多疑,像只时刻龇着獠牙的狼崽子,看人的眼神总是阴森森的。

就连这样的“好日子”也并不长久,皇后病逝之后,丽贵妃宠冠六宫,三皇子又聪明伶俐,很快,就连占了嫡出之名的太子殿下都自身难保,他的地位更是急转直下,越发难堪。

一日,季温瑜替太子去国子监取卷子,不慎碰翻了三皇子桌上的书籍。

他低着头道歉,被三皇子身边的太监教训了几句,说他竟然不知道下跪,目无尊卑,缺乏教养。

明明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为何他就活该跪着,对方就可以永远高高在上?

季温瑜自然不肯,冷冷地斜了那太监一眼,竟被太监狠狠抽了一耳光。

几个膀大腰圆的侍卫强压着他的肩膀和后背,把他按倒在地,太监狗仗人势,唾沫横飞地教训起他,又指桑骂槐地说他不懂规矩,缺乏教养。

三皇子眉眼不动地写完一整张字,这才叫停太监,连一个眼神都不屑施舍给他,说道:“不过是一个来历不明的杂种,你跟他费这么多口舌做甚?没得辱没了本王的身份。”

季温瑜心里清楚,今日这一出,并非冲着他来,而是三皇子瞧太子殿下不顺眼,借着教训他给太子难堪。

可他们兄弟阋墙,为何要拿自己作筏子?

那年他才六岁,年幼气盛,梗着脖子和三皇子理论,说自己也是父皇的亲生儿子,并不是甚么杂种,却被三指宽的杀威棒重重拍在后背,口吐鲜血,扑倒在地。

秋雨已经带了几分寒意,侍卫们像拖一条死狗一般把他拖出去扔在泥地里,棍棒雨点般落在身上,他趴在泥泞里,耳边是高高在上的同窗们幸灾乐祸的议论声,眼前不远处,是一双绣着螭龙的靴子。

直到被打去了半条命,太子殿下才收到消息,急急赶来相救。

季温瑜的腰背连起一片火辣辣的疼痛,双腿失去了知觉,意识模糊间,隐约听到素来温吞隐忍的太子罕见地声色俱厉,大声和三皇子争论,心里却并未生出感激。

他今日受此大辱,皆拜眼前这二人所赐。

总有一天,他要以牙还牙,百倍奉还。

季温瑜渐渐学乖,不再把满身的刺张开,暴露给人看,而是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恪尽职守地做好太子殿下的影子。

先皇后给太子留下的棋子和资源不少,可太子太过迂腐,竟然不肯结交党羽。

这样也好,太子不肯笼络的人脉,他帮忙收拢,太子不肯培养的势力,他很乐意代劳。

羽翼一点一点丰满,他韬光养晦,举贤纳士,耐心等待着一飞冲天的那一日。

可丽贵妃并不肯让他好过,为了间接为难太子,竟然出手干预他的婚事,命令他娶一不入流的翰林之女为正妃。

不受宠的小官之女,和流有污秽血脉的落魄皇子,在世人的眼里是多么般配,又是多么可笑啊。

季温瑜恨得咬牙切齿,却不得不忍气吞声,将谢家的小姐娶进皇子府。

新婚之夜,他强忍着不耐走进新房,本打算走完过场就去书房歇息,在掀开红彤彤的盖头时,却忽然改了主意。

无它,谢知真生得实在是太美了。

眼含秋水,靥生春色,温柔婉转,体态窈窕。

这样倾国倾城的风姿,足以抵消家世低微的不足,季温瑜脱不了男人好色的本性,双脚定在床前,低头看了她一会儿,忽然俯下身,贴近她玉白的脸。

她有些羞涩,还有些紧张,长睫低垂,不敢看他。

“抬起眼睛。”季温瑜命令道。

干净清澈的眸子温顺地抬高,他仔细观察她的表情,没有在上面看见半点儿惊讶、鄙夷或者别的什么,便又生出两分满意,指指自己的眼睛,问:“你觉得我生得奇怪么?”

