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那么代价是什么呢
诸伏景光将车开出了冒火星的架势，他甚至比救护车还要早一步到米花商场。 米花商场已经疏散完毕群众，萩原研二抱着雾岛拓真在商场后门等着救护车，雪发少年的呼吸虽然微弱，但是人并没有昏睡过去，身上的流血停止之后，身体血脉所带来的自愈能力就已经开始干活儿了。 不过这个速度…看来超出阈值之后，恢复的能力会下降一些，就是不知道是永久的还是暂时的了。 雾岛拓真冷静的想。 “阿拓！萩原！” 一辆蓝色的马自达直接停在了两个人面前，猫眼青年跌跌撞撞的跑到两个人面前，从萩原研二怀里接过浑身是血的恋人。 雾岛拓真缩了缩脖颈，声音很轻：“我…没事的…别怕、别怕景哥…” “乖，别说话，”小雄子现在的样子，让诸伏景光不敢有任何动作，“我送你去医院…对…要去医院…” “小诸伏，冷静一点，”身上沾上了雾岛拓真的血迹，萩原研二现在的样子也有些可怕，“最好是等救护车来，上面的医疗器械也比较齐全。” 当然，让萩原研二说出这句话的原因，也是因为雾岛拓真现在的精神头还算可以。 很快的，救护车就来了。 诸伏景光作为家属上了车，萩原研二脱下西装外套，留在现场处理剩下的事情。 看着救护车远去，萩原研二叹了口气。 “这下，真的欠了一个好大的人情啊。” 救护车上，乖乖的任凭护士擦拭脸上和胳膊上的血迹，扎上葡萄糖和鼻吸器，雾岛拓真小心翼翼的拉住了诸伏景光的手指。 “景哥…”视线有些模糊的雾岛拓真软软的开口，“对不起…别生气……” “没有生气，”诸伏景光握紧了他的手，“乖，别说话了，休息一下，好不好？” “好…” 因为诸伏景光在，雾岛拓真放心的陷入了梦乡之中。 ＊ 手术室的灯光亮起，诸伏景光靠在墙上，他没办法冷静下来，看着自己袖口上和小臂上的血迹，他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自己还没有和zero说一声。 他深呼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从兜里掏出手机。 “嘟——” “hiro？怎么了吗？” 降谷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语气轻松的开口。 “是要我下班回家之前去买什么东西吗？” “…zero。” 诸伏景光的声音有些颤抖。 “阿拓他、他出事了……” “————” 电话那头传来了椅子摩擦地面的刺耳声音。 “发生了什么事？” 降谷零的声音慌乱了一瞬，然后迅速冷静了下来。 “hiro，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米花医院，”诸伏景光看着面前亮起的手术中的灯光，“阿拓在手术室…” 他深呼吸一口气：“事情有点复杂，电话里说不清楚。” “我明白了，”降谷零心里一沉，“我马上到。” ＊ 雾岛拓真只觉得自己睡了一个好觉。 睁开眼睛的时候就被金黄色的光球糊了一脸。 编号666：“醒啦？” 雾岛拓真：“……” 他看了一眼周围，周围是耀眼的星河，而自己正睡在云朵之上，甚至还塞给了他一个真·猫猫抱枕。 “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心思流转，雾岛拓真立刻想到了自己使用能力逆转时间的cao作，了然，“因为「幻梦」？” “是的，”666上下浮动了一下，“如果可以，还请不要使用能影响世界的能力。” 祂的语气有点哀怨：“收拾烂摊子会很麻烦的。” 因为一个世界只会有一位退休救世主，所以时间逆转的时候666立刻就发现了，又因为祂现在算是雾岛拓真的专属退休客服，这位前救世主搞出来的事情祂还不能阻止！不然「根源」就要生气了！ “咳…抱歉。” 雾岛拓真双手合十，认认真真的道歉。 “可我有必须使用的理由…抱歉啦～” 已经查看完记录的666也能理解，但理解是一回事，加班又是另一回事了。 于是666毫不客气的在雾岛拓真的头上蹦来蹦去。 雾岛拓真自身理亏，也就随祂去了，反正也不疼，不过…… “别拔头发。” “哼╭（╯︿╰）╮” 闹归闹，正事还是要说的。 666飞到他面前，认认真真的开口：“「雾岛拓真」的身体并不能能承受的住逆转世界的代价，不过因为您身份特殊，「自然之主」对您的治愈能力有加成。