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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亦是冷漠而颤抖的,良久,才听车内传来一声漫不经心的嗯。 姜黎松了口气,转身便朝自家的马车走。 她一上车,便让车夫赶紧走人。 等姜家的马车走远了,黑衣青年回头,朝车厢里道:“主公,您这是何苦呢,属下瞅着姜氏,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她都敢甩脸子了。 车内一直没有声音,只是周围温度低的过分。 黑衣青年不敢再多嘴。 * 姜黎回了王府,天气热,她一回院子,便让人准备热水沐浴。进了屋,她正准备脱裳时,忽然发现妆台上放着一物。她走过去一看,赫然便是宗阙在车里送她的那只嵌了宝珠的簪子。 姜黎:“……” 他就这么明目张胆,毫无顾忌的把东西强行摆到了她的面前。那意思太过明确,她是忤逆不了他的。 姜黎久久的叹息一声。 在丫鬟进屋前,她赶紧把簪子藏进了箱子底下,和他送的那块玉牌一起。 转眼过去半月,期间姜大宝的顶头上司在执行公务中犯了个错,王广便借故给姜大宝升了官。 姜家也搬出了拐子巷,在离着王府只有半条街的巷子里置办了一间宅子,因为京都地皮贵,为此姜黎还卖了一个铺面。王氏心疼的不行,姜黎安慰道:“铺子没了还能再赚,拐子巷那种地方周围人员太复杂,如今爹已经是个有身份的人了,咱家实在有必要买一套像样的宅子,您也不希望将来爹被他的同僚嗤笑吧。” 王氏点头,考虑到这地方离着她娘家近,平时串门更方便了。 姜黎前前后后忙了三天,才把搬家的事处理完。 眼下王氏是彻底不再管家里的事,她学着京都那些官太太们,没事递个帖子,约上几位妇人吃茶谈笑。 王氏也是有心的,她不能看着姜黎过了十七还没嫁人,便把主意打到了这些妇人身上,寻思着与她们搞好关系,借机好好推销下自己的漂亮闺女,给她找个好的归宿。 姜黎除了打理家事和外面的铺子,隔三差五还会去赴约。 她把这当做散心,倒也乐得去和小姑娘们相处。 自从退婚的事过后,李尤就经常邀请她去家里做客,和她聊天品茶,好似真把她当成jiejie一般。 而且姜黎知道,李尤过世的二姐还真是同她一般大的。 这日,姜黎去李府看阿尤。 迎面遇上李尤的大哥在送一名青年出府。 那青年穿一袭青衫,身影挺拔,样貌白皙俊秀斯斯文文的,可他身上的衣服却是寻常的布衣,气派倒是比阿尤的大哥看上去还像是世家子。 四目相对,青年率先停住了脚步,瞪大的眼睛里,飞快的掠过惊愕、欢喜和不可思议等等情绪。 他就这么怔怔的看着姜黎,在两人擦肩而过时,他几乎是从喉咙里发出的一声叹息:“阿黎……” 姜黎脚步一顿,然后她把唇抿的死死的,微微扬起头,什么也没说,跟着婢女离开。 青年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走廊。 李尤的大哥好奇的问:“何郎君,你认识她?” 何仇点了点头,眼眶微红,苦涩道:“幼时见过。” “哈哈哈,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一向深谋远虑的何郎君也看上了她呢。”李尤的大哥八卦道:“你不知道,这位在京都有不少的倾慕者,别看她家里没什么权势,但她有几个好姐妹,那都是惹不起的人。就比如我家小妹,就成天喊她jiejie。”顿了顿,这位大哥哈哈道:“倒不如我娶了她,这样我家小妹还高兴了。” 不知道是不是李大哥的错觉,他刚开完玩笑,就顿觉对面这名一向斯斯文文的青年突然阴森了起来。 “告辞。”何仇甩袖大步出了李府。 留下在原地的李大哥,此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自己怎么就得罪他了。 何仇并未离开,他就一直在李府外等着。 大约一个时辰过后,才见她出来,上了门口的马车。他立刻追了过去。“你且听我说两句。”他急切的追着马车。 良久,听见里面传出声音:“阿伯,停下吧。” 见马车停了,何仇白皙的脸上扬起激动之色,他原本有很多想说的,分别的这些年里,他也曾在无数的夜里思虑着两人的再遇,他要说些什么。可是如今见了,她就站在自己跟前,不到两步的距离,却突然的,何仇发现他张了张嘴,心里痛得什么说辞都想不起,只是讷讷的道:“你过的还好么.....” 好久,他听见她冷漠的说:“我过的很好,不劳烦何郎费心。” 那一声何郎,直逼的青年眼眶发红,声音哽咽。 “阿黎,对不起。”他声音发涩,艰难道:“当日,是我退却了,我不为自己解释。不过现在,我已经投奔了位贵人,他身份极为尊贵,是当朝的四皇子,只要我给他献计,就有大好的前途。这样,你母亲也不会嫌弃我了。” 听到这里,车内的姜黎狠狠把眼睛闭上。 她的表情是真的痛苦又惋惜。 而且从何仇的话风里,他真的不知当初她极为疼爱的弟弟,俨然就是他如今口里的主公。 当初他俩的事,还极有可能是他口里的主公告密的! 姜黎惋惜惋惜着,便放了下来。 其实这么多年过去,她早已没那么在意他的背叛了。毕竟,她当初对他并无太多男女之情,和他相好也是更多的觉得他合适自己。 他背信,她薄情,刚刚好,谁也别怪谁了。 心里释怀了,姜黎樱唇微启,道:“何郎,我不怪你了。” 她这一句话,令得何仇准备了好多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便听她道:“我见何郎是李家大哥的座上宾,应该是仕途坦荡了,阿黎在此,先恭祝何郎了。”顿了顿,她声音婉转轻柔道:“阿黎此生,怕是和何郎无缘了。” 何仇闻言,心中大痛! 他几乎站不稳的退后一步,半晌,他低眉苦笑:“是了,是我来晚了。” 巷子里突然起了风。 何仇额边的发被风吹乱了,他忽然再次抬头,于暖暖的风里,他的眼神温和,他看向车窗里,那隐隐露出来的倩丽人影,问道:“就真的...没有可能了?” 回答他的,是风里的一声叹息。 马车离开了,她也离开了。何仇站在原地,也明白了她的选择。 他深深的闭上眼,仰着脸,生生抑制住眼眶里的泪。 到底意难平。 不远处的树下,立着两人。 其中一人着一身月白儒袍,丰神俊逸的宛如翩翩公子,而另一人穿着黑衣,手中持剑。黑衣青年小心翼翼的瞧了眼主公,恍然大悟道:“原来何仇这小子还认识姜氏。” 宗阙看着两人分道扬镳,良久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