谢知真缓缓摇头,想了想柔声道:“殿下龙章凤姿,天质自然。”

这两年,他从巴结他的下属官员嘴里也听过许多好听话,但他不得不承认,谢知真说的这一句,是他听过最顺耳的。

他从她的话语里窥见一点儿不大明显的讨好,连日来的愤懑之气忽然消散。

将合卺酒递给她,两个人手臂交错,相挨着喝下,季温瑜挥退下人,脱去外袍,坐在她身边,问道:“嫁给我,你很委屈吧?”

他想,不止他觉得恼怒,谢知真心里肯定也是不甘心的。

皇子正妃说出去好听,可他流着番邦的血,母亲又是个妓女,这么些年在宫里活得像个透明人,嫁给他除了遭人耻笑,实在得不到半点儿实惠。

谢知真又摇了摇头,珠翠步摇在云鬓间轻晃,美不胜收。

“妾身不敢。无法襄扶殿下,是妾身的不是,只求殿下不要嫌弃妾身,给妾身留些体面。”她想必已经觉察出他来者不善,也猜出他不打算在这里过夜,这才含蓄地央求他留宿。

毕竟,在这个世道,新婚之夜夫君便宿在别处,足以令她沦为整个长安的笑话,无颜见人。

季温瑜喜欢她不露锋芒的聪慧和恭顺柔婉的态度。

家世差些不要紧,懂得仰望他崇拜他就好。

他摸了摸她的脸,只觉触手温润柔软,难得的露出一点儿笑模样:“只要你听话,我会好好待你的。”

这夜帐幔低垂,烛影摇红,他将新婚妻子剥得赤条条的,惊艳地欣赏凹凸有致的玉体,紧接着制住含羞遮挡玉乳的手,颇为急躁地进入了她的身体。

元红初破,花道紧裹,汁水横流,恁般销魂。

六皇子前世番外2:一别经年人事非,云雨巫山枉断肠

刚成亲的那段日子,季温瑜对这位正妃很满意。

看得出她在娘家的日子过得并不好,嫁妆也就前面的几抬看着光鲜,后面的箱子里装的全是过时的布料和不值钱的首饰。

长安时兴的妆容打扮,她一概不懂;从远洋进贡来的新奇果蔬,这两年已经常常出现在达官显贵们的餐桌上,她竟然不知道怎么吃,跟着他出去赴宴时,乖顺地低着头夹面前的青菜,连碰都不敢碰。

季温瑜不觉得丢脸,反而找到些同病相怜的意味。

荒唐了一夜之后,他抱她坐在腿上,效仿张敞,对着铜镜亲自为她画眉,又在眉心绘了朵别致的花钿。

她在闺中没有用过的茶点蔬果,在他的吩咐下,一一摆在桌上。他故作无意地当着她的面示范吃法,闲聊一般讲起盏中这茶产自哪里,如何难得,她聪慧剔透,暗暗记下,又请宫里出来的嬷嬷教导规矩,很快成为长安城中一名合格的贵妇人。

许是因为思虑过重,季温瑜有头疼的毛病,每夜总要惊醒两三回,不得安枕。

然而,酣畅淋漓地发泄过欲望之后,搂着绵软温香的美人,他偶尔竟能一觉睡到天亮。

谢知真的性子很沉静,和她相处十分舒服。

他渐渐习惯将公事搬到正房处理,有时候和幕僚们议事到深夜,扭过头看见她映在屏风上的柔美剪影,会觉得心头被什么陌生的情绪侵袭,酸酸涩涩,又有种奇异的满足感。

三皇子刚一成年便封了宁王,手掌兵权,炙手可热。

这一年年关,他率兵在辽东大破蛮夷,陛下龙颜大悦,连下十二道封赏令,重赏全军将士,举国欢庆。

季温瑜带着谢知真进宫赴宴,不出所料的,又被安排在末等席位,受尽冷眼。

他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对待,却敏感地观察谢知真的反应,见她神思不属,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