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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的信息做分析:“李卫国有没有不在场证明?”“据李卫国的老婆所说,李卫国每天喝酒到十点才回来。”杨洁说,“而且基本都是独饮,李卫国觉得村里人都看不起他,所以也不找酒友。”“都去哪喝?”纪樊阳问。“这还真不知道,和李卫国一起出去打工的工友说,他们叫了几次李卫国,李卫国都不出去和他们喝酒。”饶菲菲说。陆徽抬手指饶菲菲:“给李卫国打电话,让他明天赶回来做笔录。”“这……李卫国没有和以前的工友一同走,他自己出去找活干了。”饶菲菲说。“我不管他在哪,给他打电话,实在不行就去找网侦的董姗,定位他的位置。”陆徽说,“最后一个问题,就算是李卫国,他怎么杀的李//鹏?”一片沉默。纪樊阳、饶菲菲和杨洁相互看看对方,都摇摇头说:“不知道。”陆徽在白板上用大号字体写下【失足?】,他皱眉,在白板上画出池塘、小路、土坡的位置,标出找到死者自行车的位置,将土坡和自行车的位置连成线,抬头说:“如果土坡上的脚印是李卫国的,他站在这里干什么呢?”“就算有三十米长的武器…”纪樊阳做了一个大胆的假设,然后苦笑,“好吧,根本不可能。”“会不会李卫国站在土坡上等待李//鹏路过,走过去将李//鹏推到池塘里,大雨冲刷了小路上的脚印?”杨洁说。“没有搏斗的痕迹。”陆徽把法医报告扔给杨洁,“仔细看看,下一个?”“李//鹏得罪了那么多人,失足落水这个简单的理由足以掩盖一切罪行,但李鹰非要翻出来查案,如果不是他恨透了他弟弟,那么就有可能是李鹰有充分的理由相信村子里有个痛恨李//鹏的死敌。”纪樊阳说,“而且这个死敌抓住了村长一家的把柄,扒出来李//鹏所有做过的肮脏事也要除去他。”陆徽赞赏地点头,在白板上补充词条【死敌】,他拍拍手:“饶菲菲和杨姐去找李卫国,我和纪樊阳去长罗湾派出所,晚上饭点在池塘边集合。”“好的。”纪樊阳/饶菲菲/杨洁回答。第16章派出所长罗湾派出所的警车一直停放在池塘外的公路上,陆徽和纪樊阳坐上车,李所长派来的小民警负责开车。“那个……”纪樊阳犹豫着开口,他略微前倾身子,显得有些局促,他侧头,想要看清陆徽的表情,“想要谈谈早上的事吗?”陆徽的面容隐没在阴影中:“什么事?”纪樊阳把不准陆徽是真的无意识还是刻意无视,他努力描述得准确:“早上,你站在池塘边,是想跳下去还是?”“跳下去?”陆徽挑眉,偏过脑袋,整张面孔浮出黑暗,眼瞳中是实实在在的疑惑,“我为什么要这么做?”纪樊阳缩了一下肩膀,他就是克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想要探究、挖掘其他人痛苦的秘密,然后治愈它们,这听起来很可笑,但确实是这样,他有着让极度自卑的人说话的执着,有着让抑郁症患者出门旅行的耐心,有着让极度依赖的人提出拒绝的能力,他想要知道陆徽的秘密,陪在他身边,治愈他。“你想要自杀吗?”纪樊阳问。听到“自杀”这个词,陆徽表现出来的是厌恶的情绪:“自杀的人都是懦夫。”“那你……”纪樊阳不停地挖掘。陆徽粗暴地打断了他的话:“停止问愚蠢的问题,我们并不亲近。”他的暴躁溢于言表,离一个特定的日期越近,他越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纪樊阳闭上了嘴巴。车厢内陷入沉默。“到了。”民警缓缓停车,陆徽迫不及待地推开车门走下车。纪樊阳跟着他的步伐,一同走进派出所档案室。“李昀一家的档案。”陆徽手肘搭在木桌上,“所有有关的。”“那可是一大摞文件。”值班的女警提醒道。陆徽暼了一眼纪樊阳,对女警说:“某个精力旺盛的年轻人能看完,所以,给我文件。”被迫揽下差事的纪樊阳苦笑,伸手从女警手中接过文件箱,后退两步,惊讶地说:“这么多?”“牵扯到刑事犯罪,能不多吗?”女警同情地看着纪樊阳,“够你看通宵。”“那真是非常感谢了。”陆徽在一旁幸灾乐祸道。纪樊阳抱着文件箱跟在陆徽身后,费力地从侧面伸出脖子看路,还不忘抱怨两句:“看来晚饭前是回不去了。”“我会让饶菲菲给你送饭的。”陆徽毫无心理负担地说,“年轻人,得多锻炼。”还好不是自己一个人熬通宵,纪樊阳在心里暗暗说。差点崩了天使人设。年轻的小民警引着他们走进一间空的办公室:“你们可以在这里查阅文件,饮水机和茶叶在窗户下,值班室一直有人。”“好的,谢谢。”纪樊阳将文件箱放在桌子上,松了口气,他回头看陆徽,“陆组要一起看吗?”“我看起来很傻?”陆徽干脆利落地做了甩手掌柜,他走到门口,“快六点的时候给饶菲菲她们打电话来派出所,我出去走走。”“去哪?”纪樊阳问。“去酒吧,搭讪两三个火辣的美女玩大被同眠。”陆徽右手抓住门把手,“好好看你的文件,看漏一行信息我不介意把你送回你爸妈那。”纪樊阳叹了口气,看着陆徽大摇大摆地走出派出所。陆徽漫无目的地游荡在长罗湾县的闹市区中,他是个邋遢孤僻、情感生活趋近于零的中年男人。浩大的人间,每个人的灵魂都是一盏点燃的蜡烛,而陆徽的烛火在十五岁那年七月就已然熄灭,痛苦兜头淋下,将他浇得湿透。他拖着一条断腿,踉踉跄跄连滚带爬地离开那个废旧工厂,像条丢了领地的孤狼,呜咽着蜷缩在公路旁。汽车轮胎摩擦柏油路面的声音在他耳边呼啸而过,很少有人注意到路边浑身伤痕衣衫褴褛的少年奄奄一息地趴着,炙热的阳光蒸烤地面,干渴是他唯一能感觉到的。两天的饥饿让他头昏眼花,他活不下去了,他想,他活不下去了。陆徽找了个静谧的公园,坐在粗壮的梧桐树旁的棕黄漆长椅上,每年七月底的这几天他都会一个人坐一会儿,当然,其他时候他也基本是一个人。他右手向下,抚摸着右腿的小腿,那儿曾经骨折过,养了三个月才好,陆徽就像这条腿一样,被狠狠地掰断,凭借坚韧的毅力一点一点愈合,外表看起来他已经恢复健康,但是并没有。骨头上的伤痕依旧在那里,陆徽依旧病得很重。远处的草坪上有两个小男孩,相互追打嬉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