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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5

    王敦跐溜一声往贞节堂的大门那里撤退了过去,心说这是三倍武坠子的节奏,幸亏老子跑得快,不然也要被喷一脸石灰粉。

“抱歉,是我失态了。”胡橙转过脸来,神色如常,已经没有刚才的阴鸷之气,只不过他乌黑的瞳孔里还在漾着几痕淡淡的水色,看上去让人有点儿好奇,又有点儿心疼。

“没有没有,人没事儿就行,我是怕你伤着了自个儿。”王敦赶紧摆摆手,说实在的,相处这么久了,他还真没看出来胡橙是这么一个正义感强烈的男青年呢,原先在铺子里的时候他倒是很温文中庸的,事不关己不开口,一问摇头三不知,怎么这会儿忽然就年少轻狂了起来。

“多谢费心,进去吧。”胡橙很不嫌弃地拉起了王敦摸过肠子的手一起走进了贞节堂。

一进堂屋,就看见正面是个大香案,上面摆着差不多能有一面墙那么多的牌位,基本上的格式都是X门X氏,连人家女孩子的名字都没有留下来,一个个的牌位,就像一张张的订货单,从父权流向了夫权,换一个地方,换一副枷锁。

两边的墙壁上面密密麻麻地挂满了历代受过封诰的贞洁夫人的画像,所有的女人都是素服无妆,而且除了衣服和发饰上面的稍有不同之外,简直都长着同样一张面孔,没有一丝活气,虽然是在傍晚天色还没有黑透的时候,那一双双空洞无神,毫无求生欲望的眼睛,看上去都会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出去吧,这里有什么好看的。”胡橙似乎很讨厌堂屋里的摆设,引着王敦从后门儿穿堂而过,绕过前面的影壁就到了正房和东西厢的天井院儿里。

“好长的一排房子啊。”王敦感叹道,他住了几百年的四合院儿,一时之间有点儿反应不过来,这里虽然还算是四合房的建制,可是东西厢房东西耳房的位置上房屋鳞次栉比排列得太多了,简直就是中国版的西点军校啊。

“这里真像个集中营。”胡橙忽然说道,随手推开离自己最近的一间厢房就走了进去。

王敦跟着一猫腰进了屋子,他个子大,就觉得非常局促,这里的房间举架都很矮,最让人难受的是门窗也做的很小,整个儿人缩在房间里,简直像是码字用的小黑屋。

“哎哟,房子窄一些也罢了,怎么地还不平呢。”王敦走了两步,发现原本是三合土砸地的地面儿有些磨鞋子,低头一看地表上竟然都是很不规则的坑坑洼洼的小坑,照理说不应该啊,三合土砸地的房子最结实,就连镖局子都使用这样的方法漫地,每天演练武艺也未必就会损坏,那么这些小坑到底是怎么来的呢?

第19章摇钱树

”地上怎么这么多坑啊?“王敦蹲下身子伸手摸了摸,果然三合土砸地的地表上密密麻麻地排列着不规则的小坑,很像是那种出过天花儿的人脸上留下的麻子。

“谁知道呢?看样子不是人的rou身可以刻画出来的。”胡橙也跟着蹲了下来,用指甲抠了抠地表,根本连一条白线也划不出来,地表非常坚硬,划得他的指甲生疼,胡橙抽回手,下意识地把手送向唇边啃着自己的指甲,看来不借助工具的话,这种地表是很难弄出一点点的缺口的。

寡妇的房间,斑驳的地面,这其中会有着怎么样离奇的关联呢?

“看看桌围子和炕洞下面有没有什么线索。”胡橙忽然说,一面完全放下了偶像包袱,直接趴在了地上往炕洞里探了进去。

“我来,额,那你来吧。”

王敦正想着搭把手儿,一抬眼就瞧见胡橙形状优美的屁股朝着他撅了起来,顿时眼前一黑,快,快扶我去妓院。

……

“在这儿,是一枚古钱。”

胡橙在各个角落里摸索了好一会儿,终于从炕洞边上的缝隙里摸出了一枚铜片,拿在手里细看时,才发现是一枚磨成了方形的古钱。

“这些不规则的小坑可能是被铜钱砸出来的。”胡橙若有所思地说到。

“不是说送到这儿来的女孩子们都是贫苦人家养不活的媳妇们么,怎么还会有这么多钱啊?”

王敦表示怀疑,这么多密密麻麻的小坑,没有个十万八千的铜钱估计也弄不出来,要是有那么多钱,这些女孩子们也有可能被养在家里,就不用送到这种类似集中营的地方了。

“不,这种钱跟一般的钱是不一样的。”胡橙说。

“这有什么不一样的,哦,是不是因为被磨成了正方形的样子啊,这有什么讲究吗?“王敦歪着脑袋,把那枚形状奇怪的古钱拿在手里,对着日影瞧了瞧,还真就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来之前他只做了地方志的功课,后来因为内存不够其他东西,就没有再查阅其他方面的东西了。

“这种钱叫做吉祥如意钱。”胡橙拿回了王敦手里的钱币,托在手心里指着上面通常会印着某某通宝四个字的地方给王敦解释道。

“你看,这里原本应该是年号加上通宝一共四个字,可是现在却刻上了吉祥如意,这就证明这种钱币在古代也是不能流通的。”

“不能流通?那要它们做什么用啊。”王敦在古代也是吃过见过的主,银子上千钱上万都从他手里经过,可是几乎从来没有见过这种类型的钱。

“这是出过孀居的人家镇宅用的古钱,你家里没有出过这样的人,自然就不知道了。”胡橙摆弄着那枚铜钱,用指腹摩挲着上面听起来有点儿讽刺意味的吉祥如意四个铸字。

“噗,这话说的,好像你们家出过孀居的人一样。”王敦笑着说,但是马上就好像嘴里塞了个茄子似的,愣在了那里。

因为他看到胡橙的眼睛里潋滟着一种冷月凝霜般的寒意,不由得立刻收敛了玩笑的表情,也跟着严肃了起来。

胡橙那样的表情,就像是往一盆炭火上泼了一瓢冰水似的,激得他的眉眼都蕴着火又化成了灰,越发因为是精致漂亮的脸,而让人竟然不忍细细的品味,只好别过脸去假装不知道他的悲伤。

可是胡橙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他是个年轻男人,不可能会有孀居这种身份,难道是他的母亲,或者是亲族之中什么关系很近的实在亲戚吗?那么这个人一定会胡橙来说很重要,看来这一回自己确实唐突了一些。王敦心里埋怨了自己一番,很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内个,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他缩了缩鸡窝头,垂下眼帘,却又稍微撩起眼皮,用一双圆滚滚的杏眼斜签着眼神看着胡橙。活像高三年级班里最帅的男孩儿调皮捣蛋之后被年纪大不了几岁的女孩子班主任活捉时那种悄没声息地探听消息时的模样,而在这种情况下,幸运的男孩子总会逃过大学生老师的惩罚,大约原本也是舍不得他的。

“唉。”

果然胡橙很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