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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颐?”他略作思索,再看女孩时多了些了然,“原来是你。”两年前的出逃,他也有一份。徐知秋先斩后奏,他不帮也得帮。盛娇颐这名字听得耳朵生茧,熟烂于心,没想到时至今日终于碰面。盛娇颐微笑,“是我。”两人对话好似打太极。脚步声起,又一人靠近过来,盛娇颐注意力还在徐知夏那里,眼前一花,只来得及看见深蓝马甲上的玳瑁扣子。徐知夏显然熟识这人,第一时间招呼,“泽霖,你也在,真是巧。这是知秋同学,盛小姐,你们过去都在育英读书,应该认识的吧?”冷淡视线扫上她脸庞,比记忆中更成熟的声音说,“算是吧。”那目光没有半刻停留,仿佛只是偶尔路过,直接略过她脸颊转向徐知秋方向。徐知秋抿了抿唇,主动招呼,“泽霖。”白皮少年回一声,“嗯。”没有剑拔弩张,也不见冷嘲热讽,唯有属于成年人的平和与生疏。盛娇颐一阵恍惚,满心满眼的陌生,有那么短暂的一瞬不知自己身在何处。盛小姐还是贺夫人?“泽霖,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重庆那边怎么样,我看报纸说冯先勇又要开战。”“嗯,还没正式交战,多半是要来谈条件的。”“那就好,打起来不知道又要死多少人。”他们在说什么?什么重庆,什么开战,与雪湖又有什么关系?盛娇颐一头雾水,徐知秋凑到她耳边解惑,“穆泽霖他两年前回来后神神秘秘大半年,连学校都没去,后来就被穆市长送去了天津,我也是那时候才知道原来天津的郑烈是穆市长连襟。穆泽霖大概走了这层关系,之后的事我也不很清楚,本来以为他是去天津上学,没想到前几个月再见面时他已经是郑烈副官了。”就算她再不问世事,郑烈的名声总是听过的,长江以北风头最盛的军阀,雷霆手段十分了得。这样铁血人物竟会是那位摇摇欲坠的穆夫人兄弟。更没想到,那样苍白瘦削的少年竟然会去参军。“泽霖既然你在这里,穆市长想必也来了?”“嗯,在那边。”徐知夏一把抓住想逃的徐知秋,“跑什么,穆市长还能不知道你在这?不去问好成何体统,你说你平时胆子大得很,怎么这会又忸怩起来了。”徐知秋最激不得,听见这番话,脖子立刻硬起来,“你才忸怩,总是你有理,我表现得热情点你又该说我不矜持。”呛完了徐知夏,她回身叮嘱盛娇颐,“娇颐你等我,我去去就回,还有好多话没和你说。”盛娇颐仿若看不见身旁那人,只专心致志看徐知秋,“嗯,我就在这。”徐家兄妹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房间另一头,盛娇颐不得不收回视线,直面阴森少年。“雪湖,你要与知秋结婚了吗?”苍白面孔晃了晃杯中酒,终于正眼瞧她。看上几秒反问道,“是又如何。”得了确认,盛娇颐真心实意微笑,“恭喜你。”纵然她有自己难处,可毕竟人是她拐跑的,又是她抛弃的,说来说去都是理亏。“呵。”轻笑从他嘴里飘出来,凉意擦过头皮,寒气森森,却是她再熟悉不过的。犯冷归犯冷,心里反倒怀念起来,于是掀起眼皮认真打量。这一看,才发现记忆中的少年已然变了模样。曾经比自己高不了多少的人,如今要仰望才行。雌雄莫辩的苍白面孔多了利落,再也不会叫人生疑性别。瞳孔黑得发了绿,唇色艳若沾了血,依旧美丽鬼魅,却是已经吸干人精血的鬼。那双眼正沉沉盯着她,连那点讥讽的笑意也渐渐隐去,似乎在等待。毕竟朝夕相处过半年,盛娇颐还是有些了解他的,一看便知这是生气了,而且越来越怒。这人脾气一向莫名其妙,但她其实有把握哄好。只是如今身份不同,总不能再对好朋友的未婚夫笑嘻嘻卖乖,索性假装不知,“穆同学,你怎么了?”穆同学?幽深瞳孔黑气缭绕,盛娇颐唯恐自己下一秒要挨打,满脑子盘算着逃跑。对放不给她机会,话锋一转,突然问,“我该叫你什么,盛同学,盛小姐,还是——贺夫人?”********************自知短小,待会还有一更,乖不乖~感觉,好像,不少小宝贝不知道小穆(穆泽霖)和雪湖是一个人???????十级困惑(61_61)?小孩子脾气最尴尬的问题被猝不及扔到阳光下曝晒,盛娇颐眼皮猛地弹跳,干笑着应,“我们,嗯,还没……。”还没什么,她也不知道,她与贺衍之间不是一两句话能解释清楚,只怕说了也没人信。“那我提前说声恭喜了,等好事将近,盛小姐别忘了给我送喜帖。”好端端一句话,从他口中出来便是阴阳怪气。“哦,好的,我——”刚说几个字,少年直接从她身旁擦过,头也不回走开。盛娇颐含着半截话,孤零零茫然。周围皆是三两人围成一圈寒暄,放眼望去一张张脸上尽是笑容,入耳声音也是喜悦,唯有她一个人隔绝于所有小圆圈之外。正犹豫该继续等知秋还是干脆去找贺衍,忽而一道破碎声打破满室繁华。无数视线齐刷刷朝那罪魁祸首射过去,将那里抽成真空。俊男美女的美好画卷,被两人脚边的玻璃碴染上破坏。烫着时髦卷发的女孩子神色变了又变,眼眶中蓄起泪来,显然从未受过这般委屈。贝齿咬了咬下唇,强撑着勇气挤出笑容,“哎,真是不小心,你喜欢气泡水是不是,我再去帮你要一杯吧?”听她这样说,周围人只当是一个小小意外,对两人释放出些许善意便又回归自己的小圈子。盛娇颐也很想像他们一样若无其事转过头去,将空间留给那两人,奈何她被人盯住了。女孩子仰望左恕,他却穿越人群直勾勾盯着她。那视线钉子一般,将她死死钉在原地。“来,喝点水,空腹喝酒对身体不好呢。”女孩子又一次递上玻璃杯。左恕还在看盛娇颐,仿佛她才是那杯解酒的水。“左恕?”男人抿起唇,脸上全是冷硬,注意力终于被身旁人唤回。不等女孩子展颜,轻轻吐出一个字,便又不耐烦的移开眼。女孩子的脸刷得一下白个彻底,似是不敢置信,看上左恕两秒,没等来他的丝毫表示,忍无可忍般放下杯子捂着脸跑开了。盛娇颐看得清楚,左恕说的是“滚”。目光不由自主跟上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