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入学
“所以，你是为了去交易点换水，才去了后区。”日番谷深吸一口气说。 “哎呀，小白，你别生气了，我真的没事，这些伤看着吓人，但都只是皮外伤而已，几天就会好的！”雏森尝试着转移话题：“比起这个，你快尝尝和我们平时打的水有什么区别吗？” “……我没有生气。”日番谷无视了雏森避重就轻的话语，他有些烦闷地接着刚才的话继续说：“你是为了去给我换水而受伤，我没有资格生气。是我没有能力保护好你。” 因为他对死神的偏见，所以他排斥瀞灵廷、排斥成为死神，可却也因此不会掌控自己的力量。他空有一身灵力却不会使用，所以导致在意的人也只能被欺负、又被旁人拯救。 “小白……你别这样想啊！”难得听到日番谷如此剖白自己的话语，雏森反而有些不适应了，她反过来努力安慰着他：“和你没关系，是我低估了混乱区的危险，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去那边了好不好？” 做出这个保证后雏森忽然想到今天刚认识的那个少年，如果她以后都不去后区了，那肯定也就不能再遇到市丸银了……也不知道他和他的同伴会不会来她这个区呢…… “桃，你说得对。”日番谷看着一身血痕的雏森，再想到他最近频繁失控的力量，虽然还没有波及到雏森和奶奶，但他自己的房间已经开始出现异常了。 那股力量总会在他入睡进入到无意识的状态后就自行启动，他的皮肤上开始凝结出一层薄薄的冰晶，房间里升起白雾般的寒气，连带着整间屋子的温度都降低了许多。 如果再任由其不断失控，说不定到最后他们的住所都会被完全冻结。所以日番谷不能再逃避现实了，他必须学会如何掌控这股力量，否则不仅是别人会伤害到雏森，就连他自己也有可能伤害到身边的人。 想到这里，日番谷终于下定了决心，他看着雏森，认真地说：“一起去真央吧。” 雏森正在清理伤口的动作顿时停住，她抬起头看向日番谷，有些困惑怎么她受个伤回来，小白就忽然松口了呢，明明她之前怎么劝说，他都不肯去的。 “我要学会掌握这股力量，然后保护你和奶奶。”日番谷逐渐坚定了自己的目标。 “啊…好啊！那我也要学会怎么变强，强到不会再被人欺负。”雏森也心情明朗地做出了对未来的畅想，“话说，你就别老是保护我啦，小白也要保护好自己才行啊。” “嗯。”日番谷应了一声，从雏森手中接过了药物给她处理起伤口，看着她手臂和小腿上的道道血痕，他在心中暗想，等他学会了如何使用灵力之后，一定不要再让雏森受伤流血。 …… 两人说好了要一同去真央后很快就行动了。毕竟以日番谷逐渐开始失控的力量，继续留在这里反而对奶奶也有危害。奶奶只是普通魂魄，不会有饥饿感，也无需去争抢食物资源，每天定额的饮水已经足够她生活了。 在雏森与日番谷启程去到了真央灵术院并正式入学后，她赠予市丸银的那些食物资源也消耗完了，再次开始猎食的市丸银忽然想到了雏森之前的话，他心念微动，寻觅食物的方向竟然朝着雏森居住的区域前去。 这边确实要比他和乱菊所在的区域环境要好得多，只是……真的可以搬来这个区生活吗？ 市丸银走在和平的街道上，察觉到周围的路人魂魄们飘浮在他头发上的视线，他意识到这边的住民们也不一定会接纳他们。 看着一眼望去的众多房屋，市丸银忽然想起来雏森忘了告诉他来到这个区后该如何找到她，她又住在哪个方位。而他居然也忘记了这一点，就这么傻兮兮地找过来了。 他顶着路人异样的打量视线转身往回走，默默地想：算了，何必有所期待呢。没有期待，自然就不会有失望的感觉了。 跨越十来个区的距离，对于有灵力的魂魄来说不算难事，但是来了却发现在这茫茫人海中，他其实根本就找不到她。市丸银这才恍然醒悟他是抱着什么样的期望而来的。 他到底在期待些什么？想和那个开朗乐观的女孩一起生活吗？还是和她一起结伴去“寻宝”？他也不知道。 …… 蓝染为了自己的计划已经提前开始布局，他有空的时候就会去流魂街观察和寻找一些有潜力、并且还愿意被他收入麾下的魂魄。 这并不是无用功，他确实选中了一些有潜力的魂魄。其中一名盲眼少年很符合他的心意，拥有灵力是最基本的要求，更重要的是，蓝染能看出他心中有着极其浓烈的情感——是恨意。 无论是对死神、还是瀞灵廷，甚至是尸魂界，他恨这一切。除了饥饿，恨意就是让他能够继续活下去的信念。面对这样的人，蓝染只是稍微说出自己的目的，对方仅是稍作思考后就答应了加入他的阵营。 而在又略施小计招揽邀请了另外几名在流魂街结伴生活的少年人去考真央灵术院后，他告知他们，只要成为死神就可以改变现在艰苦的生活现状，之后蓝染就心情不错地准备返回队舍了。 在回程的路上看到几个男人在逼迫一个女孩，他顺手救下后，对方表示很感谢。 他挑选的目标大抵都是个人故事悲惨、亦或是对改变现状有着强烈欲求的人。但看着那女孩用澄澈的眼眸闪闪发亮地看着他时，本不打算招揽这种单纯女孩的蓝染忽然改变了主意，他再次按照之前邀请那几个少年人的话语，也推荐了她去真央灵术院，鼓励她成为死神后与他再会。 当蓝染再次与那名女孩在真央灵术院再见时，他确实有些惊讶。他能感受得到她的灵力并没有多强劲，也不是拥有什么特殊天赋的类型。这样的能力，就算是从真央毕业成为死神，也只会是众多死神中的芸芸一人。 