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隙中,有法国商人这么对夏尔表示,“如果说我当初对这件事是抱着试试看的想法的话,现在也已经改变了——早知道我也该多带点什么来!”夏尔点头表示理解。不是所有人都像他一样,知道美国会有一个什么样的未来。“您不用担心,下次依旧有机会。”“这次做好了,下次的机会可没有这么容易得到了!”对方慨叹地说,表情看起来颇为rou痛。“您这次一定能大赚特赚;那么,下次还用得着商会动员大家参加吗?”这毫无疑问是个反问句,而且答案明摆着。有人挣到了第一桶金,其他人绝对自动自发地去寻找、制造那样的机会,怎么可能用得着人催?“听起来,拉菲特先生之前大概花了点儿口水在说服你们动身上?”夏尔笑了起来。“您该知道,可不是所有人都有您那样的本事,足以说服拉菲特先生投资给您;而且不是一小点。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有您那样的本事,知道如何建立工厂,也知道如何让它们挣钱。最重要的一点是,”那人加重语气强调道,“您同时具备了这两点!”“您都把我夸得不好意思了。”夏尔这么回答,同时知道,随着制造线上的产品流入市场,他之前的低调已经快要保不住了——越来越多的人已经看出来了那种趋势,那种不可抑制地、迅猛向上的趋势——巴黎首富,甚至法国首富,他已然指日可待!夏尔对这种关键部分避而不谈,并不能削弱周围人的热情。因为很明显,有一个夏尔这样的熟人,实在有百利而无一害。而且,现在正是谈判之前的关键时机,人人都想知道,夏尔打算做什么。不说原样照搬,但至少可以有些参考吧?这种热闹的情形,当然也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他们关系真不错。”克莱小声对韦伯斯特说。“您觉得呢?”韦伯斯特没有直接回答。“您说下午吗?”以他的观点来看,夏尔和谁关系好都没有和维克托关系好来得引人注意——因为这是个拥有可怕发展前景的组合!一个几乎知晓全法国资金流动、手里还能掌控相当可观的财富的银行家,一个在轻工业和重工业都如鱼得水、还知道介入科学界和政界以推动经济发展的实干家,配合好了可以说是天衣无缝——简直就是个抢钱组合嘛!所以,既然其他人不值得谈论,那就只有特指了。克莱一愣,然后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的确是很难缠的对手。”要知道,投资人和管理人之间,不出问题还好,一出就很可能要散伙!有意见相左也很要命,因为这意味着投资方和管理方向出现了分歧,就是传说中的锅里斗。对外人来说,这无疑就是变相消弱自身实力。用个通俗的比喻,几个人一起做蛋糕,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成品都可能变得不好吃。这问题十分普遍;但在夏尔和维克托身上却一点也看不出,简直可以说罕见。这对法国人来说是很大的好处,但对他们而言,这一开始就让他们只能被动了!“只能各种方法都试试。”韦伯斯特低声道。“不管怎么说,什么人、什么事都有弱点;就看我们能不能找到它了!”要是夏尔知道韦伯斯特在考虑分个击破的话,一定和维克托一样,只能对美国人表示嗤之以鼻——他们两人早绑在一起了,这是其一;其二则是,美国国内不比法国国内。虽然阿图瓦伯爵在某些方面存在感简直无法忽略,但那差不多仅限于政治方面,而且已经得到了最大程度的抑制。在经济方面,连米歇尔都已经倒戈到了他们这边,保王党的声音就被极大地削弱了。——谁要和自己的钱过不去呢?正因为如此,在大革命之后发家的中产阶级都会支持他们,包括绝大部分同样尝到了好处的农民们。在这种浪潮之下,只要贵族们有些远见,就知道该改变自己、顺应形势,比如说国王陛下;或者至少,知道不该站在对立方向、持观望态度,比如说奥尔良公爵。哪儿会像美国人一样,就连一个派别里的经济利益都不统一呢?一根筷子自然干不过一群筷子,所以韦伯斯特想要分散对手实力的想法没有错,甚至还可以说很好。只是,想法好归好,放到实际,能有几分胜算呢?对此,夏尔保持了一种很有兴趣的态度。他想知道,韦伯斯特要怎么打动他们、或者分化他们。反正不管怎么说,他对他想要的东西势在必得!应该说,韦伯斯特很会挑时间。当他第二天找上夏尔的时候,夏尔正和斐迪南和其他几个人一起,在后头花园里散步。克莱庄园的主体建筑有些年头了;因为某些历史原因,风格和英格兰很近似,像一座城堡。虽然从山脚看,它矗立在一大堆灰扑扑的岩石背景中;但在庄园的范围里,却是典型的文艺复兴式花园,还真值得一走。“克莱先生在打理园林方面的确挺用心,看周围的草木就……”有人正这么说,一转眼就看到了向他们走过来的韦伯斯特。“哎哟,看起来我们该回去休息了!”大家都是识趣的人,韦伯斯特这时候独自一人前来,显然只能找夏尔。“说得没错。”几个人纷纷附和,灵活点的还给夏尔使眼色:争取让咱们多挣点钱啊!因为斐迪南怎么说都是个公爵,他爹奥尔良公爵还让维克托多让儿子接触实事,所以这时候心照不宣地留了下来。韦伯斯特和离开的几个人错身而过,直接走到了两人身边。在短暂的寒暄过后,他很快就进入了主题:“我昨天听说,您已经和几位南方庄园主达成了初步的合作意向?您动作可真快!”“您也说了,只是初步而已。不仅仅是口头,还有更多的事情没做完呢!”夏尔略微摊手,“没有正式确定下来以前,我可什么都不敢说。”在占有更大优势时说这种话,斐迪南微微侧目。这要是换成其他一个人——比如说阿图瓦伯爵——肯定恨不得全天下人都知道,他就是上帝选中的君王,他有那么多钱、并且理应有那么多钱!低调是什么?能吃吗?但这却不是夏尔的风格。斐迪南不由得有些怀疑,阿图瓦伯爵和夏尔,哪个才是六七十岁、哪个又是二十出头。因为相比之下,阿图瓦伯爵的想法实在太幼稚而且不切实际了!在夏尔这里,他看到了源源不断的生意,而且越做越大,从国内到国外,势不可挡。而阿图瓦伯爵呢?永远盯着以前“本该是”贵族的那些资产。如果中产阶级们在国外大获成功(现在看起来可能性非常高),那阿图瓦伯爵能对他们产生的影响就会迅速下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