但即使如此，您的身体也崩溃了些许。” “就算以后还要使用「幻梦」…也请您提前告知我，不然身体崩溃太多神仙也救不回来。” 雾岛拓真心虚的摸了摸鼻头：“明白。” 666点点头：“您可以继续在这里休息，对恢复精神有好处。” 雾岛拓真摇了摇头：“不，直接送我回去吧。” 金黄色的光球冒出了一个具现化的问号。 “我要是不回去，就会有人要担心啦，”雾岛拓真笑容柔和，“再者说，在外面我也能恢复…就是时间要长点。” “好吧，”666也没有强硬要求，“编号666祝您生活愉快，再见。” ＊ 从飘忽的云端落在实处，沉重的感觉让少年皱了皱眉，喉咙深处传来的痒意让他不自觉的咳出了声。 “咳、咳咳……” 柔软温暖的毛巾轻轻擦拭着少年咳出来的血沫，熟悉的温柔声音在耳边响起。 “别怕，别怕。” “我在呢阿拓，我们都在这里。” 听到熟悉的声音，少年原本紧皱的眉头放松开来，陷入了梦乡之中。 看着病床上安静下来的少年，诸伏景光松了口气，他看着手中的毛巾，上面的血量比之前来说已经少了一大半。 他和zero轮流守在病房，不光是因为他们自己担心阿拓的情况，也是因为阿拓只有在他们身边才能完全平静下来，陷入沉眠。 “咚咚。” 病房们被轻轻敲响，降谷零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立刻就看见了幼驯染手里拿着的毛巾，担心的开口：“阿拓又吐血了吗？” “嗯，不过量不多，看来是特效药起作用了。” 诸伏景光调节了一下点滴的速度，看向降谷零：“医生怎么说？” 降谷零摇了摇头：“依旧没查出原因…不过阿拓的身体确实在慢慢恢复。” 不明原因的内脏崩溃，肺部肺泡以一种诡异的速度损毁又再生，就连月翅雄虫的自我恢复能力都无法与之抗衡。 雾岛拓真的吐血量达到了一个惊人的地步，绝对已经是危害生命安全的水准了，医生们对此束手无策，还是那位专精生物和医疗方面的雄虫出了手，利用雾岛拓真的血液在三天之内研究出了针对他的特效药，不然… 诸伏景光不敢去想。 降谷零沉默了一会儿：“所以，果然还是…” 代价…吗？ 降谷零从诸伏景光口中得知雾岛拓真逆转时间的事情，但因为诸伏景光并不是当事人，所以他其实也知道的不多。 但这几天，他从萩原研二的口中，得知了米花商场的全部事情。 如果不是阿拓，萩原和松田都会死在那场爆炸之中。 如果不是阿拓，搜查一课强行犯三系的警官们，也都会死。 如果不是阿拓，那天在米花商场的所有人，全部都会失去生命。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沉默了。 猫眼青年看着脸色苍白如纸的恋人，伸手轻轻覆上对方的左手腕。 赶快醒过来吧，阿拓… 我不能…不能再失去任何人了。 ＊ 雾岛拓真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五天的深夜了。 病房内非常安静，只有仪器的滴滴声响起。病床旁边的陪床上躺着一个金发的人影，他身上盖着一层薄被，眉头微微皱起，一看就是睡得很不安稳的样子。 雾岛拓真眼神柔和下来，他能从精神感知中发现降谷零其实并没有陷入深眠…换句话说，只要他有什么异动，降谷零就会立刻醒过来。 身体沉重到异常，雾岛拓真知道自己这次要不是世界意识出手帮忙，可能就真的game over了。 嘛…吃一堑长一智吧。 暂时把「幻梦」打入冷宫的雾岛拓真这么想。 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本不想打扰降谷零的睡眠，但雾岛拓真没能忍住喉咙深处传来的痒意，他轻咳出声。 “咳咳……” 降谷零瞬间清醒，他从床上一跃而起，却与一双琥珀色的眼眸对上了视线。 金发青年呆住：“…阿拓？” 咳嗽了两声的雾岛拓真弯了弯眼眸：“零哥…晚上好？” 他的声音有些哑，但眼睛却十分明亮。 降谷零立刻回过神，拿出床头的毛巾擦了擦他嘴角的血沫，青年抿了抿唇：“…我去叫医生。” 雾岛拓真眨了眨眼，看着降谷零迅速离开病房，轻声叹气。 牙白，零哥绝对生气了。 病房外，找到医生的降谷零说明了雾岛拓真醒过来的事情，跟在医生身后的降谷零抹了一把脸，拿出手机。 “hiro…是我。” “不，不是坏事…阿拓醒了，就在刚刚。” “……我才没哭！” 眼角红红的青年别扭的开口。 电话那头的人笑出了声。