他从初见时就断定她的灵力资质并无特别，即使是成为死神也是一名普通死神，但她竟然可以凭借自身的努力考进特进学级班…… 要知道在这个班级里，除开那些从贵族出生、天生就灵力强大的人之外，要么就是因为天赋异禀而破例收入班级的——例如与雏森桃一同入学的日番谷冬狮郎就是如此，天生的冰系天赋者。 那灵力资质普通、灵压上限也没有多高的雏森桃，是以什么原因被编入特进学级班的？蓝染在好奇之下去查看了雏森的成绩单，然后看到了她分数高得出奇的鬼道课成绩，下面还有鬼道课老师的评语。 鬼道的咏唱文只要学习并顺理个一两遍就能完整流畅地背下来，而且她舍弃了咏唱的破道，准确度竟然不输于其他进行了完整咏唱的同期生。老师判断她在鬼道方面很有天赋，因此建议将她转入特进学级班进行培养。 上一个在真央灵术院里有这种鬼道天赋的人还是蓝染。只不过他与雏森不同，他的鬼道强，并不是因为他天生擅长鬼道，而是因为他的灵压太强，即使是舍弃了咏唱的破道，只要附带了他的灵压，最后的结果永远是远超旁人。 从这位名为“雏森桃”的女孩身上，蓝染看到了他预料之外的可能性，由此可见凡事都有例外，不能因为初见的印象就盖棺定论。 鬼道的最终威力与灵压的强度有很大关联，但准确度却不是灵压强就能够做到的，雏森桃确实很有鬼道天赋。瀞灵廷在鬼道方面的人才较为稀有，大概这也是老师建议将她转入特进学级班培养的主要原因。 在这种感兴趣的想法支撑下，蓝染由原本一周一次到真央任教的书法课老师，申请改为一周两次的特进学级班鬼道课老师，只为了多接触了解一下雏森桃。 学院方面当然是相当欢迎的，当初他们就极力想留下蓝染作为灵术院的专职导师，但很遗憾被蓝染拒绝了。这下不仅是院方，就连学生们都很期待，喜欢这位蓝染副队长的学生可太多了。 后来很多人都发现蓝染副队长似乎对雏森桃青睐有加，看来是因为鬼道天赋的加成，毕竟以前蓝染还在灵术院的时候也是鬼道课的代表人物，现在他会偏爱指导同样拥有鬼道天赋的雏森，也是符合常理的事情。 别说各路学生了，就连雏森自己都倍感惊讶，她以为和日番谷的冰系天赋比起来，她只能是灵术院里一名平平无奇的学生之一，她实在没想到原来她也会有自己擅长的事情。 尤其是因为擅长鬼道而与之前救助过她的蓝染副队长有了更多的接触机会，他甚至还成了她的鬼道课老师，这让雏森很是高兴。 拥有着温柔假面的蓝染想做什么都是合理化的，他借着辅导鬼道的名义试探着教导和灌输一些其他的知识给雏森之后，发现她都能吸收并加以利用，这证明了她拥有着极强的可塑性。 若是将她彻底留在他的身边调教，假以时日，她会变成什么模样——是依旧坚持自己心中的信念，还是彻底被他同化？这让蓝染升起了莫名的期待。 在这份期待下，邻近雏森要毕业选队之时，五番队的队长平子真子又在忙里偷闲，他将招揽新队员的任务推给了副队长去做，蓝染正好就光明正大地邀请雏森加入五番队来与他共事。在他的话术与个人魅力的加成下，雏森哪里抵抗得住，再说她当初来真央灵术院，蓝染本就是原因之一。 …… “桃，你真的要去五番队么？”日番谷已经接受了十番队的招揽，队长给予了他肯定和承诺，以他的能力，只要入队就能成为席官。 那个只见过一两次面的五番队队长平子真子看起来不怎么靠谱的样子，还有老好人一样的蓝染副队长，他总觉得这位副队长给他一种违和感……所以日番谷还是更想要雏森和他去同一个番队，这样有什么事情他还可以照顾一下她。 如果就此分开的话……以他一向准确的直觉，他感觉他和雏森未来好像会走向完全不同的道路一样。 “是呀，申请不是都上交了吗。”雏森毫无所觉地说着，“小白，志波队长看上去很好相处的样子，十番队很适合你呢。希望五番队也很适合我～” “……”日番谷知道自己的这种直觉并不能成为阻止雏森加入五番队的正当理由，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和诉说出来才能让雏森相信他，从而不要加入五番队。 他也知道，仅凭直觉是无法让雏森改变主意的。这种失控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改变和阻止。 “小白你就别担心我啦，一入队就做席官，以后会很忙的，要加油啊！”雏森故意调笑着弄乱了日番谷的头发，“我也会努力赶上你的～” “知道了知道了，你别弄乱我头发……”日番谷看着雏森兴致勃勃的模样，最终还是没有再继续扰乱她的好心情，只是在心中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蓝染惣右介那个人像是有什么魔力一样，也不知道他到底对雏森做了什么，反正她现在就是无条件地信任崇拜他。 日番谷也提过几次觉得蓝染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好相处，让她保持警惕和距离，雏森却反驳并维护着蓝染。 虽然灵术院里的大多数学生对蓝染都是这样推崇的态度，但在雏森也变得如此之后，日番谷只要一想到这个情况，心中就烦闷得不行，连带着看众人推崇的蓝染副队长也越来越不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