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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16

    偏头:“去那里。”

言枕词寻音看去,只见此路尽头、巨谷底部,有三十二根巨大圆柱擎天立地,圆柱以内,一栋高三十三丈,宽三十三丈的殿宇屹立此处,此殿以青石擂砌而成,每一石正正方方,均比人高,除殿上瑞兽,殿前清流,一无花巧之处,触目之中,庄严古朴之气息扑面而来!

走尽谷中之路,再穿行水上横桥,便入此地大殿之中。

还未真正进入大殿,溶溶热意已从殿中弥散而来,再行数步,眼前豁然开朗,只见殿中宝光璀璨,以巨盆盛rou,以巨碗盛酒,到处是身着轻纱、胴体隐约的妖冶男女,这些男女成双结对,当众苟合。广殿正中位置,同样有一巨大石锅。石锅底下燃烧柴禾,锅中沸水翻滚,热意腾腾,殿中扑面而来的暖意大多于此。

紫肤人一进殿中,便朝殿宇上方行礼。他们行礼的方式更有独特之处,乃是六指张开,左右相对,朝前一拜。

他大声道:“境主,我们猎来猎物,向您献上!”

大殿最上方向,珠宝堆积光芒闪耀之处,有一处忽然动了一动。

那是一摊足足有三人宽的rou山,rou山坐在宝座之上,全身上下装戴了无数金银,把自己打扮成一座行走的宝山,他手里拿着一块rou,此时吃到了最后一口,他感慨一声:“此rou好吃,是谁煮的?”

围在石锅旁的一个六指人立刻出来,洋洋得意环顾左右:“境主,是我。”

境主道:“把他的手砍下,我要尝尝什么样的手能煮出这样好吃的rou。”

下一刻,石锅旁其余的六指人立刻扑出,刀光一闪,最先出来的那人双手落地,被其余人拣起,洗净去皮,放入沸水之中熬煮。

至于那断手之人,早被拖出大殿,连低落地上的鲜血也被殿中煮夫仔细拭去。

言枕词忽然明白了谷中之人的残疾来自何处。

境主又转向界渊与言枕词两人,当见到界渊之际,他胖得只剩一条缝隙的眼睛骤然睁大,眼中骤然闪现明亮至贪婪之光。他指着界渊,脱口而出:“我要他做我的妻子,你们快下去准备婚礼!”

其余六指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界渊已经愉快道:“好啊。”

言枕词:“?”

界渊还未说完,一声落地,他又道:“但境主雄伟,一人怎够,我的朋友也一起娶了吧。”

言枕词:“??”

境主:“好,就一起娶了!你们还不快去!所有人都滚!”

最后一声怒吼冲着殿中所有六指人,这些六指人在境主的怒喝之下匆忙离去,方才的秽乱与恐怖眨眼消散,殿中登时只剩三人。

境主这时自宝座上站起,快步来到界渊与言枕词身前,双膝一曲,轰然跪倒,抓着界渊的袍角哭嚎道:“求求你,救我离开此地!”

言枕词:“???”

言枕词一路蒙逼,对这诡异之处的诡异之事叹为观止。

第69章

rou山扑通瘫在两人面前,造成的视觉冲击非同一般。

界渊扯了袍角,和声说:“有话慢慢说。”

境主浑身颤抖,伏于界渊身前,道:“他们——他们要杀我!”

言枕词插话:“我看见的是你随意杀他们。”

境主激动反驳:“你知道什么?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让我去死!他们逢迎于我,让我享用男人女人,喂我吃无数的东西,也不过是让我变成了一滩活着的rou,为了让我无法从这个恐怖的地牢中逃出去!”

此地恐怖来自眼前之人。

但眼前之人却说恐怖是他之外的所有存在。

言枕词有了点兴趣:“哦?”

境主深吸一口气:“我看你们的打扮,像是幽陆侠士吧?”他好奇之中夹杂憧憬,“此地之外,恐怕是人间仙境吧?”

言枕词道:“幽陆不差,但恐怕没有你想得那么好。”

境主并未听见言枕词的话,他继续说道:“这里每一个人都生有六指,与他族不同。我们称呼自己为‘境’,但是别人叫我们‘天余族’。境族之中,有一圣地,圣地名为‘净土’,号称境族神灵所在之地。净土每二十一年开启,开启之时,境主入内,然后——”境主的面孔扭曲起来,“然后,再也没有一个境主能从中出来!什么圣地什么神灵,明明是死地和鬼魂!”

激动之中,伏于地上的境主涕泪横流。

界渊眼看这人似乎想要用自己的袍角擦脸,连忙将衣服抽出,转而拿了言枕词的袍子塞入对方手中。

言枕词就静静看着界渊动作。

做完这一切,界渊懒怠再听,几步向前,走到殿宇最上方。此地除了铺满一地的金银宝物之外,还有两根石柱,石柱上照样刻字,刻着的字依旧并非如今幽陆所用文字。

界渊看了一会,忽然向面前宝山一招手,一只精巧的流苏簪子便自宝山中升起,朝他手中直飞而来。

但在半途,另一只手劫走了这簪子。

言枕词拿到簪子,放于眼前一看,只见簪尾刻字,上写“爱妻颐真”。

他心头蓦然一动,刹那贯穿了一条线索:巫颐真丧身秽土动乱,秽土动乱距今正好二十一年,境族净土二十一年开启一次,巫颐真之死,与境族净土必然相关!

东西被劫,界渊也不以为意,转身对境主说:“你是如何知道这些事情的?”

境主道:“我房中有一本如你们一般的外来之人所书札记,里头说了很多有关境族的事情,还详细写了净土的事。”他说得咬牙切齿,每每谈起自己种族,都称“境族”,已完全把自己隔离于种族之外。

界渊又道:“他们送你入净土是为了什么?”

境主呵呵笑道:“为了这个腐烂之地和腐烂之族的存续。”

界渊再问:“他们又为何任你予取予求?”

境主:“那当然是为了骗我入净土,成为他们的活祭!”

界渊微微一笑:“你若养一只必将要杀的东西,会让它高高坐在你的头上?这癖好倒确实特殊。”

境主突然愣住,喃喃自语,颠三倒四:“也许……因为我不心甘情愿……就没有效果?也许……是他们怕我知道真相……逃跑?也许……”

没有一个理由能严丝合缝地解释这一切。

那双手还在锅中沉浮,残缺之人也缩在简陋的帐篷旁边。而此地金银满载,酒rou不绝。如此对比,鲜明刺目。

此地无疑是境族恐怖之地,此人无疑是境族恐怖之人。

但也许,确实还有一些谁也不知道的内幕,形成了如今这荒诞可怕的一切。

言枕词看向界渊。

世人都不知之事,此人当知。

界渊轻轻一叹,仿佛悲悯,仿佛蔑笑,终归平静:“如今这些事情,连当事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