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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每一次他都不接也不挂断,就等手机一直响到自动停下为止,彻彻底底的无视。顾宵短信发得更多,总共算起来大概有40几条,细数两人甘苦与共的日子,极尽诚恳地道歉,乞求原谅。这些短信韩竟倒是每一条都看了,看到最后,每每抿着嘴唇嗤笑起来。原来这个世界上,竟真的有人无耻到这种地步。若不是早知道顾宵蛇蝎心肠,看了这些短信,恐怕连他自己都会觉得是自己太不近人情。大概是觉得他还有利用的价值吧……呵。苦练之中一周一晃而过,韩竟提前两天去了玉龙报到。导演和大多数的演员还没有来,先到的多是负责风景区取景的美指和剧务。他开了剧组给自己订的双人标间,还不知道室友是谁。旅途劳顿,韩竟归置好自己的东西,就准备洗个澡放松一下。途中隐约听到外面有动静,也没有太在意。洗完澡他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往外走,刚迈出浴室的门就听“咔嚓”一声快门声。“美人出浴图,真是赏心悦目。”夏炎手里拿着一架单反,笑嘻嘻地说道,“不对……这应该叫英雄出浴图?”任谁毫无防备地被抓拍都会不好意思,何况韩竟身上就围了一条浴巾,该露的地方一处没差露了个遍。他愣了一下,随即别过头去轻笑起来,心里竟莫名有些高兴。“他们说咱俩年龄最相近,所以安排在一间。说的也是,要是跟什么老前辈住一起,天天绷着一张脸摆出谦虚谨慎不骄不躁的样子,能把人累死。”夏炎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夸张地摇头叹气,三两下安顿好了行李,就凑到韩竟身边给他看相机里的照片。照片中的韩竟抬起一只手臂揉着头发,神态松弛而自然,暖光从斜侧面打过来,让他全身坚毅的线条显得更加深刻鲜明,整体看来极具视觉冲击力。“你是不是天生这么上相啊?这张可以排进我个人最得意的作品前三名了。之前就觉得你身材特别好,现在脱了衣服看,简直堪称完美——”他说到这停顿了一下,退后半步特别郑重地朝韩竟一低头,语气正经之中似乎还透着些无赖。“请务必让我画你!拜托拜托!”韩竟整整愣了十秒钟,才从这猛烈的攻势中回过神来。他抓着头发想了一会,干笑着问道:“……画我……是说不穿衣服那一种么?”“一看你就想歪了,搞艺术嘛,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何况咱俩都是男的,你身上有的我也都——”夏炎的视线沿着韩竟胸腹上紧致健硕的肌rou扫了两圈,最后顺着无比性感的人鱼线向下,几乎滑落到浴巾的缝里,后面那个“有”字就硬生生没说出口,反而重重地吞了一口口水。“我说,你这身材到底是怎么练的,见过壮的可没见过你这么漂亮的啊。我就完全不行了,做再多运动都是这副干干巴巴的样子。”他有些沮丧地抬起胳膊做了个二头肌展示的动作,可以看出上臂正面的肌rou是能紧起来的,只是手臂围却细弱得不像话。韩竟被夏炎的自说自话逗笑了,摇头说道:“让我考虑考虑,毕竟我之前没给人当过模特,得做点心理建设。你要不要先去洗个澡?等下我们一起去吃晚饭吧。”“好!”夏炎这才像猛地想起来似的,把相机放到韩竟手里,风风火火地钻进了浴室,“光顾着看你美人出浴了,来的时候搬东西出了一身汗,得赶快洗一下。”等浴室的门从里面关上,韩竟脸上温和的笑容立刻退得一丝都不剩。他略显疲惫地揉了两下眉心,轻叹了口气,走到自己的床边坐下来,默默看着夏炎的相机。尼康旗舰机,不是最新的机型,好像已经用了很长时间。屏幕上仍显示着那张“美人出浴图”,虽是抓拍的,细看之下却可以发现,这张照片拍摄的角度和时机都极为讲究,光源也恰到好处,显然不是外行人随意拍摄的结果。大概他洗澡的时候,夏炎已经在浴室门外为这张照片谋划钻研了许久。前世看过夏炎在里的拙劣演技,本以为不过是个娇生惯养轻拿轻放的花瓶,几次相处下来,竟发现这个人的作风意外地非常踏实硬朗。这样看来,利用的价值就比以前更大了。他顺手往前翻着相机里的照片,似乎大部分都是大学生活的场景,有跟教授的合影,有跟同学一起吃饭、唱K、玩三国杀,有在图书馆偷拍的趴在桌子上睡觉的女孩子,有冬天大雪过后的校园,有教学楼外停着的大片密密麻麻的自行车……所有的这一切,包括承载着这些的这台旗舰单反,都是韩竟永远没机会触及的世界。第7章过去韩竟看着看着竟入了迷,浑然未觉时间的流逝。直到夏炎洗完了澡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才猛然从照片的世界里回过神来。“啊,这张是去年我们院得到校运动会第一名时候的照片,那天高兴坏了,冠军被法学院霸占了好几年,去年终于输给我们一次。”夏炎弯下腰,看清相机屏幕里的照片之后兴奋地说。大概是两人身材的对比让他心中愤懑,他没像韩竟只随意围了一条浴巾,而是一早换好衣服,穿戴得整整齐齐。如今这样俯身过来的角度,刚好让韩竟的视线落在了T恤衫的领口里,看到纤长匀称的脖颈下面,两截深刻的锁骨和一小片胸膛。夏炎的皮肤是那种细腻柔和的蜜色,和他染成棕褐的柔软头发一样,给人一种明亮而温暖的感觉。“对了,我一直忘了问你,你是哪个学校的啊?”夏炎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这样问道。“我……”韩竟无奈地笑笑,“我只读到高一就没再继续读了。”夏炎微微一愣,“出道这么早?”韩竟犹豫了一下,目光慢慢黯淡。“当时我的养父身患重病,需要一大笔医药费。为了筹钱我退了学,偷偷跑到一家私矿干了一年半,中间……亲眼看着三个人被炸死。”家境富裕生活顺遂的人,大抵喜欢听这种世道艰难的辛酸往事,一方面满足高高在上的虚荣心,一方面又可以施以怜悯同情,展现自己的善良。韩竟微微垂下头,做出难过脆弱的样子,无声地叹了口气,好像精神也随着气息逸散,整个人瞬间萎顿下来。果然夏炎听了他的话便露出担忧的神色,想了一会才试探着问道:“那后来呢?你父亲的病有没有治好?”韩竟好像完全没听到这句话似的,木然沉默了良久,再开口的时候,声音微微带了些强打精神的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