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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深。”秦深扭头看过去,眼眶瞬间湿润,哽住的喉咙让他发出来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哭腔,“爷爷。”爷爷看着六十多岁的摸样,背脊依旧挺直、眉目依然硬朗,头发却已经白得差不多了,双眉之间有着深深的印痕,沉静温柔的眼神看着自己,眼角堆积起来的每一条皱纹都蓄满了慈爱,“深深怎么了,怎么哭了?”秦深揉揉眼,闷声闷气地说:“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一些事情,伤春悲秋。”“你这个小家伙,丁点儿大的人还伤春悲秋呢,哪里知道的词儿。”秦正在小孙子脑袋上揉了一把,没好气地说:“瞧你现在的摸样,花脸猫了,快去找六娘洗个脸,别把泥巴弄到眼睛里面去。”“哦。”秦深自己从椅子上跳了下去,坐在高大的靠背椅上小短腿还碰不到地,跳下来之后顺势在衣服上拍了拍,留下两个清晰的泥掌印,他吐吐舌头,一溜烟地往吧台那边走去找六娘,“爷爷,我去换衣服洗手。”他的身后,秦正笑着看小孙子越走越远,眉头渐渐隆起,一声叹息悠悠而出。秦深知道自己在做梦,但这个梦太真实了,好像他一下子穿越回到了小时候。梦境里自己能够完全控制身体,能够灵活地去思考问题,如同真实的存在。还没有吧台高的他倚靠在上头,微垂着头、摸着下巴沉思,视线中出现一双黑色的皮鞋,穿着鞋子的女人拥有一双漂亮而纤细的脚,秦深抬头看到六娘,容貌与二十年后一模一样,毫无变化。“小老板,六娘带你去洗手。”容色妍丽的女子弓着腰,轻声细语地说话。秦深愣了一下,视线扫过六娘的脸,她的眼睛慌乱地躲了过去,不敢与自己对视,二十年前的六娘害怕自己?将疑惑埋在了心里,秦深点点说:“我还要换一身衣服。”“好的。”六娘rou眼可见的松了一口气,侧身让秦深先走。秦深眉头微挑,真是奇怪的表现,二十年后都没有这么恭敬地对待自己的。客栈的格局不变,中庭内倒是长满了花草,西北角竟然长着一棵高大的玉兰树,现在这个季节,枝头上缀满了花朵,青白片片、白光耀眼,娇嫩如玉的花瓣在风中轻轻摇曳,非常好看。秦深“咦”了一声,暗自嘀咕,“为什么玉兰树二十年后没有了?”跟在他身后的六娘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高大的玉兰花树,讨好地说道:“小老板你最喜欢的玉兰花树今年开的最好,早晨的时候我还看到喜鹊在枝头停留,今天有好事发生呢。”语气中暗含着畏惧和恭敬,处处让秦深觉得违和。推开了房门,秦深下意识地往次卧走,六娘却打开了主卧的门,进去给他找了一身衣服,要帮他换上。秦深往后躲了一下,六娘就诚惶诚恐地要跪到地上去了。秦深说:“你别这样,自然点儿,我又不会吃了你。衣服我自己换,你出去吧。”像是死里逃生一般的六娘连连点头,倒退着退出了房间。等六娘出去了,秦深跳上去了床,蹬掉了鞋子,盘腿坐在上头,漂亮的眉头皱了起来,“太奇怪了,这是我梦到了小时候的记忆,还是我自己臆想出来的过去?”挠挠头,秦深有些糊涂了,伸出手用力地掐了一把自己的脸,力气大到漂亮可爱的小脸彻底变了形,“好吧,不疼,看来自己真的在做梦。”抬头盯着橱柜,他眼神变了变,蓦地跳下床冲了出去,“嘭”,被反弹的秦深跌倒在地上,揉揉自己的脑袋,“又有点儿疼,这都是什么事儿啊啊啊,如果是梦,怎么还不醒。如果不是梦……”他没有什么想要弥补的过去,他不想穿遇到小时候,这意味着要重新上一遍学,要将做过一遍的卷子重新填满一遍,太恐怖、太痛苦了!苦着一张小脸,秦深换了衣服,将脏衣服扔到脏衣篓里,他对着镜子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镜子内阳光可爱又有一点儿rou嘟嘟像是发面小团子的小小少年也跟着傻乎乎笑了起来。秦深猛地收起上弯的嘴角,嘟哝,“明明很可爱嘛,丢丢长得像是我才是。”揉揉面颊,秦深折腾了一会儿自己之后往大堂去。经过中庭的时候他停住了脚步,仰头看着白嫩的玉兰花,恍惚间觉得这个动作自己经常做,好像透过玉兰花看到了某个倔强的身影,轻风穿过花瓣发出细微的声响,如同自己声声无奈的叹息。厨房里有碗筷撞击的脆响,秦深瞬间清醒了过来,什么身影、什么叹息统统不见,他收回看着玉兰花的视线咂摸了一会那种感觉,发现自己怎么也无法回想了起来,只能够作罢。“算了,估计是梦中臆想。梦里面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说不定我可以见到老章呢,哈哈。”秦深转身走去了大堂,踏进大堂时候怔了怔,喃喃地说:“果然是梦,想什么来什么。”大堂内,昏睡的少年赫然就是年轻版的章俟海。同样年轻的还有扶着章俟海的老人章元怀,容貌变化不大、气质一如既往,秦深认得出来。“老秦多年不见,再次来到客栈竟然是有事相求,实在是惭愧。”章元怀羞愧地摇头。秦正理解地拍拍故交的肩膀,“外面形势不好,你又有重担在身,我能够理解。多年不见,你我已经从意气风发的青年成了垂暮老者,岁月真是不饶人啊。”“岁月太无情了。”章元怀摸着自己花白的鬓角感慨万分,在大堂内看了一圈,“怎么没有见到弟妹?”秦正摸着缀挂在烟杆上的青色荷囊,目露怀念地如同叹息一般说:“她走了。”章元怀惊了一下,随后说:“对不起。”“没什么,她在我这里,就像是一直和我在一起一样,等时间到了我会去找她的。”爷爷秦正按着自己的胸口,舒朗地笑着说道。叙完旧,章元怀说出了自己此次前来客栈的原因,爱怜地摸着孙子的侧脸,长相精致的少年双眼紧闭,眉目轻松就如同睡着一般,是个漂亮的睡美人呢。“我孙子在半个月前突然就陷入了沉睡,生命体征一切正常,医生也检查不出任何问题。我豁出去一张老脸遍寻名医,毫无办法,有人对我说,孩子说不定是得了离魂症,找个正宗的大师叫魂就好。”章元怀苦笑一声,“从事科学研究的我竟然找了好几个大师,你说是不是很可笑。”“你年轻时候在客栈养伤的那段时间见到了那么多事儿,怎么还会觉得非科学的事情不存在。”“也是,是我魔怔了。”章元怀自嘲地笑了一声,继续说道:“我也分辨不出那些大师是真是假,反正没有一人能够唤醒小海。有个来自于宝塔寺和尚对我说孩子是‘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