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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陈大打了个寒颤,立刻按照陈渊的吩咐照做。约摸过了一刻钟才简单将喑哑收拾出了个人形。陈渊那么吩咐,当然不是真的要给喑哑治伤让他休息,不过是为了之后的刑讯更加顺畅罢了,依着这个要求,陈大做的已经足够了。“差不多了。”陈渊点了点喑哑身上带着倒刺的锁链,“该让他清醒清醒了。”缠绕周身的铁链被粗暴扯出,倒刺撕扯着皮肤将周身上下的伤口重新蹂躏了一遍。痛!痛入骨髓!痛得人想要脱离了这副皮囊!待整条铁链扯下,喑哑整整痛昏过去两次,又被生生痛醒。最后,一盆清水兜头泼下,喑哑迷迷糊糊间甚至有些惊讶,他们竟然真的用的是一桶清水,而不是盐水,不是辣椒水,不是guntang的开水,也不是掺了东西的药水,这样短暂的瞬间,竟是三天来唯一的停歇,给了他稍事喘息的机会。然而,这并不是什么好兆头,虽没有更强烈的痛楚叠加,却给了他充足时间细细体味,三天不遗余力的折磨加诸在他身上的痛,一波又一波,随着意识的清醒越来越明显,越来越强烈。清水早已随着时间消逝蒸发,可身上的冷汗却从未停过,忍得了申吟痛呼,却忍不了身体的抽搐颤抖。陈渊看着,细细品味着名为折磨的旋律,精心掌握着节奏,直到喑哑的头越垂越低,眼看就要再次昏厥,他才懒懒甩出一鞭。鞭痕与伤口重叠,“唔!”低垂的头一跃昂起,喑哑瞳孔大睁,剧烈的喘息着,再昏不过去。“你不说便以为我不知道吗?这朝廷上敢这么明目张胆对付我的又能有几个?”陈渊似乎一点也不着急自己的证据已经落入旁人手,还有心思在这里展示他的喜好,“让你说不过是给你个机会,毕竟,你真的很合我的口味。”“呃!”又是一声忍不住的申吟。陈渊一边说着,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打在喑哑身上,看似随意,却鞭鞭刁钻,他以此为乐,自然知道怎么样可以用最简单的方式给人最强烈的刺激,所以只是简单的刑鞭,在他手中却仿佛活了一般。“咳咳咳咳”咳嗽带来的轻微抖动,让喑哑的冷汗流得更加迅速,陈渊注意到,每次鞭子掠过肋下,喑哑的眉头都要微微皱起,试了几次他便知道,这人肋下有伤。发现了这一点又怎么能不好好利用呢,陈渊走近,用手使劲按了按肋骨周围的情况,直到按上一处,喑哑不自觉轻哼了声,他才停了下来,拿过一旁的钢针,从肋侧挟插|了进去。喑哑死死咬牙忍着,摇晃着头部和身体想要避开,奈何被人牢牢按住了,让他连晃动躲避都是奢侈,最后,四根钢针被插|了进去,卡在受伤的肋骨后。陈渊满意地退回了原位,这一次没有悠闲坐着,而是使力挥鞭打在了他刚刚确定的位置。“啊!”一声短促的叫喊,即便喑哑随后又紧要住了唇,但陈渊知道,就是这里了!鞭子如雨般落下,每一次都是同样的地方,力道之重,仿佛要将喑哑嵌在刑架中!按说这样的力道足以将受伤的肋骨抽入肺腑,最终将人刑讯致死,可陈渊还没有审够,所以早早做了应对。那四根钢针虽给人带来痛苦,却也固定了肋骨的位置,让他可以尽情发挥,无所顾忌。鞭子越落越急,挥鞭的人显然越来越兴奋,起初还伴随着零零散散的问题,最后却只是一味的施虐发\\泄,直到屋子里除了鞭声再没有任何声响。陈大起初是佩服陈渊的手段的,最后却是慢慢变成了惊惧甚至害怕,饶是他做这丞相府的打手已经多年,饶是他知道他们大人的喜好,可仍旧被吓得呆住了。就在陈大以为喑哑会被就这样活活打死的时候,陈渊突然停了手,然后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走到一旁涮起了鞭子。“把他弄醒。”陈渊淡淡吩咐,半天却没有动静,回头看了陈大一眼。陈大这才惊觉,一个激灵,赶忙回“是”,几步跨到喑哑面前。把人弄醒……这要怎么弄醒?看着刑架上惨不忍睹的人,陈大第一次露出了同情的表情,手下却不敢停,拿过桌上的一个小瓶,倒出了一枚丹药,用水化开,给喑哑灌了下去。不消片刻,刑架上的人开始申吟抽搐,悠悠转醒。人虽醒了,微睁的眼中却是一片灰暗迷茫,陈渊看了一眼,问道“洗髓丹?”洗髓丹在丞相府并不稀奇,却也不常用,只是审讯犯人的时候用来吊着性命逼供的强制催醒药,游走于周身大xue,刺骨刺髓,给人以极大痛苦,也会给身体造成极大伤害,只要有一口气在便能将人唤醒,并持续几个时辰无法昏迷。“是。”陈大回,又一桶盐水泼上,喑哑迷茫的眼中终于有了痛苦的神色,人才算完全清醒。陈渊点点头,在狭小的刑室里悠闲踱着步“凭那些东西就像搬想扳倒我,你们也太小瞧我陈渊了!”喑哑眉心一跳,剧痛中凝神听着。“算算时间,你这东西送出去也有三天了吧,可外面却是一点动静也无,该说他们沉得住气,还是……”话锋一转“你已经是个弃子了呢?”喑哑不动声色,却勉力思考起来,莫非自己送出去的东西真的毫无用处?不,不会的!那些证据他虽未细看,却是确定了之后方才送出,起初几天暴风骤雨般的逼供折磨,也不似假,那时陈渊确实着急了,为何现在又仿佛不在意一般?虚张声势!喑哑想到了一种可能,亦或者,陈渊起初的慌乱是怕证据败露,然而三日的平静却给了他铺排掩盖的机会!想到此处,喑哑不由皱眉,只盼着哥哥快些将证据呈上去,揭露这人的真面目,免得功亏一篑!他已经没有第二次机会再帮哥哥了。陈渊的激将法并不是全无道理,毕竟是人便会有一丝求生的欲望,只是他没有想到,从头到尾,喑哑想的都不是自己是否被遗弃,而是哥哥的安危和以及那个赌约的胜利。陈渊见他皱眉思索,以为有所动摇,趁势再道,“不如你我合作,只要你出面指正他们污蔑陷害于我,荣华富贵、权势地位、金钱美女,你尽可许得!”喑哑低垂着头,一点点勾起嘴角,如果可以,他真想与陈渊对视,但他没有力气了,“我要的,你给不了。”声音沙哑虚弱,却透着坚决与讽刺。陈渊忍住不满,开口问道:“你且说来听听。”喑哑费力地摇了摇头,仍旧笑着,只是这笑容有些苦涩,他想要哥哥的原谅,想要待在哥哥身边,想要回到儿时的光景,可是——“我已经……放弃了啊……”不是不要,只是放弃了而已。沉重的眼皮一点点落下,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强自坚持的人终是迎向黑暗沉沉睡了过去,他不在乎陈渊听没听见,他只是说于自己听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