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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来了。不过费泽的神色看起来还算平静。他没有看韩夫人,只朝云子宿点头打了个招呼。云子宿颔首回礼,他和韩夫人刚坐到另外的沙发上,就听见费泽道:“小云已经回来了,那另一位呢?”他的语气听起来有些微妙,但一旁的韩付也不敢和他计较。“马上。”韩付说着,就让一旁的人上楼,“快去,再催一下小弈,怎么还没下来。”说是催促,其实估摸着这才真的去叫。韩发怕韩弈一个人出来,费泽会迁怒对他不利。费泽怎么会看不透这点心思,他只是懒得拆穿罢了。一旁的云子宿倒是来了精神。他终于能见到韩大少了!不过等楼梯上的人影出现时,一旁的费泽却突然朝他道:“小云,你身上的伤是结婚当天晚上被打的?”云子宿一怔。他正想开口,却听对面韩付却抢先道:“这件事有误会,小弈那天出了点意外,他也刚从医院检查回来。”几人说着,韩弈已经走了过来。韩付继续对费泽和云子宿道,“我们也教育了他好几天,小弈一直在反省,下次肯定不会再有这种意外出现了。”费泽似笑非笑地重复了一个词:“下次?”“没有下次了,”韩付忙道,他叫了一声韩弈,“小弈,快过来,给小云道歉。”“韩先生用不着道……”云子宿的话说了一半,却是愣住了。他看着韩弈的脸,那张脸依旧英挺俊朗,面相却格外灰暗,一眼看过去,甚至像是要被灰灵整个侵蚀吞噬一样。事实上,就算云子宿不用灵识也能察觉到对方的异样——韩弈实在是太憔悴了。灰灵肆虐在身体的每一个部位,横冲直撞地肆意摧残着韩弈的精神和身体。他的情况竟然比结婚那晚还要糟糕。这是……怎么回事?之前不是已经吸收掉那么多灰灵了吗?云子宿不可置信地看着对方。而听完韩付的话,在费泽和韩夫人面前,韩弈竟然没有一点反驳的意思,他看向云子宿,一双黑色的眼眸雾霭沉沉,毫无光亮。“小宿。”他的声音很低,也很凉。如同一片毫无生机,只算剩绝望的荒冷冰原。“对不起。”云子宿看着面前的韩弈,却发现对方的道歉如此认真而诚恳。他突然生出了一个极为糟糕的念头。韩弈清醒之后……不会根本没有他发作时的记忆了吧?☆、第27章027听见韩弈的话,费泽抬眼看了看他,转头问云子宿:“他的道歉你接受吗?”屋里的气氛明显有些紧绷,而云子宿毫无犹豫地给出了否定的答案。“我不接受。”听见这个回答,对面沙发上的韩付和韩夫人表情都是一僵。云子宿没有停顿:“韩先生根本不需要向我道歉。”他一边说着,一边起身朝韩弈走去。走到男人面前时,云子宿伸出手,直接握住了韩弈的指尖。对方的体温异常冰冷,凉到近乎刺骨。为了让韩弈的道歉看起来更有诚意,韩付之前并没有让韩弈在沙发上坐下,只让他站在一旁。云子宿却没管这些,他直接伸手把人拉了过去。韩弈的脚步有些虚浮,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他此时状态有多么糟糕。似乎被刚刚那一句道歉耗光了所有力气,韩弈没有拒绝云子宿的动作,就这么跟着人走到了双人沙发旁,然后并排坐了下来。双人沙发的空间足够,但最后坐下的云子宿并没有和韩弈保持距离。一旁的费泽看着他们,眼中情绪被镜片遮去大半。他的神色中并没有多少意外,相较于异常吃惊的韩父韩母,费泽看起来要平静得多。等不及追问的人是韩付:“你说的不需要道歉……是怎么一回事?”云子宿坐在沙发上,没有松开交握的右手,他抬头看了眼费泽,又看了看身旁的韩弈。韩弈那双眼睛依旧是灰蒙蒙的,像被阴云遮住的天空,透不出一点光亮。但即使如此,他依然专注地看着云子宿的方向。云子宿打定了主意。他开口解释道:“那天韩先生从头到尾都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我身上的伤也和他没有关系。”“事实上,那应该也不算是伤,”云子宿道,“那是我自己皮下出|血导致的,只是看起来很像伤口。”费泽闻言道:“好端端的,你为什么会出|血?”云子宿道:“我有获得性凝血功能障碍。这个病一旦发作,就会出现这种症状,皮肤会无故出现血痕,严重的时候还会吐血。”“前几天的意外,就是因为这个。”他说得很一本正经,但其实,“获得性凝血功能障碍”这个词还是他不久前才在医院里听来。当时他在实验和适应自己的灵识,正好听见两个值班的医生在办公室里聊他的病例。一个医生有点想不明白,为什么云子宿身上的伤大都是从皮肤内层出|血,蹭破皮的情况却很少,看起来不全像是外伤的模样。也正是他当时提出了获得性凝血功能障碍症的猜测,云子宿才听到了这个病。不过等他解释完之后,对面的韩付和韩夫人的表情却都有些古怪。不过他们最后也没有开口,只是把目光看向了费泽。费泽十指交叉,问:“所以,这是一场误会?”云子宿点头:“嗯。”费泽又转向了看向韩弈:“那韩先生为什么会道歉?”这个问题是要问韩弈的,云子宿却握了一下韩奕的手,抢先道:“可能我来解释会更好一点。韩先生那天在婚宴上喝醉了,根本不记得发生过什么,只是酒醒的时候看见我吐血,被吓到了,还以为自己做了什么。”韩弈在婚宴上滴酒未沾。然而韩付却也附和道:“对,小云一吐血,就把我们都吓到了,当时情况乱糟糟的,小云又昏迷了,我们只能先忙着把他送去了医院。”他说着,看向了云子宿,隐约有一种求证的意味。云子宿点了点头:“我本来就有点贫血,凝血功能障碍发作后就昏睡了好几天,所以一直没能好好解释。”逻辑被圆满地顺了回来,费泽看起来也没有了继续深究的意思。见状,云子宿问:“费二少过来,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