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冶皱眉:“可是我妆都上了一半了。”傅煦看了眼时间:“不着急。”见谢时冶还不服气,他补上一句:“车程来回都要三个小时,在车上不管是玩手机还是睡觉,戴隐形都不舒服,卸了吧。”谢时冶终于屈服,其实他化妆,除了有在心理医生面前武装防备的心理,更担心傅煦也许会来陪他看医生的可能,他总要提前准备。他这段时间因为拍戏,气色变得很糟糕,有时候他照镜子都觉得自己现在模样很差,素颜不堪入目。到底是因为他对自己的要求高,这个要求放在喜欢的人面前,会变得更高。在喜欢的人面前,哪怕是精心准备的造型,都怕有哪里不好看,更别提现在病怏怏又像好久没睡好的模样了。等他卸了妆,戴上那有度数的眼镜,实在没心情看镜子里的自己,气场一路低迷不振,直到上了车,也打不起精神。傅煦开的也是谢时冶的车,是阳阳找熟人借来的,目的为了避开狗仔。谢时冶在副驾座翻到一本书,书名直白露骨。行程途中,红灯车停,傅煦借着路边光瞄了眼书名,笑了:“你看这种书做什么?”谢时冶看得挺认真的,随口答道:“学一学。”傅煦觉得更好笑了:“学什么?”谢时冶扬了扬手里的书:“当然是学习上面的方法,变得更加惹人爱一点。”傅煦:“我觉得你不必学,保持自身就很好了。”谢时冶撇嘴:“不够好。”傅煦有些惊讶道:“怎么不够了。”谢时冶没说话了,当然不够好,要不然傅煦怎么还是不喜欢他呢。他看到书里有一段,说得还挺有趣的。上面说,当一个女人觉得一个男人帅气的时候,她不一定是爱上了他。但是当一个女人开始心疼一个男人的时候,这绝对是沦陷的开始。第49章谢时冶才翻了那书几页,就接到一个电话,是阳阳。阳阳将他交给傅煦以后,竟然不放心,只在电话里叮嘱他仔细遮住脸,要是被人认出来麻烦就大了。因为是去看心理医生,人太多了也不好,既然是傅煦介绍,有傅煦带着,阳阳也放心,就怕谢时冶自己不注意。被心大的阳阳担心,总让谢时冶有种被小看的感觉。谢时冶腔调拉得勉强散漫,一听就知道没上心,只敷衍地一个字一个字的应,好,行,嗯,没问题。等总算挂了电话,谢时冶松了口气,揉着太阳xue靠在副驾座上。傅煦扶着方向盘:“要不要睡一觉。”谢时冶确实有点倦了,整个山洞戏拍下来,加上他的入戏方式,几乎要将他的精气神耗干净了。加之现在算是拍完,心头大石一落地,紧绷的弦松下,整个人都跟散了架一样累。但是车程这么长,他怕傅煦无聊,就强撑着不睡。他将手揣进卫衣兜里,整个人瘫在副驾座上:“没事,我不困。”刚说完他就打了个哈欠,眼泪都出来了,很没说服力。傅煦跟他说:“后座有个包,你拿一下。”谢时冶转身拿包,幸好他手长,拿得不艰难。是个双肩包,塞得有点满,重量却不重。谢时冶双手扶着那包问傅煦:“你要拿什么?”傅煦说:“里面有件外套,你取出来。”紧接着,傅煦又让他从背包的侧拉链里取出了耳塞眼罩。耳塞是散装的,两只一包,没用过。眼罩却是旧眼罩,墨绿色,真丝质感,上面甚至绣了金色的F·X。傅煦说:“年纪大了,睡眠不好,在外面睡觉要是离了眼罩耳塞,还真睡不着。”他扫了那件外套一眼:“外套披腿上吧,车里有空调,睡着了可能会冷。”都被人这样安排得明明白白了,谢时冶捏着那件外套,做最后的挣扎:“你一个人开车不会累吗?”傅煦低声笑了起来,声音在车厢里回荡着,磁性沙哑:“不累,睡吧。”耳塞就算了,眼罩却是傅煦用过的,它曾经亲密地贴合傅煦的脸颊,鼻梁,眼皮,和他最喜欢的那纤长睫毛。如今再覆盖在他脸上,就像一种只有他知的暧昧,间接亲密接触。外套更是充满了傅煦的气息,将他牢牢包裹。谢时冶以为自己会激动得睡不着,实际上他很快就睡着了,做了个充满阳光,却并不是那么美好的梦。他梦见了那间大二那年的练习室,地板上层层叠叠的,都是他们的汗水。傅煦抱着一把吉他靠着巨大的落地镜坐在,弹着那首爱的罗曼曲,一边弹一边笑,阳光落在他身上,是谢时冶能梦见最美好的东西了。谢时冶想要进那个练习室,却无论如何都进不去,一切就像徒劳无功,直到一个面目模糊,身穿白衣的人。那个人只拧开练习室的门,轻而易举地走了进去。明明看不清那个人的脸,但谢时冶就是知道,那个人是司南。巨大的悲恸攥住了他,胸腔那颗心,本来在日复一日的折磨下早该习惯。可是真的看见了,却又那么令人难过。他徒劳无功地围着那个练习室转,无论如何尝试都进不去,就是进不去!为什么他不可以!强烈的不甘心和难过让他控制不住在梦里大哭出来。而现实里,他也是被喊醒的,医院没有到,车子临时停到一个江边,大概是他在梦里闹得太厉害,情绪宣泄到现实中,哭喊出来,将傅煦吓到了。车里的灯并没有多明亮,却清晰地照亮了谢时冶眼中没有散开的泪水。眼罩压在额头上,谢时冶刚刚醒来,迷迷糊糊,看见傅煦的脸,竟然一时没忍住,问了一句:“为什么我不行。”傅煦知道他是睡糊涂了,抽了几张纸巾,压在了谢时冶的脸上,没说话。车里放着轻音乐,竟然还是那首罗曼史,怪不得他会做那样的梦。谢时冶被脸上的触感逐渐拉回现实,反应过来后,反手按住了脸上的纸巾,本意是让傅煦撒手,未成想裹住了傅煦的手。好在傅煦没在意,将手抽离了他的掌心:“要不要喝点水?”谢时冶迟缓点头,傅煦拿了手机钱包,下车去了,将空间留给了谢时冶。附近没有什么喝的,只有一个咖啡店,傅煦打包了两杯咖啡,慢慢走了回去。江边几乎没有人,只有此起彼伏的蝉鸣虫叫,风吹来都是潮湿的味道。谢时冶靠在车头,正在抽烟,他身影在夜色里些许朦胧,很瘦长,好像比刚开拍的时候都瘦了些,傅煦心想。他看见谢时冶嘴里缓慢地吐出一口香烟,眼皮垂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