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聘请律师过去呢?”余白一时竟不知如何反驳,怔了怔才又问:“那前面那三家呢?”唐宁反问:“那几家是你去主动公关的,还是人家来找的你?”“是他们联系我,”余白如实回答,“两个是BK的同事,跟我关系不错。还有一个是从前的客户,一直合作得很好的……”唐宁打断她,又问:“这都是你出国之前的事了吧?”“嗯……”余白点头。“这几年里你跟他们维持了何种频率的社交关系?吃过几次饭?聊过几次天?还是就在朋友圈点个赞?”唐宁继续。余白语塞,朋友圈什么的,她一年都看不了几眼。这几个人跟她的交情并没有铁到主动照顾她生意的地步,但吴东元就不一样了,的确有可能是他在自己的圈子里帮她做了一下marketing。虽然这一行大家都靠人脉吃饭,但想明白了这一点,她还是有点受挫。唐宁偏还要得寸进尺,摸摸她头说:“项目接了就接了,出差就别去了。”第113章打赌吗?那天夜里,本来应该很愉快的余白不太愉快地早早睡了。次日清晨,天还没亮,她起来上厕所。这也是怀孕之后新添的毛病。不过,这回倒是没吐,只是胃里不舒服,满口都是苦味。季节已是深秋了,早晚气温不过十几度,她再回到床上躺下,带着一身冷气。唐宁还在做梦,察觉到身边的动静,没睁眼,往这里挪了挪,一只手伸过来,把她抄进怀里。怀抱里挺暖,嘴还贴在她耳边喃喃说着什么。余白没听清,回头看了看,才知道这人根本没醒。她看着他,就想起昨天下午在妇科诊室里不负嘱托的那一问,然后又想到两人在马桶旁边的一席对话,只觉一片苦心全都喂了狗。直到那个时候,她才知道原来自己在他眼中就是这水平。要是复杂的大案倒也罢了,但现在只是一个算计费时间的自查咨询,他居然也觉得是吴东元别有用心,才给了她这个机会。“不许去,”他不跟她讲道理,直接对她说,“不许去。”什么不许去?余白只想笑。不许干这个,不许干那个,听起来好像挺霸道总裁的,但她发觉自己一点都不喜欢,关键这人霸道了还不是总裁,房子都抵押了,竟然还想妨碍她挣钱?想到此处,她拿开他的手,裹了被子滚得远了点,闭眼躺了一会儿,还是睡不着,索性就起来了。唐宁在她手腕上拉了一把,没拉住。余白回头再看,这人还是没醒,整个包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张脸,眉头轻蹙。她估计他准是昨晚又熬夜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睡的。等到洗漱之后换了衣服,走出去一看,果然是这样。因为唐宁的房子离事务所近,两人结婚之后大多数时间住在他这里,也说不上什么新房,只在起居室里添了一张升降写字台,面对面拼在一起,吃饭、工作、打乒乓球都能在这上面解决。此刻,唐宁的那一半上乱的好似马上就要跑路的P2P。她过去翻了翻,都是他正在做的案子的材料,别人看起来乱,其实乱得有条有理。其中有几有页随手记下的笔记,和她上次在他电脑上看到的一样,都是各种外贸公司的资料,有不少标记了“已注销”。此时细读,直觉性质与李洪庆那家公司类似,在CBD租个办公室,聘用四五名员工,经营范围从金属、橡胶到塑料、化纤原料,各种都有。简而言之,看着挺像样,其实就是一个空壳子。余白当时心中就是一动。等到两人吃过早饭,开车上班的时候,她特别注意了一下车里的导航记录。唐宁跟她说,他昨天去的是法院。但最近一次线路的目的地没有单位名称,只是一条路名加上门牌号码。这种格式,余白如今也不陌生了,到办公室一查他当师父的时候传给她的秘籍,果然就是A市监狱总医院。她随即找了个机会去问陈锐:“唐宁这几天跟你提过谭畅那个案子吗?”“没有啊,怎么了?”陈锐十分警惕,言下之意,那个祖宗又干什么了?余白心里又说一遍——果然,面子上只能摇头,答:“没什么,人还在监狱总医院,暂时没什么进展。”陈锐这才放心,关照她有事及时通气,走了。余白转身去找唐宁,人不在。她回到自己屋里去等,正好乐欧那边传回了合同,又发了下周出差的行程过来。她打开看过一遍,更加觉得昨晚的那番对话来得荒谬。邮件是乐欧法务部的人发的,当地负责接待的是N省房地产公司的副总,只在开头提了提吴东元的名字,例行抄送了一下而已。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不出意外的话,吴东元接下去根本不会再参与这件事。余白越想越好笑。她研究生毕业之后进入BK,就认识吴东元了。二十五岁青春正好的时候,人家都没看上她,这么多年唯一一次稍有过线的倾向,只是那天在咖啡馆里的几分钟,当场也都说清楚了。如今彼此都已经结了婚,吴东元和林飞扬一看就是感情很好的那一种。更别提她还是个孕妇,会有什么事?再说了,做律师这一行不都靠人脉吃饭么,凭什么到她这里就多出那么些有的没的?等到唐宁从外面回来,余白已经回信确认了行程,连机票都订好了。唐宁看到她在系统里更新了自己的日程,过来找她。周晓萨不在,关了门只有他们两个人。“你这是不信邪啊?”他看着她,直接开口问,彼此都知道说的哪件事。余白也直接回答:“我不觉得这事会像你预计的那样发展。”“不是说好了不去的么?”唐宁还是不跟她讲道理,又变得跟小孩儿似的。“你呢?”余白只能抓他的短处,“不是说好了暂停会见,就算要去也带上陈锐,适当的时候解除委托关系的么?”言下之意,从前只是被骂成翔也就算了,现在还要在刑法306条的边缘各种试探?这人没话了,自然也知道她在说什么。“见着了?”余白继续。“见着了。”唐宁点头,这下老实了。“说什么了?”余白又问。唐宁却答:“见是见着了,但什么都没说。”“怎么了?”余白有些意外。唐宁如实交代:“谭畅趁会见的时候把静脉营养给拔了。”余白一震,难以想象当时情景,自己如果在场又会是什么反应。有那么一会儿,她脑中只有一个念头——那一次失败的尝试之后,谭畅还是想死。哪怕是买保险,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