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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跑出去叫人。另一名老师随后赶到,但还是没能把两人分开。柯允拿起台灯击打,翟立举手抵挡。桌上的东西纷纷掉落,现场一度极其混乱。两名老师的背影以及各种杂物遮挡了一部分监控画面,只能看到柯允继续着手上的动作,而翟立已经倒地,渐渐不动了。最后,柯允扔掉台灯,跑出了办公室,一个老师追了出去,另一个站在门打电话报警。画面相对静下来,房间里暂时只剩躺在地上的翟立。此时可以清楚地看到翟立手中没有东西,手机不见了。余白按了暂停,截图放大。地上十分凌乱,到处都是飞溅的血迹、散乱的书籍、表格、教具,什么都有,就是没有手机。王清歌不太看好这种寻找方式,说:“警方肯定是仔细勘查过案发现场的,虽然当时只是作为故意伤害案件,而且嫌疑人已经确定,勘查标准可能比不上谋杀追凶,但手机这种东西真不至于遗漏。而且,这个房间后来还经过了学校方面的整理,如果手机一直在那儿,不太可能到现在还没被发现。”“那有没有可能是柯允拿走了?”余白猜测。摄像头在门的上方,后来进入办公室的几名老师动作都很清楚,只有柯允,有那么几秒钟他的动作是被遮挡的。王清歌没说话,直接播放了电子卷宗里其他的视频。从办公室到学校门口有好几个摄像头,中间只有短暂的盲区,可以看到柯允背着他自己的书包一路走出去,但走廊里光线不是很好,他手上有没有拿东西就不确定了。王清歌又试着回忆,说:“我记得柯允用的是那种儿童电话手表。收押的时候,他随身带的东西里也没有手机。警方归还给程翠萍的私人物品都有清单,那次我是跟她一起去拿的,只有柯允的衣服和书包,包里都是书和学习用品。”手机仍旧没有下落,但至少缩小了范围,哪怕只是一点点。从办公室到学校门口的那条路上,柯允被警察拦了下来,而那部手机应该就在这两点之间的某个的地方。规则,模仿——不知为什么,余白反复想起这两个词来。一个是程翠萍对她说过的,柯允是亚斯伯格综合症患者,有极强的规则感。另一个则是唐宁的猜测,柯允小时候看到并且模仿了翟立的行为。规则,模仿——余白想到了一种可能。她即刻打电话给程翠萍,才刚接通就问:“你上次说柯允小时候用你的手机拍了自己隐私部位的照片,你那次发现之后是怎么处理的?”程翠萍显然很是意外,怔在那儿好久没说话。余白知道自己太着急了,这才报了名字,说明情况,又重复了一遍问题。程翠萍想了想回答:“我当时问他问什么要那么做,他不说,我很生气就把手机扔了……”“扔哪儿了?”余白又问。“垃圾桶啊。”程翠萍回答。垃圾桶,有没有可能事情真的这样简单呢?电话挂断之后,余白和王清歌立刻赶去孤独行星,一路上一颗心都是悬着的,就怕在学校门口看见一个市政垃圾桶,那估计就是没戏了。所幸,A市实行垃圾分类已久,路上垃圾桶撤走了不少,从案发的办公室到柯允被警察拦下来的路口,他遇到的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垃圾桶,就在学校前厅的角落里。时隔已久,里面的东西当然已经被清理过了。景老师从办公室走出来,不知道她们今天又是为什么而来。余白看着景老师,问:“学校有失物招领处么?”“有,”景老师回答,带她们去她的办公室,开了电脑又打开一个文件夹,里面都是照片,“孩子多,丢东西也挺多的,每个月会在家长群里集中发一下,看图认领。”余白仍旧提着那一口气,没有解释,只是紧盯电脑屏幕一张一张地翻下去,一只小孩子的鞋,一顶绒线帽,电子书,保温杯,围巾……直到画面中出现一部手机。余白停下来,总算松了那口气。“这是你们的?”景老师问,“东西都锁在行政老师的保管室里,我去叫她开门。”“不,不用,不是我们的,”余白赶紧解释,突然觉得腿有点软,找了张凳子坐下来,又看了一眼王清歌,说,“你打电话给检察院的承办吧。”王清歌也有点懵了,两人一路找过来,但都没想到结果就是这么的唾手可得。案发之后,手机被柯允带出了那个办公室,经过前厅时,扔进了垃圾桶。然后,又被清洁工阿姨发现,以为是哪位家长遗失的,交到了行政老师那里。手机锁了屏,没法找到失主的信息,行政老师就照老规矩在家长群里发了张图片,等机主来领取。而在案发伊始,警方那边都只当这是一宗普通的故意伤害案。翟立作为受害人,被120送往医院抢救,随身物品由急诊室医生按照规定暂时保管,稍后又转交给了赶来的家属夏晨,其中钱包、手机、衣物一切齐全,并未发现缺漏。于是,那部手机就一直被留在孤独行星学校的行政保管室,渐渐耗尽余电,陷入沉寂。至此,柯允一案因为发现重要证据,被退回补充侦查。再一次去刑警队沟通案情,余白没去,王清歌也不让她去,说一定辣眼睛,孕妇不宜,可回来之后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大堆。翟立使用的两部手机型号、颜色一模一样,所以连他老婆都没意识到另一部手机的存在。而且,翟立也十分小心,只有一张SIM卡用的是自己的名字,另一张就是网上几百块买来的黑卡,在运营商那里登记的是一张完全不相干的异地身份证。所以,警方第一次调查他的时候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的通讯和上网记录。直至余白她们发现了第二部手机的下落,由警方带回去技术解锁,仿佛打开了一个兔子洞。那部手机里各种翻墙软件、境外app一应俱全,微信里无数卖片儿的、交流同好的群,群里还有菜单,拍摄对象年龄越小,要价就越贵。在这些二次元世界里,翟立给自己起了个网名叫Humbert,是个大神般的存在。而在三次元世界,他是得过金话筒奖的名主持,市电视台的金牌制作人,家里住几千万的房子,开几百万的车,十几年热心慈善事业,之所以会干这种事显然不是为钱,只能说是真的是“爱好”了。“那怎么证明手机是他的呢?”余白还在担心这个问题。既然SIM卡不在翟立名下,手机也不是在他身上发现的,就算他还在昏迷,不能辩驳,夏晨替他请个辩护律师,也会提出这样的异议。王清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