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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连哄道:“姿曜,是我考虑不周……”眼看说什么也不管用,林熠闷头在他肩窝一声不吭,萧桓只得抬起他下巴,让林熠与自己对视:“怎么才肯原谅我?”林熠摇了摇头,吐字有些委屈:“你是不是因为不好拒绝才答应我?”萧桓哭笑不得,这下可怎么哄。林熠的确是挺伤心的,一方面因为心疼萧桓,另一方面觉得萧桓还是把自己当外人,不由得一路联想下去,怀疑萧桓是碍于自己一连串耍流氓行径的yin.威,才迫不得已被自己拐到手。得到了七王爷的绝色,没得到他的心,说不定还让人家不少为难,林小侯爷心里一抽一抽的难受,自己这和强取豪夺的匪徒有什么两样。林熠这么想,是因为他眼里的萧桓极其温柔,有时温柔得让林熠担心自己会伤到这个人,于是感到自己是占了这份便宜,才捞到了萧桓。可他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问题:萧桓这温柔是独一份儿给他的,旁人连见都未必见过。更何况,这世上能靠强迫让七王爷说一句“喜欢”的人根本不存在。眼看林熠一脸黯淡神情,仿佛眼前一片灰暗,萧桓简直拿他没办法,只觉林熠可爱得不行,又实在难哄,低头亲亲他眉心,轻声道:“这是不信我?你说,要怎么才好?”林熠被他眼尾那颗风情无限的痣晃乱了心神,眨巴眨巴眼道:“你……你好好回答,休想蒙混过关,不要靠美色作弊!”萧桓闻言直笑,桃花眼一弯,简直更加难以抵挡。林熠后脊都软了三分,强自提醒自己坚定意志,一手勾着萧桓脖颈,一手指尖勾勒他眉眼轮廓:“不论是多是少,你对我都有……那种情分,不是别的,只是那种,对不对?”男人毕竟是天性风流、天生糊涂,感情往往都是一笔乱帐,为了不入心的快活而误以为动心,再常见不过。细想起来,自己先前也是胡闹,胡闹过后才看清那些流于表面的欲中,是种下了怎样的情根。于是有些忧心,萧桓究竟是不是清醒的、认真的。萧桓叹了口气,这叹息也十分温柔,似乎带着点心疼。他低头亲林熠的眉眼:“对你有那种情分。”又亲在他耳畔,“不是别的,也不是一点儿。”几个轻柔细密的吻落在林熠脸颊:“就是那种情分。”萧桓看着林熠英朗清隽的脸,笑着道:“本王究竟哪里让你信不过?”说着,低头吻在林熠唇上,缱绻辗转,似乎要一遍遍确认给林熠,到底有多疼爱他。殿内暖风阵阵,携来皇宫水苑的清莲花香,与萧桓身上的睡莲气息混合着,几乎醉人。林熠彻底被这个吻说服了,回过神来才觉得自己太患得患失。他不忘正题,问萧桓道:“那南疆咒术究竟怎么回事?玉衡君交代……告诉我,这几次试的方法都极痛苦,抽筋拔骨一般……”熄了灯烛,萧桓道:“咒术与蛊有相似之处。蛊有子母、同生的关联,所以可被施蛊者cao控。但咒术是单向的,施加那刻起,就彻底与身体融合,不会留下引线,也就不能剥离。”锦妃死前在萧桓身上施咒,是真真切切地不留余地,她对这世间的怨憎贪嗔以这种方式被延续下来,仿佛一缕不得安息的魂,挣扎着附在萧桓身上。萧桓不以为意地道:“至于疼痛,玉衡君的话只听一半就好。”林熠问:“先前你并不急着处理咒术的事,怎么眼下在意起来?”萧桓想了想,还是没有都说出来,黑暗中把林熠搂过来些,轻笑道:“早晚要处理的,对不对。”萧桓声音低沉:“姿曜,你怎么知道我回江州是为这个?”“因为你身上的睡莲香气……”林熠往他怀里钻了钻,睡意涌上来,迷迷糊糊答了一句便睡着了。林熠猜到这事并非巧合,他一直很疑惑,萧桓身上为何是睡莲的气息。萧桓没有惯用的熏香,何况就算用,也绝不会选这种。原因很简单,萧桓的生母锦妃,就死在丹霄宫后百顷红莲池中,死在年幼的萧桓眼前,而萧桓也是在那里被下了咒术。睡莲对于萧桓来说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而萧桓每次从江州回来,身上乃至肤发间都有更清晰的睡莲浅香,林熠仔细回想,丹霄宫内那些天,萧桓咒术发作服药后,也是如此。想必他回江州,并非为了紧急军务,而是对付咒术。萧桓静默许久,心事都被林熠的这句话沉淀下来。他的姿曜什么都知道,且心心念念也都是他。再想起林熠白天所说,这辈子因着他,想要活得长一点,再长一点。何不是为他忧心呢。想要他平安百岁,想守着他平安百岁。就像萧桓失而复得林熠之前的这些年,日日也都这样盼望。“一样的,我对你也是一样的。”萧桓侧过头吻了吻熟睡的林熠鬓侧,一臂搂着林熠,一手扣紧林熠手指,牢牢把人拥在怀里才睡去。第82章解围白日里并无大太阳,漫天不轻不厚的珠灰云层铺展开,金陵皇宫花园内,碧波清池蔓延到天际,半池白荷亭亭然。永光帝召了萧桓来,四下宫人皆被钱公公遣散,悠长的朱漆回廊空无一人。二人便在殿外一座四角宽亭下对坐,中间隔着一棋盘,夏风吹拂而来,带着池中清荷水汽,也带着江南城池的柔和。萧桓敛眸静心,与永光帝一人一子铺陈棋局。永光帝近来时常召他,多为政务军务,极少同他这样单独对坐,似是要与他谈心一般。“不想问问寡人叫你来做什么?”永光帝略一笑,眼尾便显出皱纹,一身淡金龙袍,矍铄的神采。隔着一张面具,萧桓的表情难辨,仿佛酆都将军这张玄铜鬼面便是他对所有事情的表态。萧桓抬眼打量永光帝,发觉这位陛下两鬓斑白,目光依旧锐利,但也无法掩饰岁月刻下的痕迹——他已经是个老人了。“陛下自有陛下的打算,旁人总归猜不准。”萧桓淡淡道。他对亲情二字实在没有任何概念,锦妃于他年幼时,半是温暖半是噩梦,于如今的他,也只是一个模糊的印象。永光帝垂下眼睛,推敲片刻,在棋盘落下一粒白玉子:“老七,你不是旁人,是寡人的血脉呐。”萧桓心底那潭静水只被一颗小石子投了几圈清漪,便又平复如初:“我与陛下亦是君臣,所持分寸,合该按最稳妥的那柄尺来量。”“你啊你。”永光帝似是喟叹,“周扬海、于立琛,老臣各有各的执拗油滑,新人各有各的打算,来日都不好说。唯独你,这些年